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们趴在五条悟身上一声一声地嚎，跟表演多重奏似的。
在高专众人眼里，那就是他们的五条老师被二三十颗奇形怪状的球挂了满身，那些球还发出叽叽喳喳的怪叫。
“这些球怎么回事啊？是五条老师从外面收养的…额，宠物小精灵吗？”
“看起来不像是敌人吧……大概。”
“它们都是咒灵，万一呢，虽然老师很厉害，但还是小心一点好。”
众人窃窃私语。
乙骨忧太举着刀愣住半路。
他身后的里香也傻住了。
“忧太……还要冲上去吗……”里香悄悄戳了下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瞧着五条悟神态放松，没有受到攻击或胁迫的迹象，缓缓收刀，转头回到队伍。
他对高专众人小声说：
“先观望一下，五条老师暂时能控制住局面，如果那些咒灵有任何异动，我们就冲上去。”
所有人点点头。
而五条悟这边，刚哄完哮天大朋友，眼看着一堆小朋友又哭着抱上来，顿时头都大了。
“喂喂，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无语地用一根手指头重重一弹脑袋上那只挥舞着八只触手，吸在他头顶的章鱼咒灵。
“小红，下来。”
章鱼咒灵非常识相，立刻松开触手，噗通一下掉下来，但八条小爪子迅速盘住五条悟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了那里，像个活的章鱼围脖。
小皮球踹掉其他挡路的萝卜头，一路爬到五条悟面前：
“悟酱，主人说你就要消失了，我们就赶紧跑回来了，悟酱不要消失，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呜呜呜……”
它虽然是咒灵，说的话却是情真意切，这群咒灵不像普通咒灵一样只有低级的思维，它们和人类一样，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和情感。对五条悟那种依赖，除了受哮天契约影响的一部分原因外，它们本身情感上还是很喜欢五条悟这位大班老师的。
“没有消失啦。”
教师艰难地抽出被大黄盘着的右手，给所有嗷嗷叫的咒灵展示了下。
“你们看，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那只手肤色白皙，透着健康的血色和珍珠一样的温润光泽。
小皮球、小红、大黄立刻凑过脑袋，仔仔细细地盯着，哮天连忙拿起他的另一只手做对比，发现两只手都是暖暖的、实实在在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悟酱，你没有消失就好。”
“抱歉啦，骗了你，我不会消失的。”
五条悟又亲亲小狗的额头。
哮天心中却没有完全相信，五条悟就算想骗他，也不会编造这种吓人的事。
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咒灵眷属们全都跑回来了，世界规则判定自己的行动结束，计划失败，于是曾经立下的拿一座岛换无咒力未来的束缚也就不生效了，这才让五条悟的束缚也跟着不生效。
幸好没踏出那一步……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混合着庆幸和委屈，忍不住将头埋进五条悟颈窝里。
五条悟此时也知道自己把小狗吓到了，有些愧疚，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哮天从后怕中回过魂，开始有余裕去思考更实际的问题。
既然没办法直截了当地抹除咒灵灾害的源头，那么就必须换一种可行且可持续的方式。
哮天想了想，瞥了一眼不远处紧张兮兮地观望着这边的高专众人，下定决心：
“悟酱，我要退学。”
觉醒未来的记忆后，他已经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曾经的同窗了，即便五条悟仍旧在高专执教，他怕自己继续留在他们中间，那些暴戾的情绪会再次失控，让五条悟为难。
教师没有犹豫，说：“好。”
哮天继续说：“我要进总监部。”
他想，干不掉五条悟的学生，还干不掉那群烂橘子吗。
他可不会像夜蛾正道一样明明坐在总监部话事人的位置上，却整天被底下的那些人惦记着性命，如果那群老人敢不老实，他多的是办法整他们。
这就是强大之后带来的好处。
五条悟笑了一声：“可以，不过能不能服众，坐稳位置，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啦。”
哮天自信一笑：“放心吧，我可是有当加茂长老的经验的。”
没错，第六世，他可是能够不凭借强大的咒术实力就坐上长老位置的狠人。
在那个秩序尚在、等级森严的封建家族时代，他尚且能靠自己的手腕一步步爬上加茂家三长老的位子，更别说现在这个经过大灾变后，秩序正在重建的新时代了。
有的是机会建立自己的势力和规则。
不过说起势力……
哮天一边在脑海中飞速盘算着，一边说：
“悟酱，其实你可以考虑把我的咒灵眷属当成学生去培养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厚脸皮，但我敢保证，我的咒灵眷属比你的学生们强多了。”
在他原本的打算里，如果沉岛计划能成功实施，这三十只咒灵就是他留给五条悟在新世界安身立命、甚至重新建立秩序的班底，它们会在犬冢哮天死后完全忠于五条悟。
不过，既然沉岛计划破产了，那这三十只咒灵眷属就得换下身份，当五条悟的学生也不错。
“它们有人类的头脑，有比人类更强的实力，我相信经过悟酱的教导，它们可以成为悟酱的强大助力。”
离两人最近的几只咒灵一听，纷纷惊喜道：
“真的吗，我可以成为悟酱的学生吗？”
“我要像人类一样学习，吃饭，睡觉！”
“我要像人类一样祓除咒灵！”
“我要当悟酱最棒的学生！”
“你闭嘴！”
哮天一巴掌拍到那只叫嚷着要成为五条悟最棒学生的咒灵的后脑勺上，把它拍得一个趔趄。
他冷傲地哼了一声：“记住，悟酱最棒的学生永远是我。”
被他拍到的那只咒灵无能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反抗主人，就很贼地立马钻进五条悟怀里。
“啧。”
哮天还想打它，五条悟适时咳了一声，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大群潜在问题学生。
“好啦，我知道了，正好我也挺喜欢这些小家伙的，不过一下子教三十个……嘛，还是稍微感到一点压力的。”
哮天嘿嘿一笑，伸手扒过那只不老实想要攀上五条悟脸的章鱼爪子，在教师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不会的，它们很听话的，不听话的你随便打，它们很抗揍。”
五条悟微笑着嗯了一声，将他最喜欢的抱枕小皮球抱上来，逗弄着它的小枝杈。
哮天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小声说：
“悟酱，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
五条悟微微一怔，抬眼望向满眼真挚的小狗，只觉得心尖的位置被什么烫了一下：
“你已经追上我了，现在就在我身旁的位置。”
“真的吗？”
哮天不太敢信，以为五条悟又在哄自己。
“你忘了吗，我从前就跟你说过，你未来有一天会改变世界的。”
改变世界……
哮天一听这话，罕有地涌上一阵羞耻，觉得五条悟太捧着他了。
“悟酱，你不要笑我了，我刚才都差点铸下大错，你还这么说……”
“不是的。”
五条悟打断他：“我说的改变，是你能够引领咒术界，去打破那些陈腐的框架，去建立新的秩序。”
哮天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猛地瞪大眼睛。
“悟酱，你的意思是，你从前就把我当成你的接班人去培养吗？”
五条悟看着小狗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受到感染，心中不禁油然生出一种混合着成就感和满足的欣悦。
“可以这么说。”
从前小狗不仅仅是小狗，他还是他的学生、同伴——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伴侣的身份，也是值得托付未来、寄予厚望的可能性。
教师牵起他的手。
“走吧，当上总监部的大长老之后可不能再用现在这个名字了，会被那群老橘子笑的，之前不是让我给你取新名字吗，我已经想好了，回去给你说吧。”
“好呀！”
哮天紧了紧与五条悟相握的手，调整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身后的小咒灵们见状，也迈着小短腿嬉嬉笑笑地跟了上去。
＊
远处，高专众人看着那两道牵着手，相伴而行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那串蹦蹦跳跳的小尾巴，心情复杂难言。
熊猫挠挠头，一种毫无来由的不妙感突然袭上心头。
“遭了，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要失宠了……？”
嘭。
它的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禅院真希的一记手刀。
“什么失宠不失宠的，别乱说话啊！”】
——
【观影】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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