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礼记”那场不欢而散的午饭后,吕宋一仿佛彻底撕下了过往所有的骄傲与顾忌,开启了一种近乎无赖的、全方位无死角的“追妻”模式。
吴念的公司楼下,他时常“偶遇”,要么倚在车边等她下班,要么直接捧着一大束碍眼的红玫瑰招摇过市,引得吴氏员工窃窃私语。
吴念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他也摸清了位置,起初还能凭借一张俊脸和钞能力让保安行个方便,后来吴念直接下令加强了安保,他便开始在附近徘徊,美其名曰“散步顺路”。
甚至连一些较为私人的商业聚会或艺术沙龙,只要吴念出席,吕宋一的身影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甚至在别人问起时,会面不改色地自称是“吴念的疯狂追求者”,任凭吴念如何冷脸否认、严词拒绝,他都一副“你害羞我知道”的欠揍模样,油盐不进。
这天晚上,一个规格颇高的商业慈善晚宴上。
吴念正与一位建材行业的姚总交谈,她穿着一身宝蓝色丝绒长裙,妆容精致,言谈间从容不迫,偶尔露出公式化的浅笑,已然是游刃有余的商场女王的姿态。
吕宋一进入宴会厅,目光扫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那抹亮眼的蓝色。他随手从侍者托盘里拿过两杯香槟,径直走了过去。
吴念正与姚总碰杯,杯中是她习惯性拿的红酒。吕宋一极其自然地介入两人之间,动作流畅地拿走了吴念手中的红酒杯,将自己带来的香槟塞进她手里,然后才转向有些错愕的姚总,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商业微笑:
“姚总,和我心上人聊什么好项目呢?有发财的机会,咱们一起啊,吕氏也很有兴趣。”
“吕宋一!”吴念捏着那杯被迫换过来的香槟,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她瞪向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怒意,“你有病吧?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我的律师团队给你发函!”
一旁的姚总看着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却又透着诡异熟稔的氛围,心里立刻明镜似的。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客气道:“吕总,吴总,你们聊,你们聊,我那边还有个朋友,先失陪一下。”说完,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他心里嘀咕:早就听说吕家大少在疯狂追求这位吴家新找回来的大小姐,没想到是这种“不要脸”的路数,表达的丝毫不避人?这瓜有点大,他可不敢掺和。
看着姚总识相地离开,吕宋一才转回头,看向气得脸颊微泛红晕的吴念,觉得她这副生动鲜活的模样,比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顺眼多了。
他仿佛没听到她刚才的威胁,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语气寻常得像在讨论天气:“对了,你公寓楼下那个保安小张怎么换人了?以前那个挺机灵的,我还给过他烟呢。”
吴念冷笑:“被你害的,滚蛋了。”她怎么可能留一个能被吕宋一轻易收买的人。
吕宋一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上次给他的‘信息费’,够他挣好几年的工资了。没了这份工作再慢慢找呗。”他顿了顿,语气居然带上了一点遗憾,“就是以后想去你公寓楼下等你,又得费事重新收买保安了,麻烦。”
听着他这毫不掩饰、甚至引以为荣的“不要脸”宣言,吴念气得指尖都在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把她酒杯扣到他头上的冲动,心里恶狠狠地想:行,惹不起我躲得起,看来那套公寓不能要了,得赶紧换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还没从这念头里缓过神,吕宋一却像是能读心一般,慢悠悠地再次开口,带着点探究和关切:“对了,念念,你是不是最近都没回之前公司附近那套公寓了?我听说你搬到城北‘铂悦府’那边去了?那边环境是不错,就是离你公司有点远,早上得早起半个小时吧?你公司附近就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公寓了吗?比如‘君临天下’或者‘华府天地’?我都帮你留意了一下……”
吴念听着他如数家珍般报出她的住处,一股寒意夹杂着滔天怒意瞬间席卷了她!他竟然调查她!如此细致!她在他面前,难道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毫无隐私可言吗?他想做什么?像七年前那样,强势介入她的生活?
“吕宋一!”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你赶紧给我滚!立刻!马上!别逼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动手!”
看着她彻底炸毛,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竖起了全身尖刺的猫,吕宋一非但不惧,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觉得这样的吴念,比那个把自己封在冰壳里的吴念,要好上一万倍。
他欠欠地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戏谑和认怂:“哦,别呀,念念。动手多不文明。我可是见过你当年对付持刀歹徒那利落身手的,我可不是你对手。”他话锋一转,又变得无赖,“你要是真给我打坏了,我就更有理由缠着你了,让你负责照顾我一辈子……”
“滚!”吴念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个字,再也无法忍受与他共处一室。她猛地将手中那杯碍事的香槟塞回他手里,力道之大,酒液都晃了出来。然后,她不再看他那张令人火大的脸,提起裙摆,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急,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宴会厅。
她需要立刻离开这里,远离这个阴魂不散、厚颜无耻的缠人精!
他怎么敢?他怎么有脸这样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蹦跶?仿佛七年前那些刻骨铭心的绝望,都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是别人早已翻篇的过往?
是了。
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吴念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冰冷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
只有她一个人被困在那场噩梦里,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着那些痛苦。对他来说,那或许只是一段不算愉快的插曲,轻飘飘的,不值一提。所以他现在才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来纠缠,来“追求”。
凭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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