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山道,吹动宗门石阶上的火把。火焰摇晃,光影在陈无咎脸上一闪而过。他站在苍云宗主殿前,掌心令符微热,青铜罗盘安静地贴在腰侧。
大殿灯火通明,庆功宴已开始。弟子们按序列坐,长老居上首。宗主坐在正位,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门口。
陈无咎迈步走入。
所有人抬头看他。他的靛蓝劲装未换,靴底还沾着南岭的泥灰,但身上的气息变了。赤金气运缠绕双臂,如丝如缕,在头顶盘旋成环。这不是作假,也不是幻术,是天地对功绩的认可。
他走到中央站定,抱拳行礼。
宗主起身,举起酒杯:“今日设宴,只为一人。”
全场安静。
“陈无咎,年不过二十,出身旁支,无靠山,无背景。但他破幽冥密令,揭宇文绝阴谋,夺回灵火节点,端掉血祭分坛。”宗主声音沉稳,“三日前,他带精锐深入南岭,破阵斩傀,救下七村百姓。此功,百年未有。”
几位长老低头不语。执法长老轻咳一声,端起茶水。丹殿长老看着陈无咎头顶的气运之色,眉头微动。
宗主放下酒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今特许陈无咎建立‘气运堂’,辖精锐百人,直隶宗主殿,不受各殿节制。凡堂内事务,由堂主自决。”
玉牌落下,被陈无咎接住。
温度不高,却重若千钧。
“气运堂?”有人低声问。
“意思是……独立建制?”
“百人编制,还是精锐?这比执法殿初立时给的还多。”
议论声四起。年轻弟子眼神发亮,老一辈则神色复杂。
宗主抬手压下声音:“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幽冥殿未灭,外敌将至,我们需要能看清前路的人。陈无咎所见,正是我们看不见的命脉。”
陈无咎低头看着玉牌。上面刻着“气运”二字,边缘有细纹流转,与他体内金火共鸣。
他知道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一个刚立功的年轻人,突然掌握一支直属力量,必然引来质疑。但他不需要争辩。头顶的赤金气运不会骗人,它来自一次次生死抉择,来自他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宗主走下台阶,亲自为他披上一件玄色披风:“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普通弟子。你是苍云宗第一位堂主级执事,有权调用库房三成资源,有权提名副堂主人选。”
披风落肩,重量真实。
四周的目光变得更复杂。有人羡慕,有人警惕,也有人冷笑。
陈无咎没有回避任何视线。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清晰:“我不会辜负这个位置。”
话不多,但够了。
宴会继续。酒菜送上,乐声响起。可气氛已不同。许多人在偷偷打量他,看那件披风,看那块玉牌,看头顶尚未散去的气运金纹。
一位长老忽然开口:“陈堂主,你说你能看见气运之色,那我们现在是什么颜色?”
这个问题很尖锐。
全场再次安静。
陈无咎看向对方。老人须发皆白,眼神锐利。他是阵法长老,一向不信虚妄之说。
“您头顶是青中带紫。”陈无咎答,“代表威望深厚,但近期有阵法反噬之险,建议检查近日布阵所用灵石。”
长老一怔。
旁边丹殿长老忍不住问:“那我呢?”
“淡金色,略有波动。三天内会有药炉炸裂,建议更换引火符。”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这种回答无法验证,也无法反驳。但它透出一种掌控感——仿佛陈无咎真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席间一位年轻弟子激动地站起来:“堂主!我能加入气运堂吗?”
“招人标准三天后公布。”陈无咎说,“第一批只选三十人,要求凝脉境以上,实战经验丰富。”
“是不是还要测气运?”
“不是测。”陈无咎纠正,“是我亲自观察。”
这句话让很多人心头一震。
这意味着选拔不是抽签,不是推荐,而是由他一个人决定谁有价值。
有人兴奋,有人忐忑。
宴至深夜,众人陆续离席。陈无咎没有回住处,而是拿着令符去了宗务司。
一间偏殿亮着灯。
执事见到他,立刻起身:“陈堂主。”
“我要查看百人编制名单。”
对方递来一本册子。陈无咎翻开,一页页看下去。这些都是宗门登记在册的精锐,有战斗经验,有特殊技能,也有背景清白者。
他在几个人名上停顿。
王猛的名字不在里面。他已经战死。
李慕白是长老,不可能加入。
但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曾在寒江秘境同行的符修,琅琊山突围时断后的刀客,还有两名擅长追踪的斥候。
他圈出三十个名字,写下初步分工:侦查五人,战斗十五人,后勤与情报十人。
“明天一早发布召集令。”他说。
执事点头:“需要安排场地吗?”
“要。”陈无咎合上册子,“就在东广场北侧,原废弃演武堂。清理出来,加设禁制,明日午时前完成。”
“是。”
走出宗务司,夜更深了。风吹过屋檐,火把噼啪作响。
陈无咎站在高台上,望向远处。
那里有一片空置的院落,杂草丛生,久无人迹。那是未来的气运堂驻地。
他握紧玉牌,指尖划过边缘纹路。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靠算计活下来的边城少年。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有了真正的权力起点。
背后脚步声传来。
慕清歌走来,玉色长剑悬在腰间。她没说话,只是站到他身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建这个堂?”陈无咎问。
“因为你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说,“你需要能执行你判断的人。”
他点头。
“幽冥殿没完。宇文绝虽然被废,但他最后的眼神不对。他还在计划什么。”
慕清歌看向远方:“那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他说,“但现在开始了。”
他转身朝东广场走去。
月光照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院门锈迹斑斑,门框歪斜。他推开门,灰尘落地。
空荡的大厅里,几张破桌倒在地上,墙角结着蛛网。这里荒废多年,没人想到会重新启用。
两名执事带着清扫队赶来。
“堂主,我们马上动手。”
“先清出主厅和左右厢房。”陈无咎说,“主厅要做议事堂,左侧改训练场,右侧设情报室。今晚必须通电亮灯。”
“明白。”
他走进主厅,站在最前方。
这里将来会挂上一面旗。
旗上不写宗门名号,只写两个字:气运。
他闭眼,开启能力。
视野中,地面浮现出淡淡的金色轨迹,像是某种古老阵法的残痕。这院子曾经是宗门早期的情报中心,后来因失火废弃。
但现在,金线正在缓缓流动。
机缘之地的气息,居然与此地隐隐呼应。
他睁开眼,拿出青铜罗盘放在桌上。
指针转动一圈,停下,指向北方。
同一瞬间,罗盘底部刻痕发出微光,与玉牌产生共鸣。
他伸手按住罗盘,低声说:“信号接通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弟子跑进来:“堂主!第一批报名的三十多人已经在广场集合,等您训话!”
陈无咎站直身体,披风垂落。
他拿起玉牌,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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