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在京大的第一周，生活像被上了发条的钟——白天跟着教授泡在试验田，记录玉米苗的株高、叶宽，晚上回胡同帮江野分拣空间物资，顺便给江野讲当天学的农业知识。
而江野的日子更像绷紧的弦：早上五点起床编竹篮，七点去便民街摆摊，中午趁着人流少的间隙啃冷馒头，傍晚收摊后还要去黑市送预定的细粮，回来再跟着顾青舟补高二的课程。
这日傍晚，顾青舟刚走出京大校门，就看见江野靠在便民街的梧桐树下，帆布包里露着几个装了精米的竹篮，旁边站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是上次黑市交易的“串串”老周。
“青舟，你来了正好。”江野看见他，连忙招手，“老周说他那边有几个老主顾要细粮，想跟咱们定长期供货，每周三斤精米、五斤白面，价格按之前的算，一斤精米七块五，白面七块。”
老周也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江野手里的竹篮上：“你们这竹篮装细粮倒是新鲜，我那几个主顾都是讲究人，说用这竹篮装着干净，连带着细粮都显得更金贵——要是能给每个细粮份儿都配个小竹篮，他们愿意每斤多给五毛钱。”
顾青舟心里一动，这既卖了细粮，又能把江野编的竹篮一起销出去，比单独摆摊挣得更多。
他蹲下身，拿起一个竹篮递给老周：“这竹篮是我朋友纯手工编的，上面刻的麦穗纹路，都是按我们家乡试验田的麦子刻的，既好看又结实——您要是要，每个竹篮算一块钱，配细粮一起拿，主顾肯定喜欢。”
老周接过竹篮摸了摸，指尖划过麦穗纹路，眼里露出几分满意：“成！以后每斤细粮配一个竹篮，钱我一起结给你们。今天先按老规矩拿三斤精米、五斤白面，加上五个竹篮，总共是（3x7.5）+（5x7）+（5x1）=22.5+35+5=62.5块，我给你63块，凑个整。”
江野从帆布包里拿出提前分好的细粮，顾青舟则把竹篮一一递过去，老周数完钱，把东西揣进布包，压低声音说：“以后你们要是有别的紧俏货，比如布料、香皂这些，也可以拿过来，我那边有不少太太小姐想要——价格都好说。”
等老周走了，江野把63块钱递给顾青舟，指尖还沾着竹条的毛刺：“没想到竹篮还能这么卖，比单独摆摊挣得快多了。今天上午摆摊卖了八个竹篮、十条手帕，挣了二十块，加上老周这63块，一天就挣了83块，够咱们交三个月房租了。”
顾青舟把钱收进空间的储物箱，忽然想起空间货架上那几排密封的玻璃罐——里面装的是颜色澄亮的蜂蜜，在现代是随处可见的零食，可在眼下，“农家蜂蜜”是难得的滋补品。
他拉了拉江野的胳膊，压低声音：“我空间里还有些蜂蜜，是之前没留意到的，装在玻璃罐里，看着就像老家养蜂酿的土蜂蜜。现在城里有孩子的家庭、讲究养生的人都爱这个，咱们下次可以拿点试试，说不定比手帕还好卖。”
江野眼睛一亮，他小时候在村里见过养蜂人，知道蜂蜜金贵，供销社偶尔到货都要抢着买。“这个好！”他搓了搓手，“咱们明天就从空间里拿点出来，装成小份，也用竹篮装着，跟精米摆在一起卖——你再缝几个小布袋子，把蜂蜜罐套上，遮遮现代的标签，更像‘老家带来的’。”
两人收拾好摊位往回走，路过胡同口的菜市场时，看见王大妈正在买白菜，江野顺手把刚编的小竹篮递过去：“大妈，这竹篮您拿着装菜，结实得很。”王大妈接过竹篮，笑着往顾青舟手里塞了两个萝卜：“你们俩孩子实在，这萝卜是刚从地里拔的，回去煮个汤喝。”
回到胡同，顾青舟第一件事就是进空间翻找蜂蜜。货架底层果然摆着十几罐玻璃瓶装的蜂蜜，每罐500g，标签上印着“天然百花蜜”。
他挑了两罐没开封的，拿出提前准备的小陶瓷瓶，每瓶装2两，仔细把现代标签撕掉，再用粗棉布缝的小袋子套好，塞进竹篮里试了试——大小正合适，看着就像乡下人家自制的蜜罐。
江野则坐在灯下，一边编装蜂蜜的小竹篮，一边翻着高二的数学课本。顾青舟坐在他身边，帮着剪棉布、缝袋子，顺便给江野讲当天学的农业知识：“今天教授说玉米拔节期要注意浇水，咱们空间里有喷雾器，以后你摆摊累了，我就用那个给试验田浇水，省力气还浇得匀。”
“今天林浩问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打工。”顾青舟忽然想起白天宿舍里的对话，“我没说你在摆摊，只说你在帮家里打理生意——他说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毕竟他是北京本地的，门路多。”
江野笔尖顿了顿，抬头看他：“别跟他提太多咱们的事，咱们的生意牵扯空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等以后稳定了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攒够钱，让你安心上学，我也能顺利高考。”
顾青舟点点头，把缝好的布袋子递给江野：“你明天摆摊的时候，要是有人问蜂蜜，就说这是老家养蜂酿的，一年就收一次，数量不多——咱们先卖5元2两，比供销社贵一块，但咱们的蜜纯，肯定有人买。”
江野接过布袋子，套在蜂蜜罐上，满意地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明天我先带五份去，要是卖得好，咱们下周就多备点。”
第二天一早，江野的摊位上多了五个装着蜂蜜的小竹篮，和精米、手帕摆在一起，金黄的蜂蜜透过布袋子隐约可见，引得不少路过的人驻足。刚到晌午，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嫂就被吸引过来：“小伙子，你这蜂蜜是老家的？我家孩子总咳嗽，想找点纯蜂蜜泡水喝。”
江野连忙拿出一个蜂蜜罐，打开布袋子让她看：“您放心，这都是老家蜂农直接酿的，没掺水，您要不信，我给您舀点尝尝。”他早就按顾青舟说的，准备了小竹勺，舀出一点蜂蜜递过去。大嫂尝了尝，眼睛一亮：“比我上次在供销社买的甜多了，还不齁嗓子，这五个我都要了！”
这一下就卖了25块，江野心里乐开了花。没一会儿，老周也来了，看见蜂蜜罐眼睛直放光：“你们这蜂蜜看着就好！我那边有个主顾专门收这个，你给我留十份，按4.5元2两算，我每周来拿一次。”
这一天的生意格外顺利：上午摆摊卖了十二个竹篮、十五条手帕，加上五份蜂蜜，挣了六十块；中午老周预定了十份蜂蜜，先付了一半定金22.5块；
傍晚去黑市送细粮时，顺带拿了两份蜂蜜，被一个老太太买走，又挣了10块。等收摊回到胡同，江野数着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今天挣了92.5块，还多了蜂蜜这个新路子，照这样下去，咱们下个月就能租个大点的房子，不用挤在这小厢房里了。”
顾青舟正在灶房煮萝卜汤，听见这话，探出头笑：“等租了大房子，咱们就能在屋里摆张桌子，你编竹篮也不用蹲在院坝里了——对了，我今天在试验田看见有同学卖自己种的蔬菜，咱们以后可以把空间里的蔬菜分成小份，装在竹篮里卖，肯定比他们的新鲜。”
汤的香气飘满了小院，江野坐在桌前，看着顾青舟端着汤进来，碗里还卧着两个从空间里拿的鸡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桌上的钱和蜂蜜罐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
江野拿起筷子，夹了个鸡蛋放进顾青舟碗里：“等咱们攒够钱，就把空间里的物资都合规化——到时候开个正经的便民店，既卖细粮、蜂蜜，也卖你缝的手帕、我编的竹篮，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不用再偷偷摸摸跑黑市。”
顾青舟喝着热汤，看着江野眼里的光，心里踏实得很——他们在京市的日子，像空间里的种子一样，从偷偷摸摸的黑市交易，到慢慢积累的口碑，再到新增的蜂蜜生意，一步一步，稳稳地扎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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