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叛乱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刚刚平静不久的朝堂上炸开。
大婚次日便闻烽烟,这无疑是对楚曦与裴寂权威的公然挑衅,更是对新政权的严峻考验。
宣政殿,紧急朝会。
气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重。
龙椅依旧空悬,御座之侧,并肩而立的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摄政公主,而是身着同色玄金龙凤朝服的楚曦与裴寂。
两人神色皆是一片冰封的沉静,无形的威压弥散开来,竟比龙椅本身更令人窒息。
兵部尚书战战兢兢地禀报着西南急报的详情:“……镇南王萧景焕,以‘清君侧,诛……诛……’为由,勾结西南十八峒土司,拥兵十万,已破沅陵、辰阳、武陵三州,其先锋已逼近澧州,湖广震动!”
“清君侧?诛什么?”楚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朝臣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是说本宫这个‘妖妃’,还是裴寂这个‘权阉’?”
她目光如冷电,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
无人敢与她对视,更无人敢重复那大逆不道的口号。
“陛下尚在静养,太子无能,本宫受命于天,总摄朝政,肃清朝纲,安定北境,何错之有?”
楚曦缓缓起身,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上,“镇南王萧景焕,身为宗室亲王,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而拥兵自重,勾结蛮夷,祸乱国家,其心可诛!其行,与叛国何异?!”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杀气:“此等国贼,若不诛灭,何以正朝纲?何以安天下?!”
“殿下圣明!”裴寂率先躬身,声音冰冷而坚定,“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请旨,即刻发兵平叛!”
有他带头,卫青岚之父、沈墨渊旧部等军中将领,以及早已被东厂掌控或真心依附的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臣等附议!请殿下发兵,剿灭叛逆!”
楚曦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如刀:“准!即日起,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命——”
她声音清越,一道道命令如同出鞘利剑,掷地有声:
“镇北侯卫青岚,抽调北境精锐五万,火速南下,驰援湖广!”
“忠勇侯沈墨渊,总督南方诸省军务,统筹粮草,稳定后方!”
“宸亲王裴寂,总领平叛诸军事,持尚方宝剑,节制各路兵马,有先斩后奏之权!”
“另,昭告天下,揭露镇南王萧景焕叛国罪行!凡有助纣为虐者,立斩不赦!有阵前倒戈、擒杀萧逆者,封侯赏金!”
一道道命令,清晰果断,调兵遣将,恩威并施,将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瞬间纳入了她的掌控节奏之中。
朝臣们心中凛然,这位新婚的摄政公主,其反应之迅速,手段之狠辣,布局之周密,远超他们想象!
退朝之后,宸亲王府(原凤曦阁已与王府合并)。
书房内,巨大的疆域图铺陈开来,西南地形山川河流历历在目。
“萧景焕经营西南数十年,根深蒂固,又得当地土司支持,地利人和皆在其手。十万兵马,恐非虚数。”
裴寂指尖点在地图上澧州的位置,眉头微蹙,“卫青岚从北境赶来,至少需一月。南方驻军久疏战阵,恐难抵挡其锋芒。”
楚曦站在他身侧,目光沉静地审视着地图:“萧景焕选择此时起事,无非是欺我新婚,朝局未稳,且主力远在北境。他想速战速决,直捣黄龙。”
她抬起手,指尖划过一条隐秘的路线,那是一条穿过崇山峻岭、几乎不为人知的小道:“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如愿。正面战场,由沈老将军依托城池固守,消耗叛军锐气,等待卫青岚南下。而我们需要一支奇兵——”
她的指尖最终停在叛军后方,镇南王的老巢——滇南王府所在地。
“直插其心腹!”裴寂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断其粮道,焚其根基,乱其军心!”
“不错。”楚曦点头,“萧景焕倾巢而出,后方必然空虚。此计若成,叛军不战自乱。”
“人选?”裴寂看向她,心中已有答案。
如此险招,非绝对忠诚且战力超绝者不可为。
楚曦与他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东厂精锐,以及……你我从北境带回的那支亲卫。”楚曦语气决然,“此番,我与你同去。”
裴寂眉头猛地蹙起:“不可!西南瘴疠之地,叛军势大,太过凶险!你留在京城坐镇,我去便可!”
楚曦摇头,目光坚定:“正因为凶险,我才必须去。萧景焕打的旗号是我,唯有我亲自出现在战场,出现在他的后方,才能彻底粉碎他的谎言,才能真正震慑那些观望的宵小!更何况……”
她顿了顿,感受着体内与裴寂隐隐共鸣的龙凤之气,以及那半月玉佩传来的、对西南方向的微弱牵引:“我有预感,西南之事,或许与‘陨星之谷’亦有关联。那玉佩的感应,似乎在指向那个方向。”
裴寂沉默了片刻,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他了解她,一旦认定,便绝不会回头。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好。那便同去。无论刀山火海,我陪你。”
三日后,京城北门。
依旧是一支精悍的队伍悄然出发,人数不过数百,却皆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楚曦与裴寂皆作普通将领打扮,掩去身份,混于队伍之中。
临行前,楚曦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巍峨的皇城。
阳光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她知道,此去西南,不仅仅是平定一场叛乱,更是她与裴寂探寻最终秘密、彻底奠定不朽基业的关键一步。
凤辇龙驹,并辔而行,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烽烟再起的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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