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的檀香味还没散,黎小曼正借着帮忙整理砂纸的由头搭话,门口突然来了个穿蓝布短打的小伙计,说是“聚木堂”的学徒,受老板所托送木料清单。陈默接过清单时,指尖触到纸页背面的硬茧——那是木工常年握刨子磨出的触感,清单夹缝里还夹着张极小的纸条,写着“酉时,松鹤楼三楼雅间,郭可颂求见,事关令尊旧秘”。
“聚木堂老板姓周,哪来的郭可颂?”顾婉秋凑过来时,陈默已将纸条攥在掌心,他不动声色地将清单放在桌案上,“许是老主顾托老板捎话。我去去就回,你和齐修远守着工坊,留意黎同志的动静。”黎小曼端着茶过来,眼神扫过清单:“陈默哥要出去?需不需要我陪着?京都的路我熟。”“不必了,办点木料相关的琐事。”陈默拿起工具箱,“里面有刚挑的紫檀木样本,你要是感兴趣,让婉秋教你辨辨料。”
松鹤楼是京都老字号茶馆,三楼雅间隔音极好,推开门就见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桌前,面前摆着把旧刨子——刨身刻着“建国赠可颂”五字,正是陈父早年的笔迹。老人抬头时,陈默认出他颧骨处的疤痕,与父亲笔记里“郭兄工伤留疤”的描述完全一致:“您是郭叔?”
郭可颂连忙起身,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是我,二十多年没见,你和你爹年轻时一模一样。”他将刨子推到陈默面前,“这是你爹当年送我的出师礼,刨刃还是他亲手磨的。我今天约你,是冒了杀头的风险——当年你爹不是单纯回乡下,是为了藏一样东西,避开齐建业的追杀!”
陈默激活“木语”技能扫过刨子,刨身夹层里藏着半张泛黄的图纸残片,上面是古家具构件的草图,角落印着“景记商行”的烙印,与走私样本同源。“1968年秋,你爹、我还有黎小曼的父亲黎正明,在国营木工坊修复一批古家具时,发现其中三件紫檀构件上有走私烙印,追查下去竟查到齐建业头上。”郭可颂压低声音,“我们偷偷抄录了走私清单,你爹怕清单被销毁,连夜刻成木版藏了起来,打算上报给纪委。”
“后来呢?”陈默攥紧刨子,指节泛白。“齐建业提前收到风声,诬陷你爹通敌,还威胁黎正明交出清单。”郭可颂的声音发颤,“黎正明表面答应,实则帮你爹把木版藏了起来,你爹才借着‘返乡养病’的由头逃到红星大队。我因为当时在外地采买木料,才躲过一劫,可回来后就被齐建业以‘旷工’为由开除,从此不敢再露面。”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枚铜制榫卯印章:“这是黎正明当年给我的信物,说要是你爹出事,就让我拿着印章去找你,带你去取木版。可我被齐建业盯着,直到去年听说齐万山倒台,才敢托聚木堂的周老板捎信——对了,黎正明根本没女儿!他只有一个儿子,十年前跟着船队出海失踪了,你身边的黎小曼,是假的!”
陈默心头巨震,瞬间想起黎小曼拿的笔记签名异常、对黎父工艺细节含糊其辞的破绽。“木版藏在哪?”“黎正明当年的私人木工坊,就在琉璃厂胡同深处,门楣上刻着‘正明坊’三个字,木版藏在灶台的榫卯夹层里。”郭可颂抓住陈默的手腕,“齐建业最近也在找木版,那上面不仅有走私清单,还有他倒卖故宫流出构件的证据!你一定要赶在他前面拿到!”
两人刚要起身,雅间外突然传来轻响,郭可颂脸色一变:“是齐建业的人!我引开他们,你快带印章走!”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窗外,趁乱推了陈默一把,“记住,木版后面刻着‘双锁乾坤榫’的隐藏机关,那才是你爹真正的心血!”
陈默攥着印章从后门逃出,刚拐进胡同就看到顾婉秋和齐修远等在路口——原来齐修远担心安危,让顾婉秋带着人手悄悄跟来。“郭叔他……”陈默话没说完,就听到茶馆方向传来争执声,齐修远脸色凝重:“先撤!他既然敢约你,就有脱身的办法。”
回到临时住处,陈默摊开那枚铜印,“木语”技能读取到印底的微刻纹路——竟是“双锁乾坤榫”的核心机关图,与郭可颂说的“隐藏机关”完全对应。顾婉秋看着印章,突然想起黎小曼的帆布包:“她昨天偷偷去过琉璃厂方向,说不定已经查到‘正明坊’的位置了!”
齐修远折扇敲着桌案:“齐建业让假黎小曼接近你,根本不是为了工艺,是为了木版里的走私证据。现在郭可颂暴露,他们肯定会连夜去抢木版。”陈默将印章揣进怀里,抓起工具箱:“那我们就去‘正明坊’守株待兔——既能拿到证据,也能揭穿黎小曼的真面目。”
夜色中的琉璃厂胡同格外寂静,“正明坊”的门楣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刻着的字迹虽已模糊,却藏着足以掀翻齐建业阴谋的惊天秘密。陈默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顾婉秋,握紧了她的手——这一次,不仅是为了父亲的清白,更是为了守住两代手艺人用性命守护的匠魂与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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