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一对一老师教过后，卓然觉得自己进步很大，用日语在各个场景日常交流没多大问题。老师也夸卓然反应快，表达流利。
毛总这几天和工厂里的李主管联系得更多了，事无巨细交待的清清楚楚。连厕所有没有打扫干净？里面有没有放香熏都问了。
至于各个生产流程就问得更详细了。
艳群去厂里上班两三天后，给卓然发过来几个信息，说在厂里挺好的，还让卓然不要担心，说自己会好好工作的。
卓然便随口问她累不累？
艳群说：“每天要走好多路，脚底都打泡了，贴着创可贴呢。累啊！”
平时在家接送一下孩子，打打麻将的人，一开始打工肯定会累，但脚底打泡却是卓然没有想到的。
卓然问：“仓库不是管收发吗？有这么累吗？”
艳群说：“姐，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没有仓管，货进回来就随便摆着，仓库里乱糟糟的，全部要重新收拾盘点一遍呢。”
卓然说：“就算以前有仓管，新仓管接手的时候也要把所有东西重新盘点一次的。否则以后多了少了怎么办？你现在理顺了以后就轻松了。”
艳群说：“李主管也是这么说的。我也就是和你随便说说。”
卓然心想，等厂商参观的那天去了厂里，去看看艳群吧。给她带点水果。
在去工厂的前一天下午，卓然特意去买了些车厘子和草莓。
这两样水果价格不便宜，卓然听到艳群说累得脚上都打起了泡的时候，很担心她不想干了。
虽然当时不想让她来，可既然已经来了，卓然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做。
一则，家里也需要这份收入。二则，在内心里，卓然还是不想让毛总看到娘家人仓管都干不了。
所以，买点水果给她带去。
客户去看厂的那一天，卓然并没有穿上次和毛总一起去买的衣服。
而是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脚底下穿着黑色的小皮鞋。化了淡妆、烫过的头发挽在了脑后，露出了白皙的脖子，还戴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
只是手肘上挎着那天买的黑色包包。
全部打扮好后，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卓然又从行李箱里面取出了很久不戴的眼镜。
卓然的眼睛近视得并不严重，平时很少戴眼镜，但今天的场合，还是戴上比较方便吧。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有些过时且刻板的职场女性的形象，但是很干练。
卓然知道现在的职场女性在着装和打扮上都比以前丰富多样化了，更注重舒适性了。
但她还是喜欢这种白衫黑裤的传统着装。
当卓然提着高跟鞋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毛总早就已经送完莎莎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卓然。
见到卓然，他露出满意地微笑说：“可以走啦？”
卓然快走几步说：“我去冰箱里拿点水果给艳群带去，看看她。”
毛总说：“不用了。你要看她下次专门去吧。今天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
在电梯里的时候，毛总一本正经地对卓然说：“什么时候去给我也配一副眼镜。”
卓然有些意外地问：“你近视吗？”
毛总有些憨憨地笑着说：“没有，我觉得戴眼镜斯文点，显得有文化嘛。”
卓然笑他：“你怎么跟小孩一样？”
毛总不好意思地清咳一声，眼睛上下打量着卓然。
一去工厂，卓然就不高兴了。
原来毛总还是请了翻译员。是一个看起来大学刚毕业不久的男孩子。
卓然问：“怎么？信不过我呀？”
毛总正色道：“今天是大客户第一次来，不仅关系到我们厂的存亡，还关系到丁总公司的发展。不能出一点错。他是他的职责，你是你的，一会见机行事吧。”
卓然表示了理解。
毛总和卓然一来就去了流水线上查看。
车间里打了地板漆的地面上反着光。从拉头往后看，目之所及所有东西都摆成了一条直线。
毛总戴着一双白手套，边走边在台面上、机器上、产品上摸一下。
最后去了角落里的卫生间里看完后，毛总说：“把门上用日语打上标识吧。”
卓然刚想去，毛总说：“让翻译去吧。”
于是，李主管让文员带着翻译去了办公室。
毛总说：“走，去仓库看看。”
于是，李主管陪着李总和卓然又朝仓库走去。
下楼梯的时候，毛总问：“大饭堂和宿舍有没有配合我们？”
饭堂不是毛总自己的，而是这个工业园里好几家工厂共用的。想让他们配合整顿，想必也要费一番功夫。
李主管胸有成竹地说：“我提前几天就已经和他们协调好了，今天早上你们没来之前我去检查过了没问题。”
毛总满意地点了点头。
仓库很大，走进去一排排的多层货架一眼望不到头。
仓库里除了两个仓管，还有几个搬运工和叉车司机。
艳群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蓝色防尘帽，头发扎进了帽子里面，宽大的衣服遮掩住了她苗条的身材。
她正指挥着叉车工把一卡板货放到二层货架上，一转身看到了卓然和毛总。
毛总没有注意到艳群，他正抬起头听李主管讲着仓库的整体区域划分、摆放原则和顺序。
艳群朝这边走来，卓然急忙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工作。
艳群用手指了指毛总，意思是想过来打声招呼。
卓然又朝她摆了摆手。
艳群听懂了，停了下来。
在工厂里，艳群就是仓管，仓管是不用和老板直接打交道的。而且毛大军很忙，她过来打招呼，反而会干扰他的工作。
毛总和李主管一直走到仓库最里面察看完，才匆匆朝外走。
路过艳群站着的货架旁边时，艳群还是忍不住打了招呼。
她有些怯生生地招呼道：“毛总、姐，你们过来啦？”
毛总嗯了一声，平淡地说：“你忙吧。”
李主管公事公办地对艳群说：“最后面那一排货架最上面一层的东西太重了，应该放在最下面一层。你一会儿去重新放一下。记得把标签也要重新贴一下。你在放货的时候除了考虑类别，还要考虑承重问题。”
艳群有些脸红看了毛总一眼，对李主管说：“好，我知道了。”
李主管这才语气温和地说：“可以做专门的标识。”
他说完，又对着艳群露出了一个温煦地笑脸。
卓然也冲艳群笑了笑了，跟在毛总和李主管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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