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
镜面里听到这声呼唤的方小柔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信号这么快就通了。
她下意识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比平时慢半拍，像在给自己找点事做。
怎么回事？他怎么还叫的是小柔？
方小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按理说，牢古应该已经拿到她寄存在海瑟薇姐那里的信才对啊！
应该是牢方，不是小柔才对！
“牢，牢古～终于见到你了！”
方小柔尾音拖得老长，像撒娇，又像试探。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这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镜面那头，古砚辞原本正想开口，可那一声带着尾音、软得能滴出蜜的“牢～古～”直接让他整个人一僵。
空气安静了足足两秒。
“看来你很想我嘛，居然不辞而别，一点也不怕我伤心啊？”
他的声音不自觉压低，带着一点沙哑，一点心虚，更多的是彻底被这语气给整不会了。
“不，不是那样的......”
方小柔心跳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爆红。
糟糕，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身份，结果一紧张就条件反射式地发出了这种声音。
她咽了口唾沫，索性一闭眼，放弃对“友情与爱情的界限”以及“好兄弟要了应不应该给”这种哲学难题的探索。
“我是想你了。”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头也垂得低低的，生怕他看到自己红透的脸。
古砚辞没再调戏对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镜中的蓝光微微晃动，倒映出他那双带笑的眼。
“我也想你，小柔。”
他缓缓地说，声音低沉又带着点熟悉的温柔，“这么久了才来消息，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的宝贝。”
方小柔怔了怔，鼻尖一酸。这句“还活着”和“我的宝贝”让她心头那根最紧绷的弦突然松了。
“哦呦，小柔宝贝～”
身后传来库福戏谑的声音。
“诶？是库福师姐？！师姐！我是小墨璃呀！”墨璃闻言眼睛一亮，开心地喊道。
“牢古，我，你......我这有人，大家都在呢......”
方小柔急忙摆手，耳尖红到滴血。
古砚辞轻轻一笑，似乎在憋笑，又似乎真有点心疼，“咳咳，那……你最近怎么憔悴成这样？”
“咳咳，那个......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啊，这个嘛......”她干笑两声，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最近有点忙，没睡好。”
“忙什么？”
古砚辞语气很轻，但那种淡淡的质问让人无处可逃，“现在你的任务是赶紧解决生命力的问题——”
“就......研究点小东西。”
方小柔下意识想糊弄过去，总不能说自己忙着越狱吧！
可对上他那双眼睛时，又怂了——或许是当女仆时留下的小毛病？
她只好撇开视线，低声嘀咕道：“反正你也不在旁边，操什么心嘛......”
“嗯？”
“没、没什么！”
方小柔立刻挺直背脊，笑得有些勉强，“我说，我最近都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呃，不太好，但精神不错！”
古砚辞看着她，唇角微微一弯，低声笑出声来。
那笑意，既宠溺，又无奈。
“我们已经安全到赫兰城了，“康妮、海瑟薇，还有墨璃都没事。但是——”
方小柔的眉头一皱，“但是什么？”
方小柔的心一点点提起。
她注意到古砚辞在说这些名字的时候，肩膀的弧度轻轻放松了些，像是长久压着的重担终于松开。
但下一刻，他的动作又顿住。
那双原本带着笑意的眼，渐渐暗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大叔......”
他说到这里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手指在桌沿轻轻一扣。
“为了给我们殿后，丢了一只手臂，现在还在昏迷。”
古砚辞说着，目光微垂，指尖无意识地在镜面上摩擦，似乎这样能把心上人的面容看的更清楚一些。
“还有小柔你的咖啡馆......也被打坏了。”
他说完这句话时，终于抬起眼，看向镜面。那一瞬，微弱的蓝光映出他唇角的一丝苦笑。
像是想安慰她，又像是在自责。
“小柔你不要害怕。”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会尽快过去找你......一定要，等我啊......”
方小柔怔怔地看着镜面，心口微微一紧，但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果然是自己的好宝......
不对，好兄弟。
她眨了眨眼，强行把那点快溢出来的情绪压回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牢古，你不用担心我。”她笑着说，眼角还带着一点亮晶晶，“看见你我就好多了，真的没事。”
古砚辞的眉头微微一皱，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方小柔，你别又一个人扛着。”
“我才没有。”
方小柔连忙摆手，嘴角一扯，挤出一个带点歉意的笑，“其实我联系你，是想——找你帮个小忙。”
“笨，那你还不赶紧说？”
“人家在尼罗维亚遇到点小麻烦嘛，就是......”
片刻钟后。
“这可不是小麻烦啊，小柔。”
虽然墨璃不想打断两公婆，但听完小柔的叙述，她还是忍不住插嘴。
墨璃从古砚辞手中接过镜子，将镜面对准了魔法老头，“你看——”
后者正一本正经地低头阅读着，时不时还仰头摸摸胡子，似乎在品鉴着什么。
“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方小柔不解地眨眨眼，当她仔细看清时，才发现封面上写的是——珞珈云阙美人甄选？
“这，其实也挺符合人设的啊......”
“......”
古砚辞都听无语了，风评太差所以塌无可塌了吗？哈吉老头，你这家伙......
“小柔，我那个二哥现在控制住了王城，追杀我大哥，我爹不忍心开了结界......结果被大哥那cs反杀了。有传闻说老二马上要登基......”
古砚辞越说脑袋上黑线越多，“我手头上只控制住了赫兰城。”
说着，他指向老头，“这老头清醒前发了敕令，但是，现在他又换人格了。我......也正在烦恼呢......”
“......”
镜面那头一时间安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仿佛能在空气里清晰地回荡。
“三王子殿下真是辛苦了啊.......”维克多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菲洛尼卡则是感叹着方小柔两人的命运多舛，“老板，还有殿下，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就连库福都对能面无表情说出这段疑似不是人话的语句的古砚辞改观了不少，喃喃道：“这就是世子之争吗？朕以后可得写好诏书......”
方小柔则是一转头，看向兰斯，“军师，你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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