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弟子的话音刚落,陈无咎的手指猛地收紧。
那张据点图还贴在胸口,边缘已经被体温烘得微热。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地牢的异变,只是转身朝着议事厅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清晰的声响。
议事厅的门还开着。宗主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块玉简,眉头紧锁。两名长老站在两侧,神情凝重。
陈无咎走到大厅中央,停下。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暗红色的玉简,双手托起。
“宗主。”他的声音很稳,“这是我在秘境中所得的幽冥殿据点图,来自传递密令的死士遗物。我已用金火验证,其上的气运轨迹与《九幽玄功》同源,无法伪造。”
宗主抬眼看向他。
玉简被内力催动,一道红光投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幅南域地形图。地图上,三道红线贯穿南三郡,最终汇聚于一处山谷。一个血色红点正在缓慢跳动。
“此处是幽冥殿分坛所在。”陈无咎指向红点,“它建在阴脉交汇处,地下有活祭阵基。若不及时清除,一旦妖兽潮再起,他们可借血河大阵引动地脉之气,直接冲击我宗外围三城。”
大厅陷入沉默。
白须长老皱眉:“你如何确定这不是陷阱?幽冥殿惯用假情报引人入局。”
“因为宇文绝已经伏法。”陈无咎看着他,“他是计划执行者,但不是最终决策者。他背后还有人。这张图若为假,他们不会让传递者死在我手上。”
另一名长老沉声问:“你打算怎么清剿?”
“我不打算强攻。”陈无咎收回玉简,“分坛有阵法护持,正面突破损失太大。我的建议是:调集精锐,封锁外围,切断补给,再由小队潜入破坏阵眼。只要阵法一破,他们的力量就会大幅削弱,届时再发动总攻。”
宗主盯着地图看了很久。
终于,他开口:“此坛若存,必成后患。既然你已查明位置,那就由你主导此次行动。”
话音未落,左侧长老起身抱拳:“老夫愿率亲传弟子随行!”
右侧长老也站了出来:“我也去。不能让邪修继续侵蚀我疆土。”
陈无咎低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多谢宗主信任,多谢两位长老支持。弟子必全力以赴,铲除此患,护我宗门气运不坠。”
宗主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人:“此事不宜拖延。三日内完成部署。调集符器、丹药、阵旗,一切所需资源,尽可申报。”
“是!”三人齐声应下。
陈无咎起身,手握玉简。他知道这张图的意义不止于一次清剿。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进入宗门决策层的视野,也是他从边缘子弟走向核心权力的第一步。
宗主走到他面前,声音压低:“你看到的东西,比我们多。但也要记住——看得远的人,往往走得更险。”
“我明白。”陈无咎点头,“但我别无选择。”
“那就去做。”宗主转身看向门外,“传令下去,召集各殿执事,准备军务会议。我要知道哪些人能战,哪些法器可用。”
一名执事匆匆离去。
陈无咎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简边缘。他想起秘境中那些被血线操控的尸体,想起王猛肩上的毒箭,想起慕清歌斩断黑链时那一剑的寒光。
这些都不是结束。
宇文绝倒下了,但幽冥殿还在。他们的根扎得太深,遍布南域。一张据点图只是开始。
长老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想着一个人扛。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摆设。”
陈无咎点头:“有您们在,胜算更大。”
“那就把计划说清楚。”长老乙递来一块空白玉简,“把你知道的,全都写进去。路线、阵法弱点、敌方可能的应对方式,一样都不能少。”
陈无咎接过玉简,正要说话,忽然察觉胸口一烫。
那是据点图的位置。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衣襟,眼神微沉。
气运映照的能力悄然开启。
在视野深处,那块玉简的轮廓泛起淡淡的黑气,极细,几乎难以察觉。但就在刚才,黑气波动了一下,像是被人远距离触碰过。
有人在追踪这张图。
或者,是在追踪他。
他缓缓收手,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我会尽快整理出详细方案。”他对两位长老说,“明日清晨呈交。”
“好。”长老甲点头,“你先去休息。这一夜你也耗得够多了。”
陈无咎行了一礼,转身朝外走去。
走出议事厅时,夜风迎面吹来。他的手指仍在隐隐作痛,但胸中却无比清醒。
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第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张图已被标记;
第二,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抢先一步布下反制;
第三,清剿行动不能只盯着分坛——要设局,引蛇出洞。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掌心有一道浅痕,是之前撕开追兵衣服时被指甲划破的。现在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颜色发暗。
他忽然停下脚步。
在气运视野中,那道结痂的痕迹,正泛着一丝极淡的红光。
不是血光。
是某种……被种下的印记。
他立刻掐断气运之力,闭了闭眼。
原来不只是图被追踪。
他自己,也被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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