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城返回京都的第三天,陈默拎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站在顾婉秋家楼下时,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紧。手里的食盒里是他凌晨起做的桂花糕——按顾婉秋说的,顾母最爱的甜点;另一只手里的木盒更郑重,是他用修复紫檀龙纹案剩下的边角料,做的一对小巧的“同心卯”镇纸,刻着顾家的堂号“守艺堂”。“我爸妈就是普通匠人,喜欢实在人,别紧张。”顾婉秋攥了攥他的手腕,发髻上的紫檀木簪与陈默胸前的“建”字木楔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
顾家是个带小院的老宅子,院门上挂着的“守艺堂”木匾,还是顾父年轻时的手笔。刚推开院门,就见顾父蹲在天井里打磨一块黄杨木,听到动静抬头,目光在陈默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他手里的木盒上:“这是你做的?”“是,用紫檀残料改的,想着给伯父当镇纸。”陈默上前递过木盒,顾父打开的瞬间眼睛亮了——那对“同心卯”严丝合缝,卯眼处还刻着极小的缠枝纹,正是顾家传下来的手艺路数。
“手艺不错,比当年你爹差不了多少。”顾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认可。顾母从厨房迎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快进屋坐,婉秋说你会做桂花糕,我特意煮了小米粥配着吃。”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夸张的招呼声:“婉秋!阿姨!我带了城南老字号的酱鸭,今天特意早点过来!”
人随声至,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头发梳得油亮,看到顾婉秋时眼睛都在发光,直到瞥见她身边的陈默,笑容才僵了一下。“唐博,你怎么来了?”顾婉秋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陈默却从她微微蹙起的眉峰里,读出了熟悉的无奈——这就是她提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唐博”。
唐博快步上前,将酱鸭往顾母手里塞,眼睛却直盯着陈默:“这位是?”“我叫陈默,是婉秋的……”“是要和我一起守匠魂堂,以后还会一起修复古木的人。”顾婉秋抢过话头,特意加重了“一起”二字,伸手帮陈默拂去肩上沾的木屑,动作自然又亲昵。唐博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攥着礼品袋的手指泛白:“婉秋,你忘了下周是我们的‘相识纪念日’?我订了城西的西餐厅……”
“唐博,我早跟你说过,我们只是朋友。”顾婉秋往陈默身边靠了靠,“而且我和陈默下周要去省博对接紫檀龙纹案的修复方案,没空。”顾母见状连忙打圆场:“小唐快坐,阿姨给你倒茶。”唐博却没动,转而看向顾父:“顾伯父,我爸已经帮我联系好了京都文物修复所的职位,以后我也能做古木修复,比……比外面来的人靠谱多了。”他说“外面来的人”时,特意瞥了陈默一眼,带着明显的敌意。
顾父放下手里的黄杨木,指了指桌上的“同心卯”:“小唐,你看看这卯眼的弧度,是‘顺纹挖卯’的手法,要的就是顺着木纹肌理下刀,既不伤木性,又能让卯榫咬得更紧。你去年给我做的茶盘,卯眼是直切的,用了半年就松了——修复古木,靠的是手艺,不是关系。”顾父的话戳中了唐博的痛处,他涨红了脸:“可我对婉秋好啊!她小时候摔断腿,是我背她去的医院;她爸被诬陷,是我爸托人找的关系……”
唐博涨红的脸突然露出几分阴鸷,同时逼近陈默:“手艺好有什么用?修复古木要审批吧?我爸在文物局管着项目审核,紫檀龙纹案的修复方案能不能过,他一句话的事!”他转头看向顾婉秋,语气又软下来,带着利诱,“婉秋,我知道你喜欢修复古木,跟我在一起,我让我爸给你安排省博的核心项目,比跟着他守个小工坊强百倍!”见顾婉秋脸色发冷,他又放狠话,“陈默,我劝你识相点,你刚平反冤案,要是项目黄了,再被人揪点‘问题’,可不是小事!”“好不是占有,更不是用威胁和利诱逼迫。”陈默往前半步挡在顾婉秋身前,声音平静却带着锋芒,“修复方案靠的是技术论证,不是关系;婉秋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不是靠父辈铺路的寄生虫。”他拿起桌上的“同心卯”,轻轻一拧又合上,“榫卯靠纹路契合,人心靠真心相守,靠威胁绑不住人,靠关系也走不远。”
【叮!检测到宿主情感立场坚定,触发成就“匠心相契”!解锁提示:真心如榫卯,契合方长久,外力难拆解。】系统提示音刚落,顾父猛地将黄杨木拍在石桌上,沉声道:“小唐!我们顾家守的是手艺,更是骨气!用关系压人、用威胁逼退,你这点连陈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顾母也收了笑容,将酱鸭往他手里塞:“小唐,东西拿回去,我们家不缺,也不稀罕靠关系换的好处。”顾婉秋紧紧攥住陈默的手,对唐博冷声道:“你爸的关系管不了我的心,你的利诱也换不走我想和陈默一起做的事,别再来了。”
唐博攥着酱鸭的手青筋暴起,眼神阴沉沉地扫过陈默和顾婉秋交握的手,非但没走,反而将东西往门槛上一放:“我不会放弃的!婉秋,我等你想通!”他又看向陈默,语气带着警告:“你别得意,紫檀龙纹案的事还没定,咱们走着瞧!”说完才狠狠瞪了一眼,摔门而去。顾父看着院门外的背影,冷哼一声:“这种心术不正的,手艺再好也成不了事。”陈默认真点头:“我不怕他找麻烦,修复技术过硬,再大的关系也拦不住真相。”顾婉秋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别理他,我爸会跟文物局的老领导说明情况,他掀不起风浪。”
晚饭时,顾父拿出珍藏的木工笔记,翻到其中一页:“这是当年我和你爹一起研究的‘双锁乾坤榫’改良思路,现在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把这门手艺传下去。”顾婉秋靠在陈默肩上,看着笔记上父亲和陈父的字迹重叠在一起,突然觉得眼眶发热。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桌上的“同心卯”上——那是手艺的传承,也是心意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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