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前奏。
那层保护了凌霄峰上千年的光幕炸裂时,声音并不刺耳,反而闷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口。
能量乱流还没散去。
风清浅把手里那张羊皮卷往半空一抛。
灵力激荡。
整张阵图在空中铺展开来,比之前大了百倍,上面每一个红色的标记都在跳动,像是在给这场屠杀倒计时。
不用客气。
今天就是来拆家的。
她手腕一翻,几百张传音符像是不要钱一样撒了出去。
第一梯队的阵法师早就憋红了脸。
听我指挥。
乾位那个缺口,给老娘往死里轰。
谁要是省灵力,回头战利品少分一成。
这话比什么战前动员都管用。
那些个平日里抠抠搜搜的散修大能,此刻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手里的法宝不要命地往那个缺口招呼。
原本只是细微裂痕的地方,眨眼间就被撕扯成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冲。
风清浅一拍赤焰的脑袋。
火麒麟仰天长啸,四蹄生火,第一个撞进了凌霄剑阁的山门。
紧随其后的是早已红了眼的复仇大军。
什么阵法陷阱,什么禁制机关。
在那张详细得连耗子洞都标出来的阵图面前,全成了摆设。
小心左边那块石头,那是幻阵阵眼,踩碎它。
右边那棵歪脖子树后面藏着杀阵,放火烧了。
风清浅坐在麒麟背上,手里甚至还抓着一把不知从哪顺来的瓜子,一边嗑一边指挥。
她根本不用出手。
光是动动嘴皮子,就让凌霄剑阁那些负隅顽抗的弟子绝望得想抹脖子。
这仗没法打。
这女魔头开了天眼。
他们辛辛苦苦布下的埋伏,还没等人踩进去,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赵无极提着断剑站在半山腰,看着底下那如同蝗虫过境般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外门引以为傲的九九八十一峰。
每一座山峰上都有剑阁历代先贤留下的剑意禁制。
可现在。
地动山摇。
根本不是有人在攻山。
是山自己在塌。
风清浅哪有那个闲工夫一座座山头去打。
她打了个响指。
地面鼓起一个个土包。
几百只浑身披着玄铁鳞片的穿山甲钻了出来。
那是她万兽阁专门培养的拆迁大队。
这种遁地穿山甲打架不行,但在挖洞这方面,那是祖宗级别的。
小的们。
看见那些山峰的主脉了吗。
给我啃断它。
今天要是哪座山还立着,我就把你们炖了汤。
穿山甲们那是听得懂人话的。
主要是怕被炖。
它们甚至都没在地面停留,一头扎进土里,顺着地脉疯狂掘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轰隆隆的闷响从地底传来。
最外围的第一座剑峰晃了晃。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烟尘漫天。
紧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
那些还得瑟着依托地形防守的剑阁弟子,只觉得脚下一空,连人带剑就被埋进了废墟里。
什么万剑归宗,什么不动如山。
地基都没了,你归个屁的宗。
这哪里是修仙界的战争。
这分明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大型拆迁现场。
天极宗主冲在最前面,手里那把本命飞剑舞得密不透风,嘴里还喊着正义的口号。
除魔卫道。
还要顺手把路边一尊纯金打造的麒麟瑞兽雕像塞进储物袋。
浩然门主更狠。
那戒尺一挥,先把藏经阁的大门给砸了,然后指挥弟子把里面没搬走的书架子全扛走。
说是要带回去净化上面的戾气。
我看是净化到你们自家库房里去吧。
风清浅懒得拆穿这帮伪君子。
反正只要是凌霄剑阁倒霉,谁占便宜都无所谓。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夜君离。
男人一直没怎么动手。
但他周身三丈之内,无论是飞剑还是流弹,都会莫名其妙地化为齑粉。
他就这么静静地护在她身侧,像是一道把她与这血腥战场隔绝开来的墙。
走吧。
前面就是内门了。
风清浅吐掉嘴里的瓜子皮。
那里才是硬骨头。
外门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重,但惨叫声反而少了。
能守在内门的,都是凌霄剑阁真正的死忠。
这些人脑子已经被洗坏了,就算明知是死,也会咬下一块肉来。
嗖。
一道冷箭从暗处射来。
速度快得惊人,箭尖上淬着幽蓝的剧毒。
还没等到风清浅面前。
一只修长的手凭空出现,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咔嚓。
那支足以射杀元婴强者的毒箭直接断成两截。
夜君离反手一甩。
断箭以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飞回去。
暗处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一具尸体滚落的声音。
那是剑阁暗部的一位首领。
就这么没了。
风清浅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盯着前方那座最高的山峰。
凌霄殿。
那个象征着东玄域最高权力的地方,此刻就在眼前。
但路不好走。
通往大殿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白玉台阶上,站满了身穿血色长袍的剑修。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血剑。
那是用活人精血祭炼出来的魔兵。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
风清浅冷笑。
这一身魔气,比血煞宗还要纯正。
杀。
为首的一名红袍老者嘶吼一声。
那是赵无极。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人样,皮肤干瘪,眼窝深陷,显然是使用了某种透支生命的禁术。
数千名血剑卫同时出剑。
漫天血光汇聚成一条巨大的血河,腥臭扑鼻,朝着风清浅当头压下。
这股威压。
甚至超过了化神期。
这是整个剑阁最后的底蕴,是他们用几百年的罪恶堆积起来的亡命一击。
身后的盟军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本能的恐惧。
面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这群为了利益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果然还是怂了。
都在这看戏呢?
风清浅声音清冷。
她没指望这群墙头草能拼命。
大白。
干活。
吼————!
一声足以震碎肝胆的虎啸响起。
庚金白虎从万兽图鉴中跃出,身躯迎风暴涨,化作百丈大小。
它不需要什么花哨的招式。
对着那条血河,直接张开了血盆大口。
它是主杀伐的神兽。
这世间一切金铁兵器,一切煞气杀意,对它来说都是大补之物。
吸。
那条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河,就像是被长鲸吸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钻进大白肚子里。
那些血剑卫脸色大变。
他们感觉手里的剑不受控制了。
剑在颤抖,在恐惧。
那是遇到了兵中之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手里的血剑纷纷脱手而出,化作流光飞入虎口。
噗。
本命兵器被收,数千名血剑卫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这就完了?
风清浅抽出腰间那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冰蓝羽毛。
那是她在神御族遗址捡到的。
虽然只有一根。
但足够了。
灵力灌注。
羽毛瞬间化作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寒气逼人,连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冻结成了冰晶。
都给我滚开。
她一剑挥出。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剑气。
只有极致的寒冷。
咔咔咔。
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瞬间被冰封。
连同那数千名还没来得及逃跑的血剑卫,全部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赵无极保持着那个嘶吼的姿势,脸上还凝固着惊恐。
风清浅轻轻一跃。
赤焰脚踏虚空,踩在那些冰雕的头顶上,一步步走上最高处。
咔嚓。
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雕就碎裂成渣。
这是一条用敌人的尸骨铺出来的路。
终于。
她站在了凌霄殿的大门前。
那扇高达十丈的青铜大门紧闭着,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透着股古老而腐朽的气息。
里面安静得可怕。
没有呼吸声。
没有心跳声。
只有一股让人灵魂都在颤栗的压抑感。
风清浅深吸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
那个老东西就在里面。
那个亲手策划了神御族灭门惨案,那个把整个东玄域当成养猪场的幕后黑手。
就在那一门之隔。
她抬起手中的冰剑。
剑尖直指大殿深处。
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
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
她的声音很稳,甚至还带着几分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调侃。
但每一个字。
都在灵力的加持下,如同炸雷般响彻整座山脉。
凌霄老狗。
躲在里面装死可不是你的风格。
出来。
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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