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晨雾,刚出长安城三十里,李明胯下的黑马突然前蹄一软,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鼻孔里没了气息。
几乎是同一瞬间,王力那头马也浑身抽搐,倒在地上蹬了蹬腿,很快没了动静。
两匹马死得蹊跷,既无外伤也无疫病迹象,倒像是寿元耗尽般骤然殒命。
“这、这怎么回事?”王力跳下马,围着死马转了两圈,粗眉拧成疙瘩,语气满是焦躁。
“好端端的马怎么说死就死?这荒山野岭的,难不成要我来扛着行李走路?”
他说着,目光扫向李明,带着几分不甘——论官职,李明是正五品果毅都尉,而他只是个九品校尉,貌似只能是他来扛了。
李明蹲下身,指尖拂过马尸,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心中却了然:这恐怕是“天命”使然。
原着里唐僧的随从本就无福消受马匹,如今他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改不了马的初始定数。
他站起身,语气平淡:“许是马匹福薄,担不起西行重任,罢了,赶路要紧。”
唐僧合十轻叹:“阿弥陀佛,生死有命,两位施主莫要介怀。”
他虽为御弟,却无半点架子,只是看着地上的行李犯了难——
通关文牒、干粮、僧袍加起来足有几十斤,难道要挑着走?
“王力,你去找根棍子来,挑着行礼走!”
李明冷冷的看着王力,毫不客气的说道:“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不挑难道要本官和法师挑吗?”
王力闻言,脸色更沉,却也知道自己地位最低,磨磨蹭蹭半天,还是弯腰将担子甩到肩上,嘟囔着: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着你们遭这份罪!”
接下来的路,成了王力的“受难记”。
深秋的日头短,他们天不亮就得赶路。
脚下不是碎石路就是泥泞田埂,唐僧虽为凡人,却凭着禅心咬牙坚持,累了就靠在树下歇片刻,从不多言。
李明则如闲庭信步,他早已辟谷,不用吃干粮,渴了就引山泉,还时不时从空间里取出新鲜果蔬吃着。
“法师,尝尝这个。”李明递过一颗通红的圣女果,果皮上还挂着水珠。
唐僧愣了愣,接过果子,只觉一股清甜在口中化开,连日赶路的疲惫竟消散不少。
他看向李明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李都尉竟有如此奇物,能装果蔬,莫非是须弥芥子?”
“早年偶得机缘。”李明含糊带过,又递过几颗蓝莓,“法师若不嫌弃,路上尽可食用。”
而王力,每日啃着干硬的胡饼,喝着冰冷的河水,晚上宿在破庙或山洞里,厚衣服挡不住深秋的寒气,常常冻得整夜睡不着。
才三天,他就熬得眼窝深陷,脾气也越发暴躁,时不时阴阳怪气:“有些人倒好,走路不费劲,还有果子吃,哪像我们,就是苦命的劳碌命!”
李明瞥他一眼,没搭话。
可王力见他不回应,反而变本加厉,某天晚上竟故意把行李扔在地上:“我挑不动了!要走你们走,我反正不走了!”
唐僧皱眉劝了两句,王力却梗着脖子不听。
李明终于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将他整个身体像稻草一样轻松提溜起来,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
“王校尉,陛下命你护法师西行,你若想抗旨,我不拦着,只是后果你担得起吗?”
“天啦,这是什么神力啊!”
王力咽了口唾沫,悻悻地扛起担子,从此再也不敢对李明甩脸色,只是看向唐僧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怼。
而唐僧看着李明,心中对他的认可又深了几分,私下里便让李明称自己“师父”。
李明欣然应下——这声师父,意味着他在取经团队里有了名分。
又走了两天,巩州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
城门口早已站满官员,为首的刺史见了唐僧,连忙躬身行礼:“下官恭迎三藏法师!已备好驿馆和斋饭,请法师入城歇息!”
驿馆里的饭菜精致可口,还有热水可以洗漱,王力恨不得立刻躺下睡上三天,可唐僧只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李:“多谢刺史大人款待,贫僧还需赶路,不敢耽搁。”
王力急了:“法师!这才歇一天,身子还没缓过来呢!再住两天怎么了?”
唐僧摇头:“早一日到西天,便能早一日取到真经,普渡众生,不敢懈怠。”他看向李明,见李明点头,便不再多言。
王力虽不满,却也不敢再反驳,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出发。
一路上,李明始终留意着四周动静。
按原着,取经路上有神佛暗中保护,可他运转轮回眼探查,却连一丝神佛气息都没发现——
直到三天后,他们抵达河州卫,大唐的边境之城。
河州卫的总兵亲自带人迎接,将他们请进总兵府。
还请了当地寺庙的和尚、道观的道士来作陪,佛坛上摆满素斋,香气扑鼻。
王力早就饿坏了,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又端起碗粥猛灌,吃得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唐僧铁青的脸色。
“王校尉,注意仪态。”李明冷声开口,眼神扫过他,王力手一抖,馒头差点掉在地上,只能放慢速度。
唐僧无奈叹气,对王力的不满又深了几分——若不是他是陛下亲自安排的随从,他早就将人赶走了。
当晚,唐僧找李明谈心,见他谈吐不凡,又心怀善念,便收他为记名弟子,正式为他取了法号“悟明”。
李明暗自欣喜,这意味着他彻底融入了取经团队,不再是单纯的“大唐随从”。
第二天凌晨,鸡刚叫头遍,星星还挂在天上,月亮斜斜地沉在西边,唐僧就叫醒了李明和王力。
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王力缩着脖子,嘴里嘟嘟囔囔,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出了河州卫没多远,李明突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他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窥探感,像是有人躲在暗处盯着他们。
他不动声色地开启轮回眼,金色的瞳孔扫过万里高空,只见云层深处隐匿着一道金色身影,身披铠甲,气息不算强横,却带着一种庄严感。
“这应该就是保护唐僧的护法神吧?”李明心中暗道,“不过实力也就跟五色使差不多,估计是日游神那样的小神。”
他没再多看,迅速收回目光——那护法神似乎没察觉到他的窥探,依旧静立在云层中。
李明不知道的是,在他收回目光的瞬间,隐藏在不远处的太白金星正捻着胡须,眼中满是诧异。
他本是奉天庭之命暗中观察取经队伍,却没想到这叫李明的随从竟能发现金头揭谛的踪迹——
要知道金头揭谛虽不算大神,却也是灵山钦点的护法,隐匿之术极为高明,寻常修士根本无法察觉。
“这李明不简单啊……”太白金星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李明方才开启轮回眼的方向,“那金色瞳孔是什么神通?竟和千里眼一样?莫非是得了什么仙缘?”
他本想现身试探,却又怕惊扰了取经进程,只能暂时按捺住,继续暗中观察。
三人一马又走了几十里,天渐渐黑了下来,前方出现一座山岭,山势陡峭,林子里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唐僧勒住马绳:“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山脚下扎营吧,明日再翻山。”
话音刚落,王力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冷嘲热讽:“法师现在怎么不想着赶路了?先前还说早一日到西天早一日取真经,怎么这会儿就怕累了?”
他本就不满连日赶路,又想起之前李明的教训,不敢针对李明,便把气撒在了唐僧身上。
唐僧被说得面红耳赤,他本就心善,被王力这么一激,反而硬气起来:“既然王校尉这么说,那我们今日便翻过这山再歇息!”
李明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冷笑——
这山岭黑气弥漫,显然不是善地,十有八九就是原着里的双叉岭,王力这是纯粹作死。
他没有想过提醒,他早看王力不爽了,要不是怕唐僧心有芥蒂,或者暗中有神仙观望,他早就干掉王力了。
如今正好借妖怪之手弄死他!
三人牵着马往山上走,山路越来越难走。
碎石不断从山坡上滚落,王力挑着担子,走得气喘吁吁,渐渐没了方才的嚣张,心里暗自后悔,却又拉不下脸说要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李明将手搭在旁边的树干上,运转木系感知术——
这片天地对神念压制极大,无法探出神念查看,只能靠眼睛或者法术探查情报。
很快,他就摸清了山上的情况:前方有四五十个小妖正在巡逻,山顶有一座洞府,气息最强的那道,应该就是寅将军。
他不动声色地将唐僧护在身后,放慢脚步。
在这时,几道寒光从树林里射出,是数柄钢叉!
王力正走在最前面,根本来不及反应,钢叉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
他瞪大眼睛,嘴里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含糊的呻吟,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唐僧吓得脸色惨白,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身子抖得像筛糠。
李明反应极快,右手一扬,阴阳遁之力凝聚成一颗求道玉,瞬间化作圆盘形状挡在身前。
“铛铛铛!”
几柄钢叉射在求道玉上,被弹飞出去。
紧接着,树林里跳出四五十个小妖。
它们个个兽头人身——有猪头、刺猬头、蛇头、老鼠头,手里拿着钢叉棍棒,气息狂野凶厉,朝着两人一马围了过来。
白马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仙法·豪火球之术!”李明低喝一声。
一团直径达数十米的金色豪火球从他口中喷出,朝着小妖们飞去。
小妖们吓得大惊失色,想躲却来不及,被豪火球撞得七零八落,浑身焦黑,却没一个倒下的,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嘶吼着朝李明冲来。
“竟然没事?”李明脸色微变——这豪火球足以对付超影级别的对手,却连这些小妖都伤不了要害,西游世界的妖怪肉身竟这么强横?
他不敢大意,左臂上的黑色纹身骤然亮起,大量腐蚀性液体喷涌而出:“仙法·溶怪之术!”
液体落在小妖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小妖们的皮肉瞬间被腐蚀,很快就只剩下一具具骷髅架子,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有效!”李明松了口气,还好血继之力的威力不错。
暗处的太白金星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方才那火法虽声势浩大,却只是凡火变种,算不得高明。
可后来那腐蚀性液体,倒像是妖族的本命神通,他不禁暗自猜测:“这李明莫非有妖族血脉?”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从山顶传来。
“吼——!”声音震得树叶簌簌掉落,一股强横的妖气席卷而来。
紧接着,一道黑风从山顶掠下,瞬息间就落在小妖的尸骸旁,黑风散去,一个身高三米有余的黑皮肤壮汉现身——
他手持钢叉,头戴兽皮盔,身披玄铁鳞甲,琥珀色的虎瞳透着凶光,正是这双叉岭的主人,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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