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在一片混乱中草草收场。 宾客们被疏散，但秦烈没有走。 他被太子单独留了下来，带到了长公主府的一处名为“听涛阁”的水榭之中。
这里四面环水，只有一座九曲桥相连，是绝对的私密之地。 李红衣作为悬镜司指挥使，负责外围警戒，但也只能站在桥头，无法靠近。
阁楼内，炉火烧得正旺。 太子李承乾换了一身常服，脸色虽然恢复了一些，但眼神中依然透着惊魂未定的惶恐。他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秦烈一人。
“秦烈，坐。” 太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甚至亲自给秦烈倒了一杯茶。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秦烈也没客气，大咧咧地坐下，端起茶杯闻了闻：“好茶。这是贡品大红袍吧？殿下果然富得流油。”
“你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两斤回去。”太子看着秦烈，眼神热切，“秦烈，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若不是你，本宫已经是个死人了。赵无极那个废物，甚至老四（四皇子）……哼，他们都巴不得本宫死。”
秦烈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看来这个太子也不全是草包，至少知道谁想害他。
“殿下言重了。贤王殿下也是一时不察……”秦烈打着哈哈。
“行了，别装了。”太子摆了摆手，身体前倾，死死盯着秦烈，“你在风铃驿的事，本宫都知道。你在赌坊赢了王富贵的事，本宫也知道。你根本不是传闻中的那个废物纨绔。你是一把刀，一把藏在剑鞘里的绝世利刃。”
太子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他的橄榄枝： “秦烈，跟我干吧。只要你辅佐本宫登上帝位，镇北侯的爵位算什么？本宫封你为异姓王！世袭罔替！你要钱，国库任你取；你要权，悬镜司我也可以交给你！”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换做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恐怕都会心动。
但秦烈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太子，脑海中的【战术终端】正在分析太子的微表情。 “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在寻找一个强力的保镖，而不是一个合伙人。” “结论：此人可利用，不可深交。他现在给你的承诺，等到他安全了，就会变成猜忌的理由。”
秦烈心中有了决断。 他站起身，对着太子行了一礼，脸上挂着那种招牌式的、混不吝的笑容： “殿下，您太抬举我了。我秦烈就是个俗人，胸无大志。我想活着，想赚钱，想喝花酒。至于当异姓王……那太累了，容易掉脑袋。”
太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拒绝本宫？”
“不，我是不敢高攀。”秦烈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殿下若是真想赏我，不如帮我弄点这些东西。只要东西到位，以后殿下若是有什么‘物理学’上的难题，微臣随叫随到。”
太子接过单子，看了一眼，眉头皱成了“川”字。 上面写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官职爵位，而是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极品硫磺五百斤。” “精炼硝石五百斤。” “深海玄铁一百斤。” “水银五十斤。” “……”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太子一脸茫然。硫磺硝石是炼丹用的，玄铁是打造兵器的，但这数量也太大了。
“炼丹。”秦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微臣在北境遇到过一个老道士，传授了我一门‘长生不老、物理飞升’的丹方。这些都是药引子。”
太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神特么物理飞升。 但他看秦烈态度坚决，而且这些东西虽然敏感（涉及火药原料），但对于太子来说，弄到手并不难，甚至比给官职容易得多。
“好！”太子咬牙，“三天内，东西会送到你府上。但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本宫若是出事，你也活不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成交。” 秦烈咧嘴一笑。
走出听涛阁的时候，夜风微凉。 李红衣站在桥头，看着秦烈完好无损地出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太子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秦烈伸了个懒腰，“就是聊了聊养生之道。对了，李大人，帮我个忙。”
“什么？”
秦烈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长公主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帮我查查那个舞女的尸体。虽然我说是‘前朝余孽’，但那毒囊里的毒，我闻着有点像……北蛮大萨满的‘断魂散’。这件事，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李红衣脸色一变：“你是说，四皇子跟北蛮也有勾结？”
“我可没说。”秦烈摆摆手，大步向外走去，“我只是个相信科学的读书人。没有证据的事，我从来不乱说。走了，回家睡觉，明天还得接着搞发明呢。”
看着秦烈离去的背影，李红衣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 这个男人，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但他确实给这死气沉沉的京城，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
而秦烈，此刻正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对着系统狂笑： “哈哈哈！硫磺！硝石！只要这些东西到位，老子就能手搓‘黑火药 2.0’！到时候，管你是几品高手，在当量面前，统统都是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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