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围场的欢呼声还没落下，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了下来。乌云如同 boiling 的墨汁般翻滚，隐隐有雷声在云层中轰鸣。围场四周的旌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有什么绝世凶兽即将苏醒。
“怎么回事？要下雨了？” “不对！这股气息……这是大宗师！”
皇帝李隆基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在大乾，皇权虽然至高无上，但有一个人，或者说一种力量，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 那就是国师，袁天罡。 传说中活了两百岁，通晓阴阳，能断生死的陆地神仙。
“轰！” 一道闪电劈下，正中校场中央的旗杆。 巨大的旗杆瞬间炸裂，木屑纷飞。 而在那漫天的木屑中，一个身影缓缓降落。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瘦，看起来仙风道骨。但他脚下并没有踩着什么东西，就这样凭空悬浮在离地三尺的地方。 这一手“虚空悬停”，直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拜见国师！” “国师万岁！”
唯独秦烈没跪。 他站在那里，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线膛枪，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个所谓的“神仙”。 【战术终端】正在疯狂分析： “目标：袁天罡。生物场强度：S 级。检测到周围有强烈的磁场波动。该目标疑似掌握了某种‘反重力’或‘磁悬浮’技术？不对，是利用高强度的真气形成了气垫效应。” “警告：对方对宿主抱有极强的敌意。杀意值：100%。”
袁天罡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白，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他的目光越过皇帝，越过太子，直接落在了秦烈……手中的枪上。
“异数。” 袁天罡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响起，“此物，不祥。此人，妖孽。” “天道有常，生死有命。这种奇技淫巧，杀戮过重，有干天和。今日，贫道便是来替天行道，收了这妖孽。”
一句话，就给秦烈判了死刑。 而且是站在“天道”的制高点上。
皇帝脸色一变：“国师，秦烈刚刚立下大功，这火器也是护国利器……”
“陛下。”袁天罡淡淡地打断了皇帝，“你被妖孽蒙蔽了双眼。此物一旦泛滥，凡人皆可弑神，君王威严何在？武道传承何在？大乾的根基，是武道，是皇权，而不是这些只会带来毁灭的铁管子。”
这话一出，不少武将和大臣都变了脸色。 是啊。 如果一个小兵拿着枪就能杀六品高手，那他们这些苦练了几十年的武者算什么？如果平民百姓有了枪，那皇权还稳吗？ 袁天罡这一招“诛心”，比四皇子的暗杀狠毒一万倍。
秦烈看着周围那些眼神逐渐变得不善的大臣，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 笑声张狂，肆无忌惮。
“你笑什么？”袁天罡眉头微皱。
“我笑你个老神棍，装神弄鬼，满嘴喷粪！” 秦烈上前一步，指着袁天罡的鼻子大骂，“什么天道？什么不祥？说白了，你就是怕了！你怕凡人掌握了力量，不再敬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你怕科学的光芒照亮了你们的遮羞布！”
“你说我是妖孽？好啊！” 秦烈猛地举起枪，枪口直指袁天罡。 “那就来看看，是你的‘天道’硬，还是我的‘科学’硬！”
“找死。” 袁天罡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大袖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气劲如同狂龙出海，卷起地上的碎石，向秦烈轰去。 这看似随意的一击，足以轰碎一座假山。
“三少爷小心！”老兵们惊呼。
秦烈没有躲。 因为他知道，躲不掉。大宗师的攻击锁定，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闪避的。 但他有准备。 “系统！启动‘电磁偏转护盾’（一次性）！消耗所有剩余能量！”
“滋——” 秦烈怀里的那块陨铁令牌瞬间崩碎，化作一团蓝色的电磁场，笼罩在他周身。 “轰！” 气劲轰在电磁场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秦烈被震得向后滑行了十几米，双脚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深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他扛住了！ 不仅扛住了，他还反击了！
就在气劲消散的瞬间，秦烈扣动了扳机。 但这把枪里装的不是普通的铅弹。 而是一颗他专门为“大宗师”准备的——特制水银爆裂弹。 弹头内部灌注了高纯度水银，且刻有特殊的空气动力学纹路。
“砰！” 枪响。
袁天罡甚至没有正眼看那颗子弹。在大宗师的护体罡气面前，这种凡铁根本…… “噗呲！” 清脆的破裂声。 袁天罡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颗子弹竟然无视了他的护体罡气，像钻豆腐一样钻了进去，然后在他面前三寸处——炸开了！
虽然没有击穿他的肉体，但爆炸产生的水银蒸汽瞬间被他吸入，且冲击波将他那身仙风道骨的道袍炸成了乞丐装，连胡子都被烧焦了一半。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仙”，瞬间变成了一个狼狈的糟老头子。
全场寂静。 连皇帝都张大了嘴巴。 国师……受伤了？被一把枪？
“你……”袁天罡捂着胸口，感受到体内那一丝诡异的毒素（汞中毒）正在侵蚀经脉，他的眼神终于变了。 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充满了杀意和……贪婪。 这小子的武器，竟然能伤到大宗师！若是能得到其中的秘密……
“好！很好！” 袁天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伤势，恢复了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秦烈，你果然有些门道。今日贫道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一命。但你要记住，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说完，他也不等皇帝说话，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跑了。 或者是去解毒了。
秦烈看着袁天罡消失的方向，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吐出一口黑血。 “妈的，这老怪物真硬。” “系统，能量耗尽了吗？” “回答宿主：能量归零。身体损伤 30%。建议立即休养。不过……”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刚才扫描到了袁天罡的能量波动频率。只要给我也整点那种‘灵石’（或者类似的能量源），我就能解析出‘修仙’的原理，到时候……咱们来个‘科学修仙’！”
秦烈擦了擦嘴角的血，在老兵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看着周围那些敬畏、恐惧、复杂的目光，知道自己这一把赌赢了。 他不仅打赢了四皇子，还正面硬刚了国师，并且活了下来。
从今天起，大乾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纨绔子弟”。 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一种名为“真理”的力量。
“秦爱卿，你没事吧？”皇帝关切地问道，眼神却热切地盯着秦烈。 连国师都能伤，这秦烈，朕保定了！
“臣没事。”秦烈虚弱地笑了笑，“就是有点……饿了。陛下，今晚的庆功宴，能给臣加个红烧蹄髈吗？”
皇帝大笑：“加！加十个！朕亲自给你夹菜！”
（第二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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