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酱,虎杖悠仁打向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撤掉了无下限?”
我盯着他问。
五条悟的手指无意识摸了下眼罩边缘,微微偏过头避开我的视线,没有直接回答。
虽然得不到回复,但五条悟这种反应,已经等同于明确给出答案了。
一种酸酸的、带着些苦涩的刺痛感丝丝缕缕地缠上心尖,让我刚才因为被五条悟夸奖而飞上云端的喜悦心情一下子坠落下来。
虎杖悠仁知道吗?
不,依照五条悟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肯定是不会让虎杖悠仁发现这点的。
所以虎杖悠仁绝对是毫无顾忌,打向五条悟的每一拳都不留余力。
将虎杖悠仁从一个笨蛋教导能领悟许多一级咒术师都难以掌握的黑闪,五条悟到底挨了多少拳?
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事不能怪毫不知情的当事人,但我仍然忍不住迁怒。
“可恶……虎杖那个混蛋……”
我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话一出口,立刻被五条悟打断了。
“和悠仁无关。”
我将怒气咽下去,看了看五条悟平静的脸,内心蓦地生出一丝委屈。
这一丝委屈并不是因为五条悟下意识维护虎杖悠仁,而是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五条悟能为学生做到这种程度,他不觉得痛吗,学生在他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几个问题在喉咙里翻滚,我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去质问:
“凭什么你的学生必须要踩着你才能进步?他们是瘸子吗?他们不会靠自己往前走吗?”
五条悟抿了下唇,接着开口,声音微沉:
“小朋友,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这不叫踩,只是正常的教学方式,悠仁是非常努力也很有潜力的孩子,既然有能让他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实力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况且,我有反转术式,无论多重的伤也能一瞬间治愈,这真的没什么,不要把这种事看得太严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沸腾的情绪。
如果在平常,对于五条悟决定的事,我不会反驳,但此时我并不想盲目地附和他。
“是啊,你觉得没什么,因为你没真正把自己当一个人对待过,你只把自己当工具。”
话脱口的瞬间,五条悟明显愣住了,没吭声。
瞧着他的表情,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怎么能那么说五条悟呢?
心中惶惶,后悔得要命,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巴掌。
“对不起,悟酱,我说得太过分了,你不要生气……”
我语无伦次地道歉,本能地强行挤上去,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
五条悟几不可闻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推开我,连忙收紧手臂的力度,把他箍得死死的,同时干脆地跳上沙发,将整个身体压上去。
因为五条悟毫不设防,我又是出其不意,五条悟来不及反抗就被我困在狭小的沙发一角,进退不得。
“挤过来做什么,我没生气。”
他推了推我,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你生气了,因为被我揭穿,所以你生气了。”
我小声反驳。
即便开着无下限,要摆脱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的我还是很不容易的,五条悟拎着我的后衣领扯了几下,扯不动,顿时冷了声音:
“小朋友,快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要,你打我吧,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不会松手的!”
我一不做二不休,将脑袋埋进他的脖子。
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就算五条悟生气到用苍轰我,我也绝不放开。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死皮赖脸彻底让他没辙,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极轻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一直虚悬着的手臂略有迟疑地揽上了我的肩背。
一只手掌伸上来,用力揉了一把我的后脑勺。
“真是狗脾气,你到底想怎样?”
察觉到他的语气似乎松动了点,我心里的忐忑稍减,胆子立刻大起来,闷在他怀里控诉:
“都是你那些可恶学生的错,我明天就把虎杖悠仁揍一顿,不,还有钉崎野蔷薇,伏黑惠,禅院真希,狗卷棘,熊猫……我不仅要打他们,还要放狗咬!我一早就看他们不爽了,要不是怕悟酱你生我的气,刚进高专那会儿我就把你的学生通通都揍一顿了!”
五条悟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又顺了两下:
“好啦,你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迁怒那么多人呢,照你这么一个个气过去,你是不是要给自己气成河豚啦。”
我暗地里瘪了下嘴。
事到如今,他仍然认为我只是单纯的迁怒么?
“不止是虎杖悠仁……”
我抬头,对着他的脸,“如果将来你的任何一个学生遇到连你都无法解决的危险,你是不是还要牺牲自己去救他们?”
五条悟拍着我背的手顿了一下,语气轻描淡写的:
“如果到了那种时候,那世界大概就要完蛋了吧……到时候,就不是牺牲谁的问题了,而是我必须站出来。”
果然,果然!
他根本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凭什么世界危难时他必须站出来,咒术界那么多人全是死人吗!
此时此刻轮到我被他的话气到了,磨了磨牙,对着五条悟脖子上的无下限泄愤地咬了一口:
“悟酱,无论什么情况,我不想看到你为了别人伤害自己。”
“我没有伤害自己。”
他似乎觉得我的担忧有些好笑,耐心地试图纠正我,“悠仁的拳头对我来说就像被猫挠一样,反转术式一刷,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你想得太严重了,小朋友。”
是啊,身负最强武力和反转术式,五条悟大概意识不到即便只是被猫挠,这种默许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对自我的消耗和怠慢。
但我又能说什么呢?五条悟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我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我只好用力地抱紧、再抱紧他。
“不要再抱了,你都要把我闷死了。”他无奈地动了动。
“不要,一松手,你肯定又要疏远我了。”我不管,继续抱紧。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之前你就是那样对我的,难受死了,吃饭不香,睡觉不好,我再也不想被悟酱疏远了。”
他沉默了一下,轻轻地抱了抱我,声音低下去几分:“抱歉,以后不会了。”
我戳了戳他:“那无下限……”
五条悟没有马上回应,头往后一仰,假装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我不依不饶,再戳了下:“悟酱,不要无下限……”
话一落,我清晰地感觉到,一直隔在我们之间那层无形的空气墙悄然消失了,掌心下传来他胸膛温热的体温和布料柔软的触感。
我大喜过望,立刻钻回他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脖颈,贪婪地呼吸着那久违的,带着淡淡甜香的气息。
五条悟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渐渐放松下来,任由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等我终于蹭够了,他摸摸我的头,说:
“小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去为难悠仁,也别把真相告诉他,他是个善良的小孩,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很自责难过的。”
我悄悄撇了下嘴,闷闷地点头:
“知道啦,我不会告诉他,也不会故意去找他麻烦的。”
但在平常对练时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将人打进医务室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五条悟为他考虑了那么多,那傻小子却啥也不知道,还整天龇着大牙乐呵呵的,怎么看都让人很不爽,得想办法让那小子吃点苦头。
我心中打定主意,又偷偷瞥五条悟一眼。
白发教师身体全然放松,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头低着,一向张扬上翘的额发散落下一些,竟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态。
我顿时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揪了一下,有些酸疼,不由得凑过去,用脸贴了贴他的脖子,然后才退开。
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就要把五条悟的睡眠时间占用了。
五条悟见我终于舍得从他身上下去,挑了下眉,没说什么,站起来拿上换洗的衣物就去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时,我已经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像个门神一样等在他卧室门口了。
五条悟惊讶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呀。”
“等我干嘛,不去睡觉啊?”
五条悟推开房门,淡定地走进去。
我马上抬步跟上他,也淡定地走了进去:“当然是要和你一起睡觉。”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利落,“你得回你自己房间睡。”
我一听,登时伤心得摇摇欲坠:“…悟酱,难道你要再一次疏远我么?”
五条悟:“……”
和他对峙三分钟后。
五条悟揉了揉额头,终于妥协:“算了,随你便吧。”
“好耶!”
我瞬间不伤心了也不摇摇欲坠了,兴奋地抱着被褥连滚带爬钻进他的床底。
然后把床单往地板一铺,舒舒服服地躺上去。
“悟酱,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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