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天光透过缝隙钻进来时，易阙正好睁开眼。
他先是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丹田处的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顺着经脉流转一周，带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感。
指尖微动，甚至能感觉到空气被真气牵引的细微震颤——这是功力彻底恢复的征兆。
“好家伙，不仅全好了，还往前挪了挪。”易阙暗自挑眉，内视己身，发现炼神返虚后期的中期壁垒早已被冲开，如今修为稳稳夯实基础，甚至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后期巅峰的门槛。距离义父李擎天的炼神返虚大圆满，只差最后一步。
易阙记得义父当年突破大圆满时，全靠当今陛下赵无名赏赐的那块碧血青天玉。那玉温润通透，能滋养神魂，稳固修为，是辅助突破的极品宝贝。
易阙摸了摸怀里的赤蛟丹，丹丸隔着衣襟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暗道：“这赤蛟丹的功效，怕是不比碧血青天玉差多少，等找到合适的时机，说不定就能借此冲一把大圆满（赤蛟丹还是必须要留给义父李擎天突破合道期用的，此刻易阙不过是内心计较一番）。”
身旁的青媚和小蝶还在熟睡，或许是连日来的安稳让她们彻底放松下来，俩女眉头舒展，呼吸均匀，小蝶的发丝甚至调皮地搭在了青媚的脸颊上。易阙忍不住伸出手，在俩女腰间软肉上轻轻捏了一把。
“唔……”青媚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却没醒，只是往易阙怀里缩了缩，像只慵懒的猫。小蝶则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易阙低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开俩女的胳膊，钻出了帐篷。
清晨的草原密林带着露水的清凉，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泥土和湿润水汽混合的清新气息，深吸一口，肺腑间仿佛都被涤荡干净，说不出的舒坦。
不远处的水潭边，几个商旅队伍的妇女已经支起了铁锅，正忙碌着准备早餐，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女人的笑语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
“易兄弟醒了？”一个围着粗布围裙的中年妇女见他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快来帮忙添点柴，这肉粥马上就好。”
“来了张大姐。”易阙爽快地应着，几步走到火堆旁，拿起一旁的干柴添进去。火焰“腾”地窜高，映得他脸颊发红。他又帮着打水、洗碗筷，手脚麻利，嘴也甜，一口一个“大姐”叫着，没一会儿就把几个妇女哄得眉开眼笑。
“还是易兄弟懂事，不像我们家那口子，除了喝酒就是睡觉。”
“就是，看易兄弟这模样，疼老婆肯定是一把好手，青媚和小蝶妹子真是好福气。”
易阙嘿嘿笑着，也不接话，只是埋头干活。他知道，跟这些常年走南闯北的妇女打交道，实在比耍嘴皮子管用得多。
没过多久，一大锅肉粥就熬好了。风干的肉被炖得软烂，稻米吸足了肉香，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飘出老远，把帐篷里的商旅们都勾了出来。
大家三三两两地凑到水潭边简单洗漱，然后端着碗围在锅边，盛上满满一碗肉粥，呼呼啦啦地喝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
易阙盛了三碗粥，端回帐篷。青媚和小蝶这才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有些发懵，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倒有几分憨态可掬。
“俩位娘子，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床，肉粥可就被抢光了。”易阙把碗递过去，调侃道。
“唔……好香啊。”小蝶接过碗，凑到鼻尖闻了闻，顿时精神了不少，小口小口地喝起来。青媚则瞪了易阙一眼，拿起碗，却也被粥香勾得食欲大开，低头“呲溜”一声，喝得不亦乐乎。
易阙自己早就三两口解决了早餐，此刻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只觉得胃里暖融融的，浑身都透着一股劲儿。寒潭里残留的那点阴寒之气，被这热粥一冲，彻底消散无踪。
一炷香后，商旅队伍收拾妥当。帐篷被打包好驮在马背上，货物也重新清点捆绑，五十多号人，几十匹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北方进发。
易阙三人牵着五匹神骏大马跟在队伍中间，那两匹之前空着的马儿，此刻也被莫老头安排驮了些轻便的货物。
“唏律律——”俩匹马儿似乎不太情愿，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脑袋还往易阙这边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嘿，这俩畜生还挺有脾气。”旁边的商旅见了，忍不住打趣道，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莫老头骑着一匹老马，慢悠悠地走在队伍前面，闻言回过头，手里的烟斗在马背上磕了磕，笑眯眯地对易阙说：“易兄弟，这两匹马帮我们驮货，也算是你们给队伍出了力。到了海峡城，我让账房给你们支一笔钱，算是本钱，你们也好找点营生。”
易阙连忙摆手：“莫老爷子这就见外了。您肯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哪还能要您的钱？这万万使不得。”
“哎，话不能这么说。”莫老头摆了摆手，“出门在外，讲究的是一个互惠互利。你们帮了队伍，就该有份好处。再说了，这点钱对我们商旅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就别推辞了。”
那个之前在山谷口拦路的机灵青年也凑过来说：“是啊易兄弟，莫爷说话向来算数。再说了，大家都是大雍老乡，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到了海峡城，有本钱总比两手空空强。”
周围的商旅们也纷纷附和：“就是，拿着吧易兄弟。”“到了海峡城，说不定还能合伙做点生意呢。”
易阙见推脱不过，只好抱拳拱手，对着众人朗声道：“既然各位如此盛情，那我易阙就却之不恭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爽快！”莫老头赞了一声，随即脸色一正，扬声道，“好了，接下来的路还长，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咱们虽然跟潜龙部落交好，但最近草原不太平，马匪横行不说，听说北极大陆的密宗也在这一带活动，没少跟咱们大雍的人作对。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千万别大意！”
“是！”商旅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久经风浪的警惕。易阙和青媚、小蝶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密宗的人，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队伍继续北行，越往北走，草原的风光越发壮阔。
天高地阔，风吹草低，偶尔能看到成群的牛羊在远处的山坡上吃草，像撒在绿毯上的珍珠。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大家纷纷脱下厚重的兽皮大衣，只穿着轻便的羊皮袄，骑马驰骋在草原上，倒也惬意。
一路上，他们见过烟波浩渺的大湖，湖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也穿过荒芜的戈壁，脚下是滚烫的沙子；有时连续几天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风声为伴；有时又会路过一些小型的草原部落，远远地打个招呼，交换些水和食物，便匆匆离去。
五日时间，就在这走走停停中悄然流逝。
这一日午后，队伍正行进在一片开阔的草原上，前方突然出现了连绵的山脉，山脉下隐约能看到成片的帐篷。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唳唳”的鹰鸣，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数十只雄鹰展翅高飞，盘旋在队伍上空，姿态矫健，气势非凡。
“是雄鹰部落的人。”莫老头勒住马缰，对易阙三人解释道，“这是个中型部落，跟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大家不用紧张。”
话音刚落，前方的草原上就扬起一阵烟尘，数十骑快马朝着队伍疾驰而来，马蹄声“哒哒”作响，越来越近。
易阙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青媚和小蝶也绷紧了神经。直到看清那些骑士身上的服饰——兽皮缝制的战袍，肩上扛着长矛，头顶插着鹰羽，脸上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粗犷——才稍微放松了些。
那些骑士很快就到了队伍跟前，纷纷勒住马缰，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对着莫老头等人行了个草原特有的礼节——右手握拳抵在左胸，朗声道：“远方来的大雍商旅朋友们，欢迎来到雄鹰部落的地界。我是部落的护卫队长鹰不落，请跟我们来，族长已经在部落里备好了酒食，招待贵客。”
莫老头催马上前，哈哈笑道：“鹰不落，几年不见，你这小子倒是壮实了不少。你们族长那老东西的好酒，可准备好了？我们这次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来。”
鹰不落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莫爷说笑了，族长的酒早就埋在地下等着您呢。就盼着您来，好一醉方休。快请吧，族长要是等急了，又该拿我撒气了。”
说罢，他调转马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与莫老头并驾齐驱，朝着雄鹰部落的驻地而去。
易阙三人跟在队伍中间，抬头看着头顶盘旋的雄鹰，只觉得这些猛禽通人性一般，始终保持着距离，却又不远不近地跟着，像是在护卫，又像是在监视。
“这些雄鹰好厉害啊。”小蝶忍不住赞叹道，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我们也能有一只这样的雄鹰，以后赶路就不怕迷路了。”
青媚也点了点头，满眼羡慕：“是啊，听说雄鹰能飞很高很远，还能帮人找猎物呢。”
易阙笑了笑，伸手揽住俩女的腰，压低声音道：“想要还不简单？等会儿跟雄鹰部落的人好好打交道，拿出点他们稀罕的东西，说不定就能换一只。实在不行，用我这张帅脸去换，估计他们也乐意。”
“呸，就你脸皮厚。”青媚嗔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我们现在一穷二白，哪有什么好东西跟人家换？我看啊，把你卖了还差不多，说不定能换只小雏鹰。”
“嘿，你这娘们，怎么净想些卖夫求荣的勾当？”易阙故作痛心疾首，“再说了，就我这身价，怎么也得换只成年的雄鹰吧？小雏鹰多没意思。”
“易郎，你真舍得让我们用你换雄鹰啊？”小蝶也跟着打趣，故意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易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坏笑道：“舍不得你们，舍得我自己啊。不过说真的，等下见到雄鹰部落的族长，你们俩上去敬杯酒，凭你们这姿色，说不定不用换，人家就主动送一只了。”
“你！”青媚气结，伸手拍开他的手，“懒得理你，我们走！”说罢，她拉着小蝶的手，催马往前，把易阙晾在了原地。
易阙看着俩女的背影，嘿嘿直笑，连忙催马跟了上去。
队伍跟着鹰不落，在草原上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血红，残阳的光芒洒在连绵的山脉上，给冷峻的山岩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就在这时，雄鹰部落的驻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片依托山脉建立的聚居地，后方的山脉丛林密布，怪石嶙峋，显然是雄鹰栖息的好地方。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倒映着晚霞，湖边搭满了各式各样的帐篷，少说也有几百顶。更远处的山坡上，还零星分布着一些小帐篷，隐约能看到有人影走动，想必是为了方便饲养雄鹰。
湖边已经点燃了巨大的篝火，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周围的草地。一群雄鹰部落的族人正围在篝火旁忙碌着，见队伍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望过来。
鹰不落翻身下马，对着族人喊了几句草原语，立刻有几个年轻人跑过来，接过众人的马缰，牵着马儿去湖边饮水吃草。
大雍商旅的人则七手八脚地卸下货物，在指定的区域搭建帐篷，动作麻利，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留下几个人看管货物后，莫老头带着众人走向篝火旁。一个赤裸着上身、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的老头正站在篝火边，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见莫老头过来，立刻大笑着迎了上来：“莫老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这酒都要自己喝光了！”
这老头正是雄鹰部落的族长，鹰苍。
“鹰老头，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急性子。”莫老头也笑着回应，“怎么，就知道喝酒，不知道穿件衣服？小心着凉。”
鹰苍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响声：“我雄鹰部落的汉子，可没那么娇弱。倒是你，还是这么瘦巴巴的，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他顿了顿，眼睛一亮，看向莫老头身后的队伍，“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急什么。”莫老头从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裹，扔了过去，“先看看这个。”
鹰苍一把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匹色彩鲜艳的丝绸，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顿时喜笑颜开：“好东西！好东西！我家那口子念叨这玩意儿好久了。莫老头，够意思！”
“就知道你好这口。”莫老头笑了笑，“行了，别光顾着看东西，快让你的人上酒，我可是馋你的雄鹰酿很久了。”
“没问题！”鹰苍大手一挥，对着族人喊道，“快，把最好的雄鹰酿拿出来，招待我们的贵客！”
族人很快就搬来了几坛酒，打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引得众人纷纷吸气。鹰苍拿起两个大碗，满满倒了两碗，递给莫老头一碗：“来，先干一碗，解解乏！”
“好！”莫老头接过碗，与鹰苍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赞叹道，“好酒！还是你这雄鹰酿够劲！”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父亲，莫叔，我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与鹰苍有七分相似的壮汉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气势沉稳，肩上还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正是鹰苍的儿子，鹰翔空。
“翔空回来了。”鹰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快来见过你莫叔。”
鹰翔空对着莫老头拱手行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莫叔，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你这小子，越来越有你父亲的风范了。”莫老头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看你这气血，怕是又精进了不少吧？”
“侥幸有所突破。”鹰翔空谦虚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易阙三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也没多问。
易阙三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草原部落的篝火晚会准备，突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鹰翔空身后跟着十多个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身穿异域服饰，肤色白皙，与草原人截然不同，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面如冠玉，衣着华丽，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父亲，莫叔，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鹰翔空侧身让出位置，“这几位是从北极大陆来的密宗朋友，正好在附近游历，我便邀请他们一起来参加晚会，热闹热闹。”
“密宗？”莫老头端着酒碗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扫过那十多个人。周围的大雍商旅们也纷纷变了脸色，看向那些人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敌意——大雍神朝与北极大陆的密宗向来不和，在边境没少发生冲突，算得上是死对头。
易阙和青媚、小蝶更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密宗的人！
青媚悄悄用传音入密对易阙说：“易郎，这些人看起来面生得很，应该不是之前遇到的那几个。”
小蝶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们会不会认出我们？”
易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些密宗之人，传音回应：“不好说。我们现在混在商旅队伍里，只要不主动暴露，应该没事。先看看情况，别轻举妄动。”
易阙目光落在那个为首的年轻公子哥身上，见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对着商旅们露出了一个微笑，心里不由得暗骂：“妈的，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不会是之前那个密宗小白脸的兄弟吧？不管是不是，要是敢找事，老子一并送他们上路！”
鹰苍显然也没想到儿子会带密宗的人来，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对着那些人抱了抱拳：“原来是远方来的客人，欢迎欢迎。既然是翔空的朋友，那就是我雄鹰部落的朋友，快请入座。”
那为首的密宗公子哥收起折扇，对着鹰苍和莫老头微微欠身，声音温和：“在下密宗轩逸，见过鹰族长，见过这位前辈。早就听闻雄鹰部落热情好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大雍话说得字正腔圆，甚至比有些商旅的口音还要标准，显然是下过功夫的。
莫老头冷哼一声，没接话，只是低头喝着酒。大雍商旅的人更是满脸敌意，若不是在雄鹰部落的地盘上，怕是早就拔刀相向了。
轩逸却仿佛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依旧笑容满面地与鹰苍攀谈起来，从草原的风光聊到部落的习俗，言辞风趣，举止得体，倒是博得了鹰苍不少好感。
篝火渐渐旺了起来，雄鹰部落的族人开始载歌载舞。年轻的姑娘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小伙子们则在一旁敲打着羊皮鼓，唱着雄浑的草原歌曲。
烤肉的香气弥漫开来，大块的羊肉被架在火上炙烤，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引得人垂涎欲滴。
“来，喝酒！”鹰苍举起酒碗，高声道，“今日大家欢聚一堂，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雄鹰部落的族人和密宗一行人纷纷响应，气氛倒也热闹。
大雍商旅的人却没什么兴致，只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警惕地看向密宗那边。易阙三人也找了个角落坐下，假装欣赏歌舞，实则一直留意着密宗一行人的动静。
“易郎，你看那个轩逸，是不是有点不对劲？”青媚凑到易阙耳边，小声道。
易阙点了点头，目光紧锁着轩逸：“这家伙太镇定了，咱们这么多人对他们充满敌意，他竟然还能谈笑风生，要么是城府极深，要么就是有所依仗。”
正说着，轩逸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竟然端着酒碗，微笑着走了过来。
“这位兄台，看着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草原吗？”轩逸对着易阙举了举杯，语气和善。
易阙心里暗骂“黄鼠狼给鸡拜年”，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也举起碗：“是啊，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还望公子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轩逸笑了笑，目光在青媚和小蝶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很快掩饰过去，“兄台好福气，身边有这么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相伴。”
“公子过奖了。”易阙不动声色地挡在俩女身前，语气带着一丝警惕，“不知公子此次来草原，是为了游玩，还是有其他要事？”
轩逸轻轻摇着折扇，笑容莫测：“算是游玩吧，顺便见识一下草原的风土人情。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倒是听说，最近有几个大雍的高手，在草原上杀了我们密宗的人，不知道兄台有没有听说过？”
易阙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镇定：“哦？还有这种事？我倒是没听说过。草原这么大，马匪横行，死几个人也正常吧？”
“说得也是。”轩逸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易阙一眼，“兄台看着也不像寻常商人，倒像是练家子？”
“略懂一些皮毛，防身用的，谁还没两下子，不然又怎敢来这草原上行商做生意？。”易阙打着哈哈，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轩逸也看出了他的戒备，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易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不简单，肯定看出什么了。”
“那我们怎么办？”小蝶紧张地问道。
“别担心。”易阙拍了拍她的手，“他没有当场发难，说明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我们小心点，别给他们抓住把柄就行。”
青媚也点了点头：“实在不行，咱们就跑。有这几匹宝马在，他们未必追得上。”
三人正低声商议着，鹰翔空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酒坛，笑着说：“易兄弟，青媚姑娘，小蝶姑娘，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我们的篝火晚会。”
“鹰大哥客气了。”易阙连忙起身，与他碰了碰碗。
鹰翔空一饮而尽，抹了抹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那些密宗的朋友，是我邀请来的，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抱歉了。”
“鹰大哥言重了。”易阙笑了笑，“草原之大，容得下各方朋友，没什么抱歉的。”
鹰翔空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大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易兄弟真是爽快人。来，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又喝了一碗，鹰翔空才笑着走开。
看着鹰翔空的背影，易阙若有所思。这个鹰翔空，看起来似乎对密宗的人没什么好感，但又碍于情面，不得不招待他们。
篝火晚会渐渐进入高潮，鹰苍和莫老头也喝得兴起，竟然比起了摔跤。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老头，在草地上扭作一团，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易阙三人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暂时放下了戒备，跟着众人一起欢呼叫好。
就在这时，轩逸突然站起身，对着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在下不才，献丑给大家表演一个小节目，助助兴。”
众人纷纷停下喧闹，看向他。只见轩逸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通体漆黑，在火光下闪着幽光。他手腕一抖，匕首突然化作一道黑影，“嗖”地一声射了出去，正中远处一只正在低空盘旋的雄鹰。
“唳——”雄鹰惨叫一声，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雄鹰部落的族人顿时怒了，纷纷站了起来，怒视着轩逸。鹰苍更是脸色铁青，怒喝道：“轩逸！你干什么！”
轩逸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怒火，依旧微笑着说：“抱歉，手滑了。不过这雄鹰的肉质鲜嫩，正好可以烤来下酒。”
“你找死！”鹰翔空怒喝一声，就要冲上去。
“翔空，住手！”鹰苍拦住了他，目光冰冷地看着轩逸，“轩逸公子，我雄鹰部落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伤我的雄鹰？”
轩逸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鹰族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跟大雍的人勾勾搭搭，把我们密宗当成敌人。今日我就是要告诉你，这草原，不是你们雄鹰部落说了算的！”
“你放肆！”莫老头也站了起来，怒视着轩逸，“这里是雄鹰部落的地盘，轮不到你撒野！”
“哦？是吗？”轩逸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密宗之人使了个眼色，“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十多个密宗之人纷纷站起身，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息，竟然都是炼神返虚境的高手！
大雍商旅的人也纷纷拔出兵器，与密宗之人对峙起来。
篝火旁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易阙握紧了腰间的刀，眼神冰冷地看着轩逸。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青媚，小蝶，小心点。”易阙低声道。
“嗯。”俩女点了点头，拔出了短刃，警惕地看着密宗之人。
轩逸看着对峙的双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密宗的厉害！”
说罢，他率先出手，一掌拍向最近的一个大雍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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