第二天清晨,雷战和谭晓琳几乎同时睁开眼,对视之间,默契地同时起身。三个月的家庭生活节奏正式切换,军人精准的生物钟瞬间回归。
谭晓琳站在衣帽间前,手指抚过那套笔挺的火凤凰丛林迷彩作训服。布料带着熟悉的洗涤剂味道,臂章上的金色凤凰标志在晨光中微亮。她深吸一口气,利落地换上衣服,将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丝不苟的发髻。镜中的自己,眉宇间比一年前多了份母性的柔和,但眼神深处,属于“云雀”的锐利与坚韧丝毫未减。
雷战已经穿戴整齐,雷电突击队的黑色特战服将他衬得更加挺拔威严。他走到妻子身后,双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声音沉稳:“准备好了吗,教导员同志?”
谭晓琳从镜中回望他,嘴角扬起一个坚定而明亮的笑容:“时刻准备着,雷神。”
简单用过早餐,两人一同出门。车子驶向基地的路上,谭晓琳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作训服的袖口。尽管做了充分的心理和体能准备,真正重返战位的这一刻,期待中难免掺杂着一丝重新适应环境的细微忐忑。
雷战的余光捕捉到她这个小动作,伸过右手,温暖有力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紧张?”
“有点。”谭晓琳坦然承认,回握他的手,“不是怕训练本身,是怕…节奏断了这么久,需要重新接上。毕竟一年没跟队伍合练了。”
“你的底子和脑子都在。”雷战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一步一步来,火凤凰是你的地盘,她们在等你归巢。”
这话让谭晓琳心头一暖,笑容更深:“雷神,恢复期陪练的‘情分’,我记着呢。”
“职责所在,云雀。”雷战一本正经,眼里却漾开笑意。
车子驶入基地大门,哨兵肃然敬礼。训练场上已是一片沸腾景象,各种口号声、脚步声交织成清晨特有的旋律。雷战将车停在指挥楼附近,两人同时下车。
“中午食堂见?”
“看情况,第一天归队,估计事儿多。”谭晓琳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已切换回工作状态,“晚上见。”
“好。”
简短告别,两人转身,走向各自肩负责任的领域。雷战步伐稳健地迈向雷电突击队的训练区域,而谭晓琳则调整了一下呼吸,朝着火凤凰专属训练场的方向,步伐坚定地走去。
火凤凰训练场
女兵们正在进行晨间热身跑,队伍整齐,节奏有力。队长和路雪眼尖,第一个发现了那个阔别已久却熟悉无比的身影正朝训练场走来。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控制不住地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哨子。
“全体注意!集合——!”
哨音清脆急促。正在跑步的七名火凤凰队员闻令即动,迅速向集合点靠拢,几乎在几秒内便列队完毕,身姿挺拔如七棵小白杨。
谭晓琳走到队列正前方。她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和路雪、灭害灵、蚊香、敌杀死、开心果、芭比、奢香。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和喜悦。
“敬礼!”和路雪声音洪亮,带头敬礼。
刷!七只手齐刷刷举起,标准而有力。
谭晓琳神色一肃,立正,抬臂回以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礼毕,她放下手臂,看着眼前这群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姐妹,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姐妹们,我回来了。”
没有冗长的言辞,这声“姐妹们”瞬间点燃了气氛。队列里原本紧绷的严肃一下子被热烈的情绪取代。
“云雀!!”开心果第一个蹦了起来,脸上是灿烂无比的笑容。
“云雀!想死你了!”灭害灵紧接着喊出来,眼眶有些发红。
“欢迎归队!”蚊香的声音带着哽咽。
敌杀死虽然努力绷着脸,但翘起的嘴角出卖了她:“回来就好!没你在,和路雪都快把我们练废了!”
芭比俏皮地眨眨眼:“云雀,您不在,都没人镇得住某位‘死神’了,简直和你家雷神有一拼了!”
奢香用力点头,笑容质朴而真诚:“云雀,欢迎回家!”
和路雪作为队长,虽然同样激动,但努力维持着训练场上的秩序,只是那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上前一步,再次向谭晓琳敬礼,然后直接伸出手,一把将谭晓琳拉过来,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一下,用力拍了拍她的背,这才退后半步,声音带着明显的欢喜:“可真算把你盼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谭晓琳被这热情的拥抱弄得心里暖烘烘的,也笑着回拍了她一下:“感觉像出了趟长差,回来发现家里更热闹了。行了,别搞特殊欢迎仪式了,我看着都肉麻。”她调侃着,也是提醒大家该收心训练了。
和路雪会意,笑着清了清嗓子,转身面向队伍,表情恢复了队长的干练,但语气明显比平时温和:“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她看向谭晓琳,眨了眨眼:“云雀同志归队,按惯例,咱们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女兵们立刻会意,齐声喊:“必须的!”
“好!”和路雪转向谭晓琳,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云雀,归队第一课,重新感受火凤凰的温度。上午训练计划,五公里热身,目标23分钟,算是姐妹们的‘欢迎跑’。有意见吗,教导员?”最后这句,带上了点正式的调侃。
谭晓琳笑了,利落地将袖子挽到手肘:“没意见,队长。我现在是普通一兵,归巢的鸟,先跟着队伍飞。”
和路雪点点头,很满意她的状态,转身下令:“向右——转!跑步——走!云雀,你跟队尾,先找感觉!”
队伍跑动起来。谭晓琳很自然地跟在了队伍末尾。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肺和肌肉需要重新适应这种高强度持续输出,现在的状态,肯定比不上一直处于巅峰训练期的姐妹们,但比起当年刚来参加集训时那个青涩的自己,无论是体能底子、经验技巧还是意志力,都已不可同日而语。
灭害灵和蚊香有意放慢了半步,一左一右护在谭晓琳身边。
“云雀,别急着追,先跟着我们的呼吸节奏。”灭害灵低声道,语气是熟悉的关心。
“对,步幅可以稍微小点,省力。”蚊香补充着细节。
谭晓琳心中感动,点点头,专注地调整着自己。她能感觉到肺部有些压力,但节奏慢慢稳了下来。和路雪在前面掌控着全队速度,既没有因为云雀归队而过分迁就,也没有一味求快,速度适中,明显是考虑到了恢复期的适应性。
跑过三公里后,谭晓琳的呼吸和步伐逐渐找到了与队伍融合的节奏。那种久违的、与姐妹们并肩流汗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终点处,和路雪掐着表。队员们陆续冲过,成绩大多在20到21分钟。谭晓琳在灭害灵和蚊香的陪伴下,以22分08秒的成绩到达。她双手撑膝,微微喘息,汗珠顺着额角和脖颈滚落,但脸上却带着畅快而明亮的笑容。
“可以啊云雀!”开心果第一个冲过来递水递毛巾,“这速度,妥妥的!”
“比我们当初刚来的时候强太多了!”芭比拿着小本子记录,“回归首跑数据get!”
敌杀死抱着胳膊,难得露出点佩服的神色:“还行,没丢咱火凤凰的脸。”
谭晓琳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平复着呼吸,诚实地对围过来的姐妹们说:“跟你们比确实慢了,这我得认。不过放心,差距我会追上来。”
和路雪走过来,用手肘碰了碰她,笑道:“谁让你追了?刚回来就想上天?循序渐进懂不懂?”语气是熟悉的、带着关切的要求,“休息三分钟,补水。下一项,基础障碍穿越。云雀,你跟着走一遍流程,找找感觉,重点在技巧恢复,不强求速度,明白?”
“明白,队长。”谭晓琳笑着应下,和路雪这种既维护她队长权威,又处处透着老战友默契的关照,让她觉得无比舒适。
“全体注意,障碍训练场,集合!”和路雪一声令下。
“是!”女兵们齐声应答,迅速整理装备。谭晓琳走在队伍中,感受着周围蓬勃的朝气和姐妹们无微不至却又恰到好处的关切。她知道,重返巅峰之路需要时间和汗水,但有了这群姐妹,有了这个“家”,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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