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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身为婢女,终究不好置喙主母是非,只得婉言相劝:太太许是一时没想明白,日子久了自然转圜。再说有娘娘在宫中,王爷总要顾全几分情面。
元春微微颔首:但愿如此。只那珺哥儿性子刚硬,恐怕日后还要生事。
抱琴又劝:老太太素来疼爱宝二爷如眼珠子一般,有她老人家在,总会护着太太和二爷的。
元春默然不语。她心知若母亲当真触怒贾珺,纵是老太太也难周全。外人只道贾珺再有威势,总要顾及她这个宫中妃嫔。
殊不知那贾珺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遑论她这个娘娘。帝后对贾珺何等信赖倚重,元春再清楚不过。
扶我回寝宫罢。
江南·金陵
巡抚衙门
罗世昌近来春风满面。江南推行新法进展颇为顺遂,虽仍有豪族阳奉阴违,但多数小世家已然归顺。百姓渐晓新法好处,无不拥戴,令他喜上眉梢。
当年不过区区县令,蒙贾珺提携方有今日巡抚之位。若此差办得妥当,他日入阁拜相亦非妄想,全赖王爷恩德,罗世昌常怀感念。
忽有差役急报:禀大人,那几家今夜暗中聚首,不知意欲何为。
罗世昌眉峰一挑:三大世家可有人赴会?
差役回道:王家嫡孙王宣在场,其余两家尚无动静。
罗世昌点头吩咐道:派人密切监视他们,查清他们的联络对象和行动计划,务必不能松懈。
差役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金陵史府内。
史鼎回到正厅时神色凝重。他刚参加完世家 ** ,本是为打探反对新政的情报而来,却意外得知一个惊人消息。
长子史弘见父亲面色难看,问道:可是世家那边有异常动向?
史鼎沉声说:江南世家正串联各省反对新政的激进派,准备在江南发动 ** 。他们计划杀害各级官员,以此来警告皇帝。
史弘震惊道:这不是要 ** 吗?
史鼎摇头:如今天下动荡,民众渴望安定, ** 难以成功。他们打算伪装成反贼所为,借机教训皇帝。
史弘忧心道:可江南驻军有三万之众...
史鼎解释道:这些世家已不计后果。为保住特权地位,他们集结的力量不容小觑。
史弘灵机一动:若向朝廷举报这个大阴谋,或许能让我们重返京城?
史鼎叹息道:我们知道的细节有限。况且若走漏风声,整个史家都会有灭顶之灾。
史弘脸色发白,突然想到:何不秘密联系京城?
史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黯淡下来:我们在京城没有可靠渠道,贸然报信风险太大。
**816**
史弘突然灵光一闪,说道:“父亲,咱们可以借着探望姑祖母的理由,把消息传给姑祖母,再由她转告王爷,这样不就能让陛下知晓了吗?”
史鼎拍桌赞同:“好主意!但不能派别人去,弘哥儿,你得亲自跑一趟。”
史弘有些犹豫:“父亲,儿子亲自去,会不会让他们起疑?”
史鼎摇头道:“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坏事,不如光明正大地去。”
史弘点头道:“好,那我明日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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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荣国府。**
**荣庆堂。**
贾母正和黛玉逗着小长宁和枫哥儿,笑着道:“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壮实。”
黛玉轻笑道:“外祖母,他俩太闹腾了,整天吵得我头疼。尤其是长宁,被珺儿惯得无法无天。”
贾母哈哈大笑:“玉儿,小孩子哪有不闹的?等他们长大些,自然就安静了。”
这时,鸳鸯进来说道:“老太太,金陵史家的史弘来了。”
贾母愣了一下。自史家出事回金陵后,一直杳无音信,怎么突然上门了?
黛玉见状便起身道:“外祖母既有客人,玉儿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陪您。”虽说以王妃的身份不必避讳,但黛玉不愿掺和荣国府的事,便告辞离开。
不一会儿,史弘走进荣庆堂,跪下磕头道:“孙儿史弘给姑祖母请安。”
贾母笑眯眯地摆手:“弘哥儿快起来,坐下说话。”
接着问道:“你们在金陵过得如何?你爹娘可好?这次进京有何事?”
史弘看了一眼屋里的丫鬟,贾母会意,对鸳鸯道:“你们先下去,我和弘哥儿说点体己话。”鸳鸯领命,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史弘起身拱手道:“姑祖母,请您将王爷请来,此事关乎朝廷大计,也关系史家的未来。”
贾母见他神色郑重,心中一惊,知道非同小可,便对外面的鸳鸯吩咐道:“去东府请珺哥儿过来。”
**宁国府,后宅。**
黛玉回到院中时,只见湘云、宝钗和宝琴正陪着寿安在凉席上玩耍。几件小玩意儿忽隐忽现,引得孩子笑声不断。
贾珺见黛玉进门,立即起身从紫鹃手中接过朝他挥舞小手的女儿长宁,温言道:我们长宁想爹爹了是不是?
小长宁立刻搂住父亲的脖子,将 ** 的脸蛋贴在贾珺脸上,笑得眉眼弯弯。
黛玉伸手轻点女儿额头,笑嗔道:小没良心的,就知道黏着你爹,倒把怀胎十月的娘亲忘在一边。这时贾枫却向黛玉伸出小手要抱,黛玉笑盈盈从雪雁手里接过儿子道:还是枫哥儿贴心。宝钗见状笑问:林妹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黛玉解释道:金陵史家来人了,说是史鼎的长子,我便先回来了。
正说话间,小丫鬟进来禀报:王爷,鸳鸯姐姐来了。
不多时鸳鸯走进屋内行礼: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黛玉笑问:可是来请云丫头去见客?
鸳鸯摇头:老太太请王爷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贾珺转向湘云问道:云妹妹可要同往?
湘云与史家兄弟本就不甚亲近,当年史鼐流放时该还的恩情也已还清,遂笑道:我就不去了。
贾珺颔首,随鸳鸯前往荣庆堂。
来到荣庆堂,贾珺笑问:老祖宗唤孙儿来有何吩咐?
史弘见一位头戴金簪王冠、身着紫金蟠龙袍的俊逸青年步入,知是诚亲王贾珺,连忙跪拜行礼:草民史弘叩见王爷千岁。
贾珺抬手道:免礼。
史弘起身谢恩:谢王爷恩典。
贾母对史弘正色道:如今王爷你也见到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史弘便将江南之事细细道来。片刻后不仅贾母惊诧不已,连贾珺也勃然大怒,没料到江南世家的胆子竟如此之大,这般作为不知要害苦多少黎民百姓。
贾珺神色凝重道:“此事非同小可,都城必然潜伏着江南世家的耳目,我亦不便带你入宫。你速将详情写成奏章,稍后我便进宫面圣。
史弘听闻喜上眉梢,史家立下功劳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急忙俯身应道:在下这就执笔。
荣国府外街角处,两名乔装路人悄声低语:史弘进了荣府,咱们须得盯紧。若见他随王爷入宫,便是史家告发,当立即赶回金陵报信。
贾珺拿着史弘呈上的密折返回宁国府,心知此刻荣府四周必有世家密探环伺,更明白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恐酿巨祸。
黛玉见贾珺归来问道:老太太唤你去有何要事?
贾珺未答反问:玉儿,收拾一下,我们带长宁、枫哥儿和寿安进宫。
黛玉见丈夫神情肃穆,便知事态严重,当即吩咐紫鹃雪雁:快些准备,带三个小家伙入宫觐见。
宁国府门前大队车马出动,自然逃不过那两名密探的眼睛。但见史弘并未随行,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尾随车驾而去。
至皇城门前,值守校尉见贾珺车驾,连忙行礼:参见王爷。
贾珺抬手示出金令:本王携王妃与世子进宫给皇后请安。
御林军校尉验过令牌,当即喝令:放行!
潜伏在不远处的两名探子听闻此言,当即折返宁荣街,继续监视史弘动向。
入宫后,贾珺对黛玉道:你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我去养心殿面圣。说罢径直往养心殿方向疾行。
养心殿内。
景帝得报贾珺求见,即刻宣召。
贾珺入殿后肃然行礼:臣贾珺叩见皇上。
景帝含笑问道:不在府中陪伴孩儿,怎么有闲暇来见朕?
贾珺正容奏道:启禀陛下,江南恐生大变。随即双手奉上密折。
景帝接过戴权转呈的奏本,细阅之下脸色愈发阴沉,最终拍案怒斥:这群乱臣贼子,当真胆大包天!
贾珺进言道:陛下明鉴,此事背后恐怕另有推手。若无他人暗中操纵,江南世家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
第
见皇帝面色越发阴郁,冷哼道:既如此,便将涉事世族尽数诛灭。
贾珺躬身应和:臣意亦然。彼辈自寻死路,不如成全,如此江南新法推行更速。
皇帝颔首:传旨谢琼严阵以待,待逆贼现身,即刻剿杀。
两日后,史弘登船返金陵,几个眼线方才策马疾驰回城。
金陵城内,王氏大宅。
王家族长王卿召长孙询问:听闻汝曾赴世家 ** ?
王宣肃然答:孙儿确曾受邀,但绝不参与其事。
王卿凝视良久:宣儿当知,吾家以耕读传世,纵新法推行亦无碍传承。莫要行差踏错。
王宣深揖:祖父安心,孙儿深知利害,绝不敢祸及家门。
待长孙退下,其父王誉急问:老爷子有何示下?
王宣如实禀告,王誉叹道:此乃老成谋国之言,汝当谨记。
儿子明白。
王誉正色道:吾家虽不涉朝政,然江南文脉久负盛名。汝如今行险,殊为不妥。
王宣含笑:父亲宽心,儿未留把柄。若事成,吾家便是从龙功臣;纵败,亦无迹可寻。
王誉微微颔首:汝既有分寸便好。莫使家族陷于危境,否则你我皆成罪人。
儿子省得。
王誉年轻时曾热衷仕途,但因父亲在官场遭人排挤,看透世事无常后辞官归乡,甚至禁止后代参加科举。正因如此,王眷未能步入官场,如今见儿子胸怀大志,他自然全力支持。江南三大世家中的另外两家子弟都在朝为官,长此以往,王家恐将跌出顶尖世家之列。
金陵城外军营里,谢琼收到京城传来的飞鸽密信,立即召集亲信:即日起严查进入金陵周边的青壮男子,发现村庄或集镇有大量青壮聚集,务必立即上报,切莫打草惊蛇。
作为金陵城内仅次于三大世家的赵家,在本事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赵家家主赵应在书房中踱步沉思:根据密报,史弘进京后只在荣国府停留两日便返回金陵,看似寻常却令人不安。
长子赵响宽慰道:朝廷并未派人来金陵,且史家所知有限,父亲不必多虑。赵应叹息:但愿如你所言。这些外省世家都留有后手,派出的都是无法追查身份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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