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娜继承了古老家族的部分秘辛,此刻娓娓道来,为众人揭开迷雾一角,“根据家族破解的残篇和代代口传的秘闻,在极为久远的神话时代末期,不知因何缘由,那些动辄移山填海,掌控法则的神灵受到制约,被迫纷纷选择了离开或陷入沉眠。他们的离去并非毫无代价,也并非永远。”
“为防止神灵力量残留扰乱世间,也或许是为了防止某些邪神或外域存在觊觎,上古先贤们,以绝大神通和牺牲,在华夏大地乃至全球诸多关键节点,布下了庞大的封印体系。这些封印,有的以山川地脉为基,有的以星辰日月为引,封印众多神灵。”
她看向林枫手中的剑:“轩辕剑,承载黄帝圣道,统御八荒,镇守中土,便是其中最核心的封印媒介之一。就像它这次可以显化黄帝战魂,镇压樱花国邪神。樱花国圣山崩塌,封印松动,邪神气息外泄,污染驱使了那些怪物前来,而你的轩辕剑,便是在此感应下,被你的意志引动,做出了反击。”
众人听得心神摇曳,仿佛触摸到了一段被尘封的,波澜壮阔的史诗。
杨雪见若有所思:“所以,干将莫邪双剑,也对应着某处封印?”
“很有可能。”赵娜点头,“只可惜它们灵性受损,暂时无法验证。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灵力复苏,这些古老封印正在普遍松动。樱花国那边是提前出了问题,而我们这边……恐怕也未必安稳。”
冷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你的意思是,我们华夏的神灵封印,也可能出现问题?”
“不是可能,是必然。”赵娜语气沉重,“灵力回流,天地剧变,本就是封印体系承受压力的时刻。只是我们华夏地大物博,传承未绝,封印相对稳固,所以尚未出现樱花国那样明显的神灵降临。但隐患已经存在。据家族观测和某些古老占卜显示,西部,尤其是藏区的一些关键节点,近期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
她目光扫过众人,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建议:“因此,我建议,我们应该主动前往西部,与那里的守护家族,藏区的一些古老传承势力合作。确认西部封印的状况,必要时协助加固,如果可能,尝试了解更多关于神灵,封印以及这个时代剧变的真相;三来……为更全面的神代回归做准备。”
“去西部?加固封印?”李萌眨眨眼,“听起来像探险!”
但夏岚却皱起了眉头,带着疑惑问道:“等一下……我有点不明白。按你们的说法,神灵……不就是很厉害的存在吗?他们要是能回来,不是好事吗?说不定能帮我们结束这个末世,消灭丧尸和怪物呢!为什么还要费力去封印他们,阻止他们降临?”
这个问题,也问出了赤练,乃至部分在场其他人心中的疑惑。在普通幸存者的认知里,神往往是强大,慈悲,救苦救难的象征。末世降临,无数人祈祷着神明拯救,现在却说要去阻止神明回归?
赵娜还没回答,杨雪见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未必是好事。雪岚,你想想樱花国那个所谓的神灵,它降临带来的,是拯救,还是更深的灾难和献祭?神灵的意志,未必与凡人相同。古籍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某些古老传说中,神灵视凡人如蝼蚁草芥,动怒则降下灾劫,喜悦则赐予恩泽,全凭其自身喜怒或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他们的回归,对如今脆弱的人类文明而言,未必是福音,更可能是一场无法承受的浩劫。”
冷虹也冷冷补充:“而且,谁又能保证,回归的,一定是善神?若是邪神,恶神,像樱花国那样被污染扭曲的存在先一步降临呢?”
赵娜赞同道:“雪见和冷虹说得对。家族记载中,上古神灵性情各异,力量属性也千差万别。有庇护人族的圣皇贤者,也有视人类为血食奴仆的凶神恶煞。更重要的是,经历了漫长封印岁月,谁也不知道祂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对如今的世界又抱有何种态度。盲目期待神灵拯救,无异于将命运交到未知且可能极度危险的存在手中。”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人类,经历了这场末世浩劫,付出了无数牺牲,才勉强站稳脚跟,摸索出修炼进化的道路。我们的未来,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通过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而不是寄托于某个高高在上,心思难测的神灵。加固封印,延缓神代回归的进程,是为了给我们人类争取更多的时间,变得更强大,更有资格去面对那个可能到来的,诸神并起的时代,而不是作为祭品或奴仆去迎接它。”
林枫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依然无意识地抚摸着轩辕剑的剑柄。赵娜的话,与王振岳之子王岳关于公平与掌握自身命运的诉求,隐隐有相通之处。在应对内部倾轧与外部威胁的同时,他们确实需要将目光放得更远,去触及这个末世背后更深层的秘密与危机。
前往西部,探寻封印之秘,与藏区势力接触……这无疑是一条充满未知与风险的道路。但,似乎也是他们必须迈出的一步。
“此事,需从长计议。”林枫终于开口,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眼下,先应对好王振山和S市的乱局。赵娜,李萌,你们先留下来,协助我们。关于西行之事,等此间事了,我们再详加商讨,并尽可能搜集更多情报。”
他目光扫过众人:“至于神灵之事……诸位需牢记,力量无分善恶,关键在于执掌力量之心。无论未来如何,提升我们自身,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掌握主动权,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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