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七年夏,济州梁山周边,暑气蒸得田垄开裂,可连片的良田却尽插着祝家庄的旗幡,青黄的麦浪里,不见耕作的农户,只闻豪强家奴的呵斥声。大唐的田制革新虽已推行半载,长安、洛阳等腹心之地乱象渐平,可远在济州的偏隅,豪强势力盘根错节,勾结地方官吏,将均税令、清丈令视若罔闻,土地兼并的恶潮,正吞噬着百姓的生计。
祝家庄庄主祝朝奉,靠着祖上荫庇与苛政敛财,三年间强占周边十里八乡近八千亩良田,农户要么沦为佃户,被抽走七成收成,要么被逼得卖儿鬻女,流离失所。更甚者,他私设刑堂,凡敢反抗夺田者,轻则杖责致残,重则投入枯井,当地县令收了他的重金,对百姓的申诉视而不见,反倒为祝家庄充当爪牙,压制民怨。
梁山脚下的宋家村,农户王老汉便是受害者之一。他家三代耕种的五亩薄田,被祝家庄的家奴以“欠粮贷”为由强夺,儿子反抗时被打断腿,王老汉走投无路,在被夺的田埂上悬梁自尽,尸体被家奴扔进乱葬岗,连块裹尸布都没有。
消息传到宋江耳中时,他正为乡邻代写申诉状。宋江本是当地义士,为人仗义疏财,见惯了祝家庄的恶行,屡次带着百姓的状纸赴济州府申诉,可每次都被官吏推诿驱赶,甚至遭祝家庄家奴的威胁。看着王老汉的家人哭倒在地,宋江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祝朝奉横行乡里,官吏徇私枉法,大唐律法在此地,竟成了一纸空文!”
当晚,晁盖、吴用寻至宋江家中。晁盖本是东溪村保正,因拒绝将村中公田让给祝家庄,被诬陷通匪,被迫逃亡;吴用足智多谋,见豪强当道、民不聊生,早已心怀愤懑。“公明兄,”晁盖沉声道,“申诉无用,官吏与豪强勾结,我们唯有自救,方能护乡邻周全!”
吴用亦附和道:“祝家庄虽势大,却失尽民心,且其粮仓囤粮无数,皆是搜刮百姓所得。我们可联络周边被夺田的农户、走投无路的流民,趁夜袭取祝家庄粮仓,分粮济民,再占梁山为据,与祝家庄抗衡,逼官府正视民怨!”
宋江望着窗外百姓流离的身影,想起王老汉的惨死,终是下定决-心:“我等并非要作乱,只为为民除害,讨回公道!若官府仍不管不顾,梁山便为百姓撑起一片天!”
三日后深夜,月黑风高。宋江联络了三十余名被祝家庄压迫的义士,在晁盖、吴用的谋划下,悄悄摸至祝家庄粮仓外。粮仓守卫虽多,却因平日骄纵疏于防范,被义士们引开注意力后,轻松潜入。看着满仓的粮食,皆是百姓的血汗,宋江红了眼,当即下令:“打开粮仓,分粮给周边百姓!”
消息传开,周边流民、佃户纷纷赶来,扛着粮食,对着宋江等人跪地叩谢。祝朝奉得知粮仓被劫,怒不可遏,率数百名家奴追杀而来,却被早已埋伏好的义士们击退,祝家庄的恶奴死伤过半,再也不敢追击。
经此一事,宋江等人的义举传遍梁山周边,无数走投无路的百姓纷纷前来投奔。宋江、晁盖、吴用见人心归向,便率领众人登上梁山,筑寨扎营,打出“为民除害、反抗豪强”的旗号,一边收留流民,开垦梁山周边的荒田,一边抵御祝家庄与官府的围剿。
梁山之上,流民们终于有了安身之所,开垦的荒田长出青苗,炊烟袅袅升起,与山下祝家庄的奢靡形成鲜明对比。宋江站在梁山之巅,望着山下的百姓,沉声道:“我等聚于梁山,不为争霸,只为讨回大唐律法赋予百姓的公道,若豪强不灭,官吏不惩,我等便绝不下山!”
晁盖、吴用与众人齐声附和,声震梁山,惊飞了林间雀鸟。
而此时,济州府的急报已快马送往长安。东宫谋断堂内,李宸翊看着密报,玄铁杖重重顿地,眸色沉冷:“均税令、清丈令推行半载,竟还有豪强如此猖獗,官吏徇私枉法,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他即刻将密报呈至御书房,李佑阅罢,指尖划过“梁山义士聚众”的字样,面色凝重:“大唐的盛世,若护不住偏隅百姓,便是虚有其表。豪强兼并的毒瘤,即便在远乡,也必须拔除!”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明了——梁山风起,并非百姓作乱,而是地方豪强与官吏逼出来的义举,这既是大唐田制革新尚未普及的隐忧,也是必须彻底肃清的乱象。一场针对地方豪强的雷霆整治,已在悄然酝酿,而梁山之上的宋江等人,尚不知晓,他们的义举,即将牵动大唐的中枢,也将迎来改变命运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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