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果然有气魄！”毛承克向两名使者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多尔衮的回复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毛承克分析的很准确，现在他们兄弟二人除了依靠东江军以外已经别无它途。
想通此点再去拿捏他们不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吗？
“作为对两位贝勒爷诚意的回报，我愿意以五百支鸟铳和十门虎蹲炮来交易你们的精铁矿。”毛承克大手一挥说道。
萨木哈图这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次谈判总算是谈成了。
“鸟铳的数量少了一点，两白旗有万余士兵，这五百杆哪里够？”巴图鲁克嚷嚷道。
“哪里少？加上上次的五百支，你们已经有了一千支鸟铳，这还少？”毛承克摇头说道。
“毛总兵，五百确实少了点，咱们的铁矿还多的很，再换五百也没有问题。”萨木哈图这时也加入到了讨价还价之中。
毛承克作为一堂堂总兵，怎么能自掉身价去和他们去砍价，于是伸手招来了赵守忠还有二狗俩人。
“你们好好接待一下这两位使者，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他便离开了大厅。
赵守忠和二狗两人对视一眼一笑，磨拳擦掌的加入到了“战场”......
山海关。
郑钱到达这里已经有三天了，一直求见孙承宗而不得见。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孙承宗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敢见他。
此时的孙大人正头痛着呢！
金州大捷的文书已经送去京师良久，却一直没有下文过来。
不仅如此，今年的俸银朝廷也一直还没有着落。
除了郑钱，还有祖大寿、何可纲、吴三桂等一众将领都在向他要钱要银呢！
“看来老夫只能亲自回一趟京师了。”孙承宗苦着脸坐在督师府的大堂里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一边的监军高起潜则半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完全不接孙承宗的话。
至上次大凌河一战过后，崇祯又重启了监军制度。
作为皇帝在军中的耳目，高起潜平时里尽量是少说少作，只是将他看到的听到如实汇报给崇祯。
像这种孙承宗为军饷愁破头之事，他才懒得管也不想管。
见高起潜没搭理自己，孙承宗知道他并不反对自己上京，于是立马修书一封，叫快马送去京师。
他作为地方总督是不能私自进京的，必须要先上报，等皇帝批准才能动身。
在等待崇祯批准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为了怕众将催债上门干脆玩起了装病。
反正他也一把年纪了，偶尔得了个伤风感冒都是正常的。
他这一“病”事小，但拿不到军饷的士兵们可不干了。
大凌河前线，祖大寿和吴三桂这两天一点也不比孙承宗轻松。
关宁军打仗厉害不假，可这些由辽东难民组成的军队闹起事来也是一点不差。
在祖大寿的军营里。
大凌河的寒风裹着雪粒，如钢针般扎在关宁军士兵的脸上。
数千士兵攥着自己的的兵器，队列中此起彼伏的怨愤声似闷雷滚动。
一名满脸冻疮的老兵扯开打着补丁的衣襟，露出嶙峋的胸膛：“三个月没发饷，老子连棉衣都典当了！”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响应。
营帐内，祖大寿将茶碗狠狠砸在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在地上一地。
“孙督师装病避不见人，朝廷的饷银又没个准信！” 他额角青筋暴起，“再这样下去，不用皇太极动手，咱们自己就散了！”
吴三桂站在一旁，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年轻的脸上满是焦虑：“舅父，要不先挪用些粮草去黑市换钱？”
“换？拿什么换？” 祖大寿突然掀翻桌案，“去年的存粮早见底了！如今咱们的粮食也就够一月用的，拿去换钱都去喝西北风？”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剧烈的骚动。
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将军！三营的弟兄砸开粮仓了！”
祖大寿脸色骤变，抄起佩剑冲出营帐，却见三营士兵已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举着火把，有人挥着斧头，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都给我住手！” 祖大寿的怒吼在寒风中回荡。
士兵们却充耳不闻，斧头重重砸在木门上，木屑纷飞。
千钧一发之际，吴三桂突然张弓搭箭，箭镞擦着领头士兵的耳畔钉入木柱：“谁敢动，这就是下场！”
然而这威慑只换来短暂的寂静，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没饭吃，我们今日就反了！”
混乱瞬间爆发，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粮仓。
祖大寿被挤得踉跄，望着那些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面孔因饥饿而扭曲，眼眶不禁发红。
他突然扯掉披风，露出满身伤疤，嘶吼道：“看看！这都是为谁而伤！你们要反，先杀了我！”
吼声中，部分士兵停下脚步，可更多人仍被饥饿与绝望驱使，继续向前冲。
“嗖！”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被一支利箭正中背心，声都没有吭一声就倒在地上。
人群被这一箭威慑住，顿时停了下来。
这支箭自然就是吴三桂射的，此时他的手还保持刚拉完弓后的姿势。
祖大寿眼见的众人暂时被吓住，马上高声道：
“都站住，只要不抢粮，今日便有一顿饱饭吃，如果继续抢那就休怪本将不念袍泽之情！”
终于，这些兵还是怕死的，一听今天有饱饭吃便有些泄了气，至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祖大寿也不含糊立即下令让人开始埋锅造饭。
很快营地里就飘满了炊烟。
“舅父，这样吃可遭不住十天啊！”营帐中，吴三桂沉着脸道。
“那又能怎么办？看着他们造反？”祖大寿没好气道。
“我是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条后路呀！”
“哦，听你这么是有什么想法了？”
“舅父，我可听说东江军那边可富得流油啊！”
“你是说去找毛承克？”
吴三桂没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不行，我跟那毛承克之前有间隙，他怕是不会帮我们的。”祖大寿头摇的像拨浪鼓。
“如果咱们提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
只见吴三桂附在祖大寿耳边低声细语了一阵，只听的祖大寿连连点头，表情也开始转忧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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