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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事,朕所知甚少。太子只是简单禀报后便率军西行,在平定西淮后继续向汉国进发。原本并无此计划,但太子认为大周向汉国称臣实属不妥。汉国趁我无暇西顾,屡次在边境滋事,致使边民饱受其苦。即便我军已平定鞑靼与东瀛,其仍不知收敛。既然如此,是该给他们些教训。不过据太子所言,小惩难见效,不如彻底根治。至于如何做到的,待太子凯旋后,庆功宴上自可详询。
圣上言毕,群臣皆感受到天子溢于言表的喜悦。作为大周臣子,众人自然同感欣喜。只是不声不响间竟吞并整个汉国,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汉国虽不及大周强盛,却也不该如此不堪。这般表现,竟连南越都不如了!
众臣交头接耳之际,老皇帝并未多言。他深知这些臣子的疑虑。太子殿下竟能兵不血刃攻取汉国?若是个小部族倒还说得过去。莫说小部族,先前征讨鞑靼与东瀛时,他们都远不如汉国强盛。那时太子尚需调兵遣将,耗费时日。此次西征才多久?难不成汉国早有归顺之意?故而太子此行才能如此顺利?
【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汉国前日还叫嚣着要迫我大周称臣,怎会突然主动归顺?”
殿内交头接耳声渐起,众臣眉间皆凝着犹疑。既非大周降汉,亦非汉国俯首——这两桩事横竖都透着蹊跷,无论如何推敲总觉隐有玄机。老皇帝拂袖中止议论,径直命人设下洗尘宴。
**散朝后,诸官驻足殿外相觑,默契地聚向秦相与何太师。“秦相以为太子殿下所奏可信否?汉国当真甘愿归附?”有人急声道:“岂止归附?分明是举国为藩!若仅岁贡称臣,我朝尚不涉其内政。可既为属国,汉国生杀予夺尽由我朝掌控——他们怎会应允?”
秦相冷嗤:“殿下行事何时需尔等置喙?若存疑虑,不妨当面质问太子。既言兵不血刃,必有其手段。以殿下脾性,断不屑虚报战功。”他睨视众人,“与其妄加揣测,不如想想尔等该如何自处!”
何太师默立一旁。他比旁人更知贾玥底细——圣上日日念叨,想不熟也难。虽对汉国不战而降亦感诧异,却想得透彻:贾玥必是运筹帷幄,方得如此胜果。这分明是那少年的本事!
无论在计策还是军事指挥上,贾玥都展现出远超常人的才能。
先前朝中总有人非议贾玥对待鞑靼和东瀛的手段过于狠辣,但此次汉国之事彻底扭转了这般看法。
何太师轻抚银须思忖,这般精妙布局莫非是今上暗中指点?文治武功双全,令各方势力都难再妄议,彻底堵住了悠悠众口。
但何太师与秦相同时意识到更深层的问题:汉国与大周相隔万里,纵然攻取成功,后续治理必然困难重重。且方才朝议时今上对汉国治理方案讳莫如深,莫非另有深意?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未曾点破。
就在他们沉思之际,周遭大臣的议论声愈发热闹。多数人表示难以置信——远征汉国岂有不损兵折将之理?长途跋涉、粮草补给等难题摆在眼前。可贾玥竟宣称未损一兵一卒,其中蹊跷令人费解。既获此等奇功,为何不大肆张扬?这般沉默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顾虑?
众人思绪翻腾之态,尽收秦相与何太师眼底。二人正欲抽身离去,身后却传来此起彼伏的挽留声。
秦相且慢!
太师留步!此事总该给个说法!
秦相转身冷眼扫过众人:诸位还要本相说些什么?待太子殿下还朝,当面请示便是!军国机密岂能形诸奏章?尔等莫非初入庙堂,连这规矩都不懂?公然质疑储君,莫非都活腻了?!
秦相冷哼一声,衣袖一甩便拂袖而去。
何太师笑眯眯环视众人:
秦相所言正是老夫之意。诸位有什么疑问,待太子殿下返京再议不迟。
说完也摆摆手飘然离去。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谁都没料到两位重臣竟会对贾玥的奏折深信不疑!
那奏折分明荒诞不经!
汉国惯会出尔反尔...
为何圣上也...
议论纷纷中忽有人道:
太子不日还朝,届时自见分晓。
可众人哪按捺得住?偏生无人解惑。
此刻后殿传来阵阵畅笑——原来老皇帝早笑得直不起腰。方才朝堂上群臣迷惘的模样,叫他险些当场破功。
好孙儿!果然没让朕失望!
大周朝堂近日接到前线捷报,老皇帝手持战报反复细读,眉宇间掩不住惊喜之色。
这份奏章并未详述取胜细节,想来定是运用了某些奇谋妙计。他暗自思忖:竟能兵不血刃平定汉国,倒是朕小觑他了!原以为总要折损些兵马......
御案旁的侍从们见圣颜大悦,都跟着展露笑容。有位近侍躬身进言:汉国既已归顺,想必玥殿下必是做好万全安排才启程返京。若仓促离开,恐生变故。
老皇帝闻言抚掌:此言甚合朕意!虽奏章未明言,料想雄儿定有周全之策。说着不觉捻动胡须,心头如同百爪挠心——他实在太想知晓贾玥究竟用了何等妙计。
此刻贾玥一行已辞别曲小枫,正策马离开汉国都城。周林回首望见城楼上那袭红衣,忍不住问道:殿下既然赏识此女智勇,何不携她同归?留在身边岂不更好?
贾玥轻扬马鞭,淡然道:治国如弈棋,落子当有其位。汉国新附,正需她这般人物镇守。他日局势安稳,自有相见之期。
周林撇着嘴,心里嘀咕自家主子八成在装傻充愣。
明摆着的事,偏要故作不知!
“殿下若对她没意思,我倒好奇您中意哪类女子?总不会是边境上那位心思深重的吧?”
贾玥眉心一跳,这厮专挑忌讳的说!
“你整日琢磨些什么?莫非非要我每次出门都带个姑娘回府,你才痛快?”
周林耸肩:“属下哪敢置喙,实在是殿下桃花旺!再说了,就算我想带她走,人家也不肯跟。这不就想弄个明白么?”
贾玥按着太阳穴,目光在傅红雪和周林之间扫了个来回。
“学学人家少言寡语!你再瞧瞧自个儿?”
周林斜睨傅红雪,嗤道:“他活过的年头还不够我零头!历经沧桑才能淡看风云。何况殿下绝非贪恋美色之徒,属下问问有何不妥?”
他凑近压低声音:“若不带这姑娘,怕是要接边境那位回京吧?”
“且走且看。她愿回便回,若要查案我自当配合。但涉及她的旧事……”贾玥眸光微沉,“待归京后须细查。若与大周有关,恐又重蹈汉国覆辙。”
周林不以为然地摆手:“您太高看她了!论智谋,她可比不上曲姑娘半分。”自诩阅人无数,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贾玥未置可否。比较本就不公——白飞飞不过是被恨意冲昏头脑。能隐忍至今未动手,已属难得。
归途风平浪静,再无异状。
(
第
途中安置的汉国士兵已全部遣返原籍。
此刻汉国全境遍布贾玥的耳目。
汉国剧变的消息很快传至南越。
南朝君臣听闻无不震惊。
“汉国归顺大周?此事蹊跷!”
“告示已出,岂能有假?倒是奇怪,本该进贡的大周怎会反客为主?”
“此乃瞒天过海之计,汉国必是中了圈套。不过两国相距甚远,待周人撤离,或可恢复如初。”
“非也!边境急报,汉国要地皆被周军控制,连我朝接壤处亦不例外。”
“既有边关亲见,此事确凿......”
南越新帝听着朝议,面色渐沉。
他冷笑:“大周动作竟如此迅捷,早知他们居心叵测,朕也不至这般被动。”
但世上从无后悔药可寻。
“汉国既已易帜,下一个目标恐是我朝?”
新帝傲然道:“想吞南越?痴人说梦!”
男子斜睨着身旁黝黑的侍卫。
散了吧,全力打探汉国动向,有异常速报。
待众人退下,南越新君转向黑袍人:大周那边进展如何?再拖延下去恐失先机。
黑袍人上前低声道:陛下,大周疆域广袂,九处据点尚未布妥。不过进度已近尾声,请陛下稍候。
事成之日,整个大周尽在陛下掌中。
新君抚掌轻笑:便让他们多快活几日!
眼前已浮现大周山河易帜的景象,连汉国疆土都将归入南越版图。想到此处,新君眉宇间阴霾尽扫。
边境线上,贾玥接过密报轻嗤一声。
第
周林当场笑出声:殿下,南越这梦做得比戏文还精彩!
贾玥指尖轻叩案几:所以他们在搭登天梯不是?待吞并大周,可不就一步登天了。
闻得一统天下四字,众人皆面露古怪。这般狂言若出自旁人之口,倒似那田间老农妄议宫阙。
周林转着眼珠子,满脸好奇地望着贾玥:
殿下当真要一统天下?若是这般,可否照搬汉国这套法子?
他话音未落,戚继光几人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周林扬起眉毛:看什么看?不懂才问的!
贾玥心知肚明——若能兵不血刃平定四方,自然再好不过。可惜这等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你觉得南越新帝会像汉国这般好对付?贾玥反问道,他们使臣来朝时何等狂妄,仿佛早已君临天下。纵是我大周,也难有这等气象。
此番能趁虚而入,全赖汉国自乱阵脚。可南越不同——莫说大军压境,便是多去几人都会打草惊蛇。
早先未及留意南越动向,待我注意到时,那位靠叛乱上位的暴君早已坐稳龙椅。这般狠角色,岂是好相与的?
周林忆起那双阴鸷眼睛,郑重颌首:殿下明鉴。那暴君反复无常,许诺我们族长的条件全是空话。
偏生族长避世久了,竟信了那一人之下的鬼话!说来也奇,那暴君如何能找到我们隐居之地?
外界或许知晓我们一族的存在,却不一定能寻到踪迹。
谁知他竟真找上门来!
至于如何寻到的,我并不清楚,也未曾留意这些细节。
贾玥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担心的莫非是那门 ** ?如今时机正好,南下越国正可助你练成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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