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早报！”朱昌寿又惊又怒，拍案而起。
“臣......臣此前亦未料到窟窿如此之大，且部分账目被刻意隐瞒，近日徐侍郎协助彻查，方才......方才窥得全貌......臣万死！”
此刻，什么“奏折表情包”，什么“午睡令”，什么“最差奏折评选”，在真正的生存危机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皇帝这份工作，不仅仅是应付朝会和权谋斗争，更是要掌管大帝国的钱袋子。
而现在，这个钱袋子不仅空了，还漏了！
张卜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朝堂上，此刻也顾不上死谏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筹措银两，先行填补边军欠饷，稳住大局啊！”
“筹措？如何筹措？”朱昌寿苦笑，“加税吗？百姓还能承受得起吗？”
“或可......或可向内帑......”一位官员小声提议。
朱昌寿看向旺财，旺财苦着脸微微摇头。
先帝晚年和朱昌寿登基后的一通胡闹，内帑也早就见底，不然他之前也不至于绞尽脑汁去查江南织造局的亏空想找钱。
“向百官借俸......”有人提出更馊的主意。
立刻引来一片反对声。
“不可！臣等家中亦有老小要养活！”
“本就俸禄微薄，再借何以维生？”
朝堂之上，开始为如何搞钱吵作一团，各种提议层出不穷，却又都难以实行。
这群平日满口仁义道德的臣子，此刻却为自身利益争论不休。
朱昌寿只觉得心累和悲哀。
这就是大明的官僚系统？
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竟是如此无力！
【检测到宿主束手无策，昏君指数+12】
【朝臣争吵不休，欢乐值-10】
【当前昏君指数：179，至德玄同。欢乐值：385】
就在这时，徐桀卯出列，他显然早有准备，朗声道。
“陛下！臣以为，加税、借俸皆非良策。当务之急，一是雷霆手段，彻查贪腐，追回赃款以解燃眉之急！
二是开源节流，裁汰冗余机构，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三是......可尝试有限度地重开海禁，允沿海商民与蕃人互市，抽取关税，以增国用！”
他的提议前两条还算中规中矩，第三条“重开海禁”则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可！海禁乃祖制！岂可轻言更改！”
“与蕃人互市，易生事端，恐引狼入室！”
“徐侍郎此言荒谬！”
海禁？通商？关税？
这可是来钱的大路子！
朱昌寿虽然历史不好，但也知道明朝中后期海外贸易有多么繁荣，走私有多么猖獗。
如果官方能主导，抽取关税，确实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但他也知道，打破祖制阻力极大，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眼下最实际的，还是徐桀卯说的前两条：查贪腐追赃款，节流省钱。
“徐爱卿所言，有其道理。”朱昌寿压下朝堂的争吵，“查贪腐之事，由徐爱卿牵头，联合都察院、大理寺，给朕一查到底！特别是与太仓库亏空、
江南织造局、漕运军械案有关联者，其家产一律抄没充公！节流之事，由户部会同内阁，尽快拿出个章程来，哪些开支可省，哪些机构可裁，报与朕看！”
他停下，看了看众人，“至于海禁之事......容后再议。当下，先给朕把边军的饷银凑出来！若是边关因此生乱，朕不好过，诸位爱卿......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番话是赤裸裸的威胁，让众臣心中一寒。
退朝后，朱昌寿立刻召见徐桀卯和旺财。
“查抄家产，能凑出多少？”
“陛下，严敬潼虽倒，但其家产大多早已转移隐匿，抄没所得恐不及预期。赵铣等人亦是如此。且查抄需要时间，而边军饷银......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远水救不了近火。
“内帑......真的没办法了？”朱昌寿不死心，问向旺财。
“陛下，内帑确实空空如也。先前您，呃......办那些‘活动’，也支出了不少，而且，各地皇庄今年的收成，也还未解送入库......”
窘迫至极！
他一个皇帝，居然穷得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这说出去谁信？
【监测到宿主即将步入“破产昏君”标准，昏君指数+15】
【来自持续危机感，欢乐值-5】
【当前昏君指数：194，无为而不为。欢乐值：380】
荒谬！
都这时候了，破系统还在孜孜不倦地计算“昏君指数”！
等等......194了？
是不是可以兑换点什么坑爹玩意儿了？
万一......万一能兑换出点金子......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小太监慌张跑来，“陛下！不好了！西山......西山那边有消息传回！”
朱昌寿突然跳起来，“快说！”
“赵统领派人冒死送回消息，他们......他们已成功潜入那废弃矿坑，发现里面果然是一个巨大的工坊，正在铸造......铸造巨型火铳和攻坚车！
守卫极其森严，他们无法靠得太近，但确认了里面至少有数百工匠，还有大量私兵看守！铁将军请示，是继续潜伏观察，还是......”
巨型火铳！攻坚车！这是要用来攻城的！
“告诉他们，继续潜伏！尽可能摸清工坊布局、守卫换班规律、以及成品和物料的存放地点！没有朕的命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现在国库空虚，边军欠饷，绝不能再在西山开启战端，必须一击必中。
小太监领命而去。
朱昌寿来回踱步，心情更加焦灼。
没钱，没粮，没人，外有强敌，内有巨蠹，家里还藏着个要命的作坊......
这皇帝当得，也太特么刺激了！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两条线上：
一是徐桀卯查抄贪官家产和推行节流能尽快搞到钱。
二是西山调查队能带来足够的信息，让他能精准地端掉工坊，或许还能缴获一批物资和资金。
而他自己，该看看昏君值，能换来什么“惊喜”了。
“系统，”朱昌寿在心中默念，“再凑够6点昏君指数，朕就要来一波大抽奖！”
他有预感，无论开出什么，都将在生死存亡的危机中，扮演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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