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年,京城六扇门的大会堂里,第一次公开放映有声黑白电影《雪融镇》。原本用来投影文字的白墙被刷得更亮,一台改良过的放映机摆在台前,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朱祁镇与文武百官坐在前排,周大人从江南赶来,冷风伴其左右,连脱脱不花也带着几名蒙古贵族,受邀坐在侧席。
灯灭了。
白墙上忽然亮起一片皑皑白雪,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王磊正扛着线杆在雪地里行走,他妻子端着热茶跟在后面,两人相视一笑,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镜头一转,五福的打铁铺炉火熊熊,他抡着锤子敲打铁坯,火星溅在雪地上,瞬间消融;孩子们围着新架起的电话线杆,指着上面的铜丝叽叽喳喳,王磊的女儿抱着听筒,对着里面喊“五金坊听到了吗”,脸上满是雀跃。
没有声音,只有光影在流动,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动人。雪融镇的百姓们在镜头下劳作、欢笑、议事,电话房里人们对着听筒说话的认真模样,六扇门分舵里年轻人研究线路图的专注神情,甚至连镇外蒙古牧民赶着羊群经过、与守镇的士兵笑着打招呼的画面,都一一呈现。
“那不是王磊吗?”周大人低声对冷风道,“去年去雪融镇,还跟他讨过一碗热汤。”
冷风点头,目光落在画面里一处熟悉的山坡——那里曾是他们与“暗锋”激战的地方,如今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永记忠魂”四个大字,几个孩子正围着石碑鞠躬。
前排的朱祁镇看得入了迷。他见过宫廷画师笔下的江山,却从未见过这样鲜活的人间。雪融镇的百姓穿着粗布衣裳,住的是土坯房,可他们脸上的笑容那样真切,眼神里的劲头那样足,一点不比皇宫里的锦衣玉食差。当画面里出现沈玦站在山岗上眺望远方的身影,玄色披风在风中扬起时,朱祁镇忽然想起那个在通州逼宫的青年,如今却在北境种出了这样一片“人间”。
“这……这竟是真的?”一名老臣喃喃自语,“光影竟能如此灵动,仿佛身临其境。”
侧席的脱脱不花更是震惊。他麾下的部落与雪融镇接壤,常听人说那里如何富庶,却从未亲眼见过。画面里,蒙古牧民与汉地百姓一起修电话线,一起在市集上交易,孩子们混在一起玩耍,没有丝毫隔阂。当看到雪融镇的仓库里堆满了粮食,百姓们在寒冬里也能喝上热汤时,他忽然明白了沈玦为何能让北境安稳——不是靠刀枪,是靠让所有人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放映结束,灯重新亮起,大堂里静了许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朱祁镇站起身,目光扫过群臣,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朕今日才知,沈玦在北境做的,远比奏折里写的更多。这光影里的雪融镇,才是真正的盛世气象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全国。江南的百姓挤在临时搭起的放映棚里,看着雪融镇的景象,有人抹着眼泪说:“原来北方的日子也能这么好,有电话,有暖炉,连孩子都能读书。”西北的戍边将士看到镜头里自己的家人在雪融镇生活安稳,无不士气大振。蒙古各部的首领更是纷纷派人来求,想让六扇门也去他们的部落拍一部“电影”。
小墨子的学生们带着放映机走遍四方,所到之处,万人空巷。他们不仅放映《雪融镇》,还开始拍摄各地的风土人情——江南的水乡、京城的市井、草原的牧歌,一卷卷胶片记录着大明的山河与众生。
雪融镇的电话房里,王磊接到小墨子从京城打来的电话,笑着说:“听说咱们镇成了天下人的念想?我看啊,这都是托沈大人的福。”
电话那头,小墨子的声音带着笑意:“王大哥说得对!沈大人又来电报了,让咱们接着拍,拍《潜龙卫》《六扇门》,拍天下人的故事。他说,让光影告诉所有人,大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玦站在山岗上,手里拿着刚洗出来的胶片,上面是雪融镇的孩子们围着放映机欢呼的样子。风从草原吹来,带着青草的气息,远处的电话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一直延伸到天边。他知道,这些光影不仅记录着当下,更照亮了未来——一个四海归一、万民安乐的未来。
不久后,脱脱不花派人送来一匹宝马,附信说:“愿与雪融镇共修电话,共映光影,让草原与汉地,永如画面里那般亲近。”
朱祁镇则下旨,在京城开设“光影局”,让小墨子的弟子们教更多人学这门“术法”。他还特意让人把《雪融镇》的胶片在宫中反复放映,指着画面对皇子们说:“记住,这才是你们要守护的江山。”
光影流转,岁月向前。当第一部有声电影在京城放映时,沈玦正在雪融镇的新学堂里,给孩子们讲“电影里的科学”。窗外,电话线已经铺向更远的地方,连接着一座又一座城镇,像血脉般,将整个大明连在了一起。而那些流动的光影,则成了最好的信使,告诉天下人:何为清明,何为太平,何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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