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成绩单上那个刺眼的“不及格”成了冰冷的现实。
补考通知贴在公告栏上。
也在同一天晚上,月色如水,在图书馆后的小路上,苏璃月低着头,脚尖碾着地上的落叶,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顾凡…我们…试试吧?”
顾凡看着她被月光照得莹白的耳垂...
心中那些关于末日、求生、战斗的破碎画面,仿佛被这一句话轻柔地推开,沉入了记忆的最底层。
他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触感温暖而真实。
两人谈恋爱了。
几年时光如流水般滑过。
毕业季的喧嚣散去。
因为挂科,再加上学习成绩一般,顾凡没有选择考研或考公。
而是凭着大学时积攒的文字功底和对那段“奇异梦境”的执着...
将那些零碎的记忆、设定、恐惧与希望,编织成了一部名为《无限大楼》的网络小说,发表在红柿子平台上。
意想不到的是,它火了。
读者们为其中的设定着迷,为角色的命运揪心。
顾凡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络作者,收入颇丰,足以支撑他追求这种相对自由的生活。
苏璃月则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和稳重踏实的性格,通过层层选拔,进入了一家知名的央企。
她从基层做起,认真负责,处理人际关系也渐趋圆融,几年后顺利晋升为部门主管,前途光明。
二十八岁那年,在亲友的祝福中,他们举行了温馨的婚礼。
没有鬼怪,没有厮杀,只有洁白的婚纱、闪亮的戒指,和彼此眼中倒映的幸福。
顾凡看着身穿婚纱、笑靥如花的苏璃月,偶尔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某个遥远的时空里,他们也讨论过“婚礼”。
但背景却是猩红的地毯和诡异的油画。
这念头一闪即逝,被他归类为“作者职业病”——想象力过于活跃。
三十岁,苏璃月怀孕了。
三十一岁,一个健康的女婴呱呱坠地。
顾凡抱着这个柔软的小生命,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责任感。
他给她取名“顾念月”,寓意铭记与苏璃月相守的岁月。
苏璃月生产后不久,做出了一个决定:辞去那份前景不错的工作,回归家庭,专心陪伴女儿和丈夫。
顾凡的小说收入早已稳定且可观,足以让这个小家庭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
接下来的岁月,平淡、温馨,充满了琐碎的幸福。
他们带着女儿游览国内的名山大川,也去国外感受异域风情。
顾念月在父母的宠爱中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顾凡的小说一部接一部,比如《双人列车》《双人方块》《班级公交车》...
虽然不再有《无限灾楼》那样的爆火,但也积累了稳定的读者群。
苏璃月则将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也会帮顾凡处理一些书迷交流或版权相关的事务。
日子像加了蜜的温水,不疾不徐地流淌。
直到六十年后。
时光无情地在每个人身上刻下痕迹。
顾凡早已不再年轻,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依然温和。
苏璃月却病倒了。
年事已高,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轻易击垮了她本就衰老的身体。
医院的白炽灯冰冷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病床上,苏璃月瘦得脱了形,曾经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
她气息微弱,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顾凡日夜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仿佛想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这天黄昏,苏璃月似乎精神好了一些。
她示意顾凡靠近,顾凡连忙将耳朵凑到她干裂的唇边。
“老公…”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一种奇异的清醒,
“我做了个梦…一个好长,好真实的梦…”
顾凡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柔声问:
“老婆,你梦到了什么?”
苏璃月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穿透了病房的天花板,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我梦到…我们穿越了…去了一个…好高好高的大楼…有好多层…我们要一直爬,一直活下来…有寒灾,好冷…有水灾,到处是水…还有雾,灰蒙蒙的雾,里面藏着可怕的东西…还有一个满是鬼的酒店,你,你握住了一个蜡烛,然后晕了过去...我就醒了...”
顾凡的身体骤然僵住!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从脊椎直冲头顶!
那些被尘封了整整六十年的、早已被他自己定义为“青春期幻想”的画面...
冰冷的电梯、猩红的地毯、狰狞的干尸。
闪烁着绿色电光的长剑、浴血奋战的女子身影…
如同被撞碎的冰面下汹涌而出的暗流,疯狂地冲击着他早已固化的认知!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苏璃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虚弱却异常清澈的、如同少女般的微笑:
“我梦到的…和你当年在操场上,跟我说过的那些‘胡话’…一模一样呢…”
她费力地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顾凡布满皱纹的脸颊,眼神温柔而眷恋,
“好真实啊…真实得…我都快分不清了…或许,世界上…真的有穿越…真的有…大楼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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