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喉间对峙
被那漩涡深处的“目光”锁定的瞬间，渊晓感到灵魂都仿佛被冻结了。那不是杀意，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恐怖的“食欲”与“贪婪”，仿佛他是一件无上美味，即将被享用。
光舟剧烈摇晃，净化之光在庞大的压力下明灭不定。下方遗忘之海的海水仿佛沸腾起来，无数被遗忘的残骸虚影扭曲着伸出“手臂”，想要将光舟拖入深渊。上空的时空乱流也变得更加狂暴，试图撕裂这唯一的“异物”。
渊晓将魂力催动到极致，归序剑插入光舟中心，强行稳住船体，净化光晕扩张，勉强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侵蚀。
不能在这里停下，更不能后退。既然已被发现，唯有前进，直面影渊之喉！
他驾驭光舟，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朝着那巨大的黑暗漩涡边缘艰难前行。越是靠近，那股吞噬一切的吸力和恶意就越发恐怖。漩涡的边缘，那些粗大的漆黑锁链清晰可见，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极致的“虚无”与“毁灭”规则凝聚而成，上面流淌着暗沉的光泽，如同凝固的罪恶。
终于，光舟抵达了漩涡的边缘。在这里，海水与漩涡的界限模糊，狂暴的能量乱流几乎要将光舟撕碎。渊晓不得不收起光舟（维持消耗太大），灵体直接暴露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中。
净化之光护体，归序剑在手，他如同一颗逆流而上的顽石，沿着一条相对“平静”的锁链（或许是影渊力量的某种脉络），朝着漩涡中心，那点七彩光芒所在的方向，艰难地向上攀爬。
攀爬的过程，如同在刀山火海中行进。锁链本身散发出湮灭一切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他的护体灵光。周围是疯狂旋转的、足以撕裂灵魂的能量风暴，以及无数被影渊吞噬后、彻底扭曲疯狂的灵魂碎片发出的尖啸。
他胸口的净心符已经碎裂了一枚（眉心和后背的还在坚持），魂力飞速消耗，灵体再次变得虚幻。
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攀爬的速度稳定。距离那点七彩光芒，越来越近。
当他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那点七彩光芒的核心，是一颗被无数细小黑色锁链贯穿、钉在漩涡最中心一处扭曲“平台”上的透明心脏虚影时，异变陡生！
整个漩涡的旋转猛地一滞！
紧接着，那贯穿昆仑之心的无数黑色锁链，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猛地朝着渊晓抽打、缠绕而来！速度之快，威力之强，远超之前的任何攻击！
与此同时，漩涡深处，那庞大的“目光”凝聚了。一个无法形容其具体形态、仿佛是一切黑暗、虚无、混乱、终结概念集合体的模糊“轮廓”，缓缓从漩涡最深处“浮现”出来。它没有固定的样子，却又似乎是万物终结时的最终模样。
一股宏大、古老、充满绝对恶意的意念，如同天穹崩塌，压向渊晓：
“纯净……美味……的……灵魂……与……净化……之源……”
“终于……来了……最后的……拼图……”
“成为……吾……的一部分……见证……万物……归虚……”
随着这意念，那些抽打而来的黑色锁链威力暴增，并且散发出强烈的“同化”气息，不再仅仅是攻击，更试图将渊晓的灵魂与灵体，直接污染、拉入影渊，成为其养分！
危机，瞬间达到了顶点！
面对这绝境，渊晓眼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冷静。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停下了攀爬，立于锁链之上，归序剑横于胸前。
“你等的，是我。”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在这能量风暴中清晰响起，“但你想吞噬的，不仅仅是我的灵魂和净化之源吧？”
影渊的意念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这个“猎物”的镇定。
“你还想……通过我体内的昆仑传承与玉灵信物……彻底污染、掌控那仅存的‘昆仑镜影’……并以此为跳板……反向侵蚀、捕获外界的阴影守望者‘寂’……将他那被净化的真灵与强大的影渊之力……彻底融合吸收……从而……补完你最后缺失的‘秩序’与‘存在’锚点……让你这团纯粹的‘虚无混沌’……真正拥有‘存在’的根基……得以脱离归墟……降临诸界……对吗？”
渊晓的话语，如同利剑，刺穿了影渊的意图。这些推断，源于他对传承信息的整合，对“寂”状态的分析，以及对影渊这种存在本质的猜测。
影渊的意念沉默了瞬间，随即爆发出更加狂躁、也更加贪婪的波动：“聪明……的……猎物……如此……更佳……汝之智慧……亦将……成为……吾之……养分！”
承认了！
而这也意味着，昆仑镜影和“寂”，此刻也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影渊很可能已经同步在对他们下手！
不能再等了！
渊晓眼中厉色一闪，将左手掌心那枚“归引星标”猛然捏碎！同时，将灵魂深处所有力量——净化光丝、剑道真种、融合意志、乃至部分本源魂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归序剑中！
“我的确是你等的‘拼图’！”他朗声道，声震漩涡，“但拼出来的，未必是你想要的画卷！”
归序剑爆发出开天辟地般的混沌光芒！这光芒并非攻击影渊本体（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是……笔直地射向了那被钉在平台上的、光芒微弱的昆仑之心！
他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击败影渊（目前不可能），而是……接触、唤醒、或者引爆昆仑之心！哪怕只是其倒影的一部分！
利用净化之源之间的共鸣，利用归引星标的坐标牵引，利用自己这个“诱饵”吸引影渊大部分注意力，为这最终一击创造机会！
“你敢？！”影渊的意念首次出现了惊怒！
无数黑色锁链疯狂拦截，但那道混沌剑光仿佛蕴含着“必中”的规则，如同穿越了空间，无视了阻拦，在影渊力量合拢的前一刹那，精准地没入了昆仑之心的七彩光芒之中！
下一刻——
整个影渊之喉，骤然静止了。
紧接着，一点无法形容其璀璨、其纯净、其浩大的光芒，以昆仑之心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如同虚无中诞生的第一个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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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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