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殿通体由万年玄冰筑成，殿门开启时，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空旷无比，只有八座冰雕莲台呈环形排列，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冰镜，镜面光滑如月，映不出任何人影。
寒矶长老袖袍一挥，八人各自落在一座莲台之上。闭目凝神，放开心神。问心镜前，真伪立判。
欧阳毅盘膝坐定，刚闭上双眼，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全身。这股力量温和却不容抗拒，如同流水般渗入经脉，探向丹田深处的混沌旋涡。
他心中微凛，混沌道体是他最大的秘密。就在他准备运转敛息术遮掩时，那股力量却在触及混沌旋涡的瞬间，如同遇到君王般悄然退去，转而探查他的识海。
问心镜中开始浮现景象——
三岁时，他被测出灵根平庸，父亲失望的眼神；
十岁时，家族没落，被迫寄人篱下；
十五岁时，被告知要入赘柳家，族人嘲讽的嘴脸；
新婚之夜，柳青璇冰冷的眼神，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一幕幕屈辱的过往在镜中重现，若是从前的欧阳毅，恐怕早已道心震荡。但此刻，他心中一片平静。这些过往如同镜花水月，再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问心镜似乎察觉到这些记忆无法撼动他，景象陡然一变：
柴房中激活签到系统的那个雪夜；
获得混沌道体时的脱胎换骨；
炼制出第一炉丹药时的喜悦；
击败柳峰时的快意；
大比夺魁时的扬眉吐气......
这些本该让人道心激荡的成就，在欧阳毅心中却掀不起太多波澜。他清楚地知道，这些都只是开始，真正的仙路还在前方。
突然，镜中景象再变。这一次出现的，竟是柳青璇的身影。她褪去了往日的清冷，眼波流转，轻解罗裳，露出雪白的香肩，朝着他款款走来。
夫君......声音酥媚入骨，与平日判若两人。
与此同时，殿内其他七人也各自面临着考验。柳天鹰面前浮现的是成为玄冰阁真传、执掌柳家的景象；柳源面前出现的是无数珍稀功法、天材地宝；林雪晴面前则是剑道大成、纵横北域的幻象......
然而在欧阳毅眼中，柳青璇的媚态却显得格外可笑。他道心坚定，丝毫不为所动。镜中的柳青璇见诱惑不成，突然面容扭曲，化作一具枯骨扑来。
雕虫小技。欧阳毅冷哼一声，识海中神识刺微微震动，那枯骨幻象瞬间破碎。
问心镜似乎被激怒了，镜面剧烈波动，最终凝聚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背负双手，虽然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令天地变色的恐怖气息。
跪下！威严的声音直击神魂，献上你的秘密，本座可收你为亲传弟子！
这声音中蕴含着无上道韵，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就连旁边莲台上的柳天鹰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在艰难抵抗。
然而欧阳毅却笑了。他缓缓抬头，目光如电：就凭你，也配？
放肆！模糊身影大怒，一道毁天灭地的威压降临。
但就在威压及体的瞬间，欧阳毅丹田内的混沌旋涡突然自主加速旋转，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气息一闪而逝。那模糊身影如遭雷击，竟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瞬间消散在问心镜中。
镜面恢复平静，映照出欧阳毅淡然的面容。
寒矶长老一直闭目感应着八人的状态，此时猛地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欧阳毅。问心镜竟然对此子无效？甚至连最后那道连筑基修士都难以抵挡的心魔幻象，都被他轻易破除？
时间到。寒矶长老压下心中的震惊，宣布第二关结束。
八人陆续醒来，除了欧阳毅外，其他人都脸色苍白，显然在问心镜中消耗不小。柳天鹰更是气息紊乱，看向欧阳毅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忌惮。
寒矶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在欧阳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缓缓道：第三关，万幻洞。你们将面对内心最深的恐惧，唯有战胜心魔，方能通过。
他袖袍再挥，问心殿后方开启一道光门。进去吧。记住，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但若道心失守，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八人相视一眼，先后踏入光门。就在欧阳毅即将进入时，寒矶长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小子，万幻洞中危机重重，好自为之。
欧阳毅脚步微顿，点了点头，一步踏入光门。
眼前景象变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脚下是柳家众人的尸体，柳擎苍、柳青璇、甚至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下人，全都倒在血泊中。
远处，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手持滴血的长剑，狞笑着看向他：这就是力量的感觉！杀光他们，你就是至尊！
幻象手持长剑劈来，剑势凌厉，竟然与他的混沌灵力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这幻象似乎能洞悉他的一切想法，每一招都攻向他最难以防备的角度。
欧阳毅挥匕格挡，两股混沌灵力碰撞，发出诡异的湮灭声。他越打越是心惊，这幻象不仅复制了他的功法，连战斗意识都与他本人无异。
没用的！幻象狂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可能战胜自己？
千锻灵铁匕与幻象的长剑不断交击，灰色流光四处飞溅。欧阳毅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多了几道伤口。这幻象仿佛不知疲倦，而他的灵力却在快速消耗。
放弃吧！幻象的攻势越发狂暴，承认吧，你内心深处渴望的就是杀戮和力量！那些欺辱过你的人，都该死！
欧阳毅眼神一凛，突然收匕后撤。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血腥的幻象。
怎么？放弃抵抗了？幻象得意地大笑。
欧阳毅缓缓睁眼，目光清明，我确实渴望力量，但不是为了杀戮。
他手中千锻灵铁匕突然灰芒内敛，变得朴实无华。你说你是我，那你可知道，我追求的是什么？
幻象一愣，攻势微微一滞。
就在这瞬间，欧阳毅动了。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这一刺蕴含着他对大道的理解，对力量的掌控，更蕴含着一往无前的道心。
我追求的是超脱，是自在，是守护该守护之人。
匕首刺出的瞬间，周围的尸山血海如同镜面般破碎。幻象发出不甘的嘶吼，身形逐渐消散。
你......怎么可能......
欧阳毅收匕而立，淡淡道：因为你不是我。你只是我的心魔，而我......早已超越了心魔。
幻境彻底破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冰洞之中。前方是一道散发着微光的出口，而在他身后，其他七人还在各自的幻境中苦苦挣扎。
柳天鹰面目狰狞，正在与自己的幻象生死相搏；柳源脸色惨白，似乎陷入了某个两难的选择；林雪晴泪流满面，显然看到了不愿面对的过去......
欧阳毅轻轻摇头，迈步走向出口。就在他即将踏出万幻洞的瞬间，怀中的那块神秘黑石突然微微一震，一道信息传入他的识海：
【检测到特殊幻境能量，是否吸收？】
他心中一动，默许了这个请求。顿时，万幻洞中残存的幻境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黑石，那块一直毫无动静的黑石，表面的孔洞似乎明亮了一丝。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我靠签到成圣才不做赘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