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党校同学出事
原来上午快十点的时候，袁望处理完公务，在办公室小憩片刻。看到了手机微信中老姜发来的信息。
“兄弟，在干嘛？”
“姜大局长，我能干嘛？这不整天干革命工作顺带接待各路大神，苦逼啊！”
“嘿嘿！兄弟，你那个位置是个肥差，你还苦逼了！”
“姜哥，还肥差呢！这分明就是个火药桶啊，说不定哪天爆发把人给烤没了，你知道兄弟这不刚刚弄了一身臊！”
“唉，工作不好干，不知道什么时候倒霉！”
“姜哥，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提拔个副市长干干没有问题滴！”
“兄弟，可不带这样开老哥玩笑的！”
“我哪里是开玩笑，你的工作能力那是杠杠的，等你当副市长的时候兄弟还能和别人吹吹牛皮，说临川市姜副市长是我好老哥！”
“你就别忽悠我了，问你一个事。我这边正在市里开会，这个供水工程要从临川取水是吧！”
“是的，供水工程是早就确定了的，这马上准备挂网招标了！”
……
袁望和老姜在微信里云山雾罩聊了一番就结束了，他总是觉得老姜似乎有心事。
现在，袁望才知道上午和老姜微信聊天时为什么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和他平时激情满怀的表现完全不同。
人在自己出问题时大多都有预感，或魂不守舍，或无所适从，或气急败坏……，但不管何种情况，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其表情沉重、语言变少或行为失措等异常情况。
人都有猎奇心理，好事之人往往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添油加醋，于是流言蜚语便迅速流传开来，这就是所谓的小道消息。比如某某主要官员一个星期没有露面了，于是关于这个官员的小道消息便满天飞。
但讽刺的是，无风不起浪。传言虽不完全是真相，但往往都是真相的一部分。
就像这个把月，袁望就听到了西州市主要官员的小道消息。
一个是关于西州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柳悟德的。说柳悟德在任西州区区委书记和西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期间贪污受贿，数额巨大云云。
这个消息是袁望一个在西州市人大的好朋友透露的，袁望当时听了吃惊不已。但朋友言之凿凿，不由得他不信。
袁望记得当时还反驳说，10月1日西州市四大班子领导集体祭奠西州英雄烈士，人大柳悟德主任也在其中啊？
朋友笑嘻嘻地说，那是做给外界看的，是针对流言的露面，很快就有结果滴！
另一个消息更为劲爆。说现任西州市委书记郑福柏贪污腐化，包养情人，受贿金额巨大，可能要出事。说什么郑福柏看着风流倜傥，实则是个如假包换的腐败分子。说郑书记在其丈人，前任西华省人大主任去世后便与其女儿离婚，现在其妻是在省委上访，拦现任省委书记的坐车反映情况。还说其妻子是西华省公安厅一个处长，利用技术手段监听丈夫，手上有许多关键出轨证据……等等。
这些消息听得袁望一愣一愣的，这些消息不仅有事实，还有细节，袁望实在难以分辨。
但袁望判断这些消息十之八九是真的，袁望知道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在中纪委加大扫黑除恶工作力度，掀掉了西州市人所共知的黑社会首要分子“老窦”之后才一个个传出来的。
袁望想到这里，耳边不由的想起郑书记那句“不处分你们，难道处分我吗？”，那是蓝局长带他去向郑福柏书记汇报的时候，郑书记说的话。
袁望突然蹦出一个想法，难道说是郑书记在面临个人仕途危机的时候，企图利用手中权力加重处理，以此向省委表明一种态度来消除不良影响？
袁望又想起自来水事件发生的时候，当时西华省委书记林小发在西华省舆情快报上的批示：我们的地方政府一方面说自来水检测合格，符合标准，一方面又消除不了异味，请问换做你是市民，你们怎么想？
这个舆情快报经层层传递，袁望当时也看了复印件。
当时袁望整天忙于处理自来水异味，只觉得通报不同以往，认为是省领导高度重视民生，并没有过于往其它方面联想。
一般而言，领导会批示“请某某同志高度重视，拿出具体措施，尽快解决群众关心的某某问题，结果报我……”
现在看来，省委主要领导这样批示是在表达极度不满，也预示着风雨即将来临，但至于为什么这样极端表达不满，难道传言就是真相？
袁望收回思绪又问余朝：“老同学，老项姜我看着平时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啊？”
“那谁知道，唉！现在工作难干，老姜的事情我估计和他在水务局抓砂石整治有关。”
“砂石整治的时候，我听过他吐过苦水，说家里被人用石头砸窗，扔死鸡，后来整治也草草收场，我估计老姜后来没顶住压力，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余朝和老姜是一个系统，多少知道点情况。他说的这个可能性很高。
两人在电话中一阵惋惜……
袁望猜想，老姜抓砂石整治肯定得罪了人，一开始顶不住各种压力妥协了，然后又被人从中调和，之后自己思想就有所变化，跟着就同流合污了。
袁望不由得想到自己不正面临着这种情况吗！
在自己掌握权力之后，忽然间多了很多赞美、奉承，搞的他有时候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无往而不能。
但是一段时间过后，袁望发现别人并不是真心赞美他，而是敬畏他屁股下的位置，看中他手中的权力。当达不到预期的时候，真面目就暴露出来。
就拿上任市委书记那大哥来说，就是这样。
还有一些自己认为很好的同事，为了承包市政工程搞点外快，都意图拿友情绑架自己，换取自己出面当介绍人，当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收益时，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袁望也很无语。但是他的两条底线也是红线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一个是不拿原则做交易，二是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西州区政协主席徐东晟落马了，这个消息让袁望心中的信念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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