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老周头推着改良曲辕犁赶到地区农具评比现场时,晒谷场改造成的临时展区已经挤满了人。各县公社的参赛队伍摆着自家的改良农具,有带齿轮的水车,有可调节犁深的直辕犁,最显眼的是县农具厂的展台,铺着红布的桌子上摆着台镀了锌的新式播种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别慌,咱的犁胜在适配性,丘陵地的公社都盯着呢。”老周头帮着陈默把犁具摆好,刚要挂上报展牌,就见赵卫东跟在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身后走过来——那是地区农技站的李干事,赵卫东他远房表哥的战友,显然是托关系混进了评委助理的队伍。
赵卫东路过陈默的展台时,故意撞了下独轮车,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眼神却扫过犁梢的暗榫。陈默心头一警,刚要检查,就听见主持人喊“评委入场”,一群穿干部服的人簇拥着个头发花白、戴老花镜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手里攥着把铜制的卡尺,正是地区有名的农具改良专家,前国营农具厂总工程师周明远。
评委们先去了县农具厂的展台,李厂长正介绍播种机的“自动化原理”,周明远却只是淡淡点头,目光突然被陈默展台上的曲辕犁吸引:“这犁的暗榫角度有点意思,谁做的?”
陈默连忙上前:“老专家您好,是我结合我爹的图谱改的,针对丘陵地黏黄土设计了双嵌套暗榫,还加了锁纹防滑。”他刚要演示,赵卫东突然开口:“周老,这犁有问题!我刚才看见他偷偷改动零件,说不定是抄袭县农具厂的设计!”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李干事也跟着附和:“评委同志,知青反映的情况得重视,别让投机取巧的人坏了评比规矩。”老周头急得要辩解,却被陈默按住——他瞥见犁梢暗榫处有新鲜的划痕,显然是赵卫东刚才撞车时偷偷掰松的,要是现在演示,犁具肯定晃荡,正好坐实“改动零件”的说法。
周明远没说话,蹲下身用卡尺量着暗榫角度,又摸了摸划痕,突然抬头问赵卫东:“你说他抄袭?县农具厂的曲辕犁用的是直榫衔接,受力点在犁床中部,而他这暗榫斜切三十度,受力点分散在犁梢三段,是‘分力榫’的古法改良,县农具厂十年前就放弃研究了,你告诉我怎么抄?”
赵卫东脸色一白:“我、我就是看着像……”“像什么?”周明远拿起铜卡尺敲了敲犁梢,“这划痕边缘有毛刺,是刚才被硬掰出来的,要是原装的,木纹会顺着榫口开裂。年轻人,做学问要讲证据,别学那些歪门邪道。”
李干事还想替赵卫东圆场,周明远已经转头看向陈默,眼神里满是欣赏:“你爹叫陈建国?二十年前他给国营厂送过一批手工榫卯零件,我见过他画的暗榫草图,跟你这锁纹榫的思路一模一样!”
陈默愣了愣,没想到父亲居然和周明远有交集。周明远接过他递来的图谱,翻到“分力榫”那页,指着批注笑道:“这‘木性顺力,而非抗力’的批注,当年我还跟你爹通过信讨论过!可惜他后来回了农村,断了联系。”
真相大白,人群里响起议论声,赵卫东和李干事灰溜溜地退到一边。周明远亲自握着犁梢演示,在临时堆的黏黄土堆里推了个来回,直起身赞道:“比我当年的改良方案还实用!这犁不仅能评一等奖,我还要推荐它进地区农具推广目录!”
老周头激动得手都抖了,陈默刚要道谢,周明远已经把自己的工作证递过来:“这是我家地址,评比结束后过来,我给你看当年我和你爹讨论的手稿,说不定能帮你把犁具改得更完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赵卫东背后的人我知道,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再动你的东西。”
【叮!检测到宿主获得权威专家认可并建立联系,“遇贵人”剧情达成!】
【支线任务“参加地区农具改良评比,获得一等奖”进度提升至80%!】
【临时奖励:木工技能“古法榫卯创新”熟练度+30%,解锁周明远专属指导权限!】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陈默握着周明远的工作证,指尖都在发烫。他看着赵卫东怨毒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警惕,反而多了几分底气——周明远不仅是认可他手艺的专家,更是能帮他挡住歪风邪气的贵人,有这份助力,别说一等奖,他要让陈家的手艺在整个地区都响起来。
当天下午,评比初审结果公布,陈默的改良曲辕犁被评为“重点推荐作品”,直接进入终审答辩。周明远特意留他谈话,指着图谱上的一处批注:“这里加个可调节榫头,就能适配不同坡度的山地,答辩时提出来,稳拿第一。”
离开展区时,老周头买了半斤花生,边走边笑:“阿默,咱这是走了大运了!周老可是咱地区的活字典,有他指导,你爹的手艺肯定能传得更远!”陈默望着手里的图谱,上面父亲的字迹旁,多了周明远刚加的修改批注,新旧字迹重叠,像一场跨越二十年的手艺传承——这贵人,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父亲留下的手艺底蕴,终于在他手里结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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