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页面上那由奇异字符稳定组合而成的、形似“门”的符号,与帝钟那一声涤荡邪祟的清越鸣响,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两块巨石,在这个被困于诡异绝地的小团体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破败小屋内的气氛悄然改变。不再是单纯的求生与疗伤,更多了一份目标明确的紧迫感与探索欲。
云煌的恢复速度明显加快。龙角的持续滋养,沈师兄猎杀净化后得到的、相对精纯的兽核能量,以及他自己尝试引导体内龙气与那紫银光芒、乃至桃木剑偶尔反馈的淡金能量进行调和,都让他的身体以惊人的韧性重塑着生机。虽然距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但至少已经能够较为自如地活动,甚至尝试一些简单的运气调息。
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那本古书上。每日,他都会在灵偶银芒的“注视”与协助下,调动恢复的龙气,小心翼翼地刺激书页,观察那些字符的变化。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且往往十次中只有一两次能成功引动字符重组,显现出新的、含义模糊的符号或片段图案。但每一次成功的“解读”,都弥足珍贵。
他们逐渐拼凑出一些零碎的信息:
除了那扇“门”,还有一些符号疑似代表特定的方位(以星辰或地脉为参照)、危险(扭曲的云雾、狰狞的兽形)、庇护所(类似小屋的简化图形,周围有光圈)、以及几种不同的能量或物质(用不同颜色和纹路的点、线表示)。
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与“门”符号相连的复杂图案,引起了他们最大的注意。那图案像是一幅微缩的星图与山水地形图的结合,中央有一个明显的、发出光芒的点(可能是“门”或目标),周围环绕着代表不同地形(山、林、水、泽)和危险区域的标记,更外围,还有一些如同锁链或屏障般的纹路。
“这像是一幅……地图?或者,通往某个地方的‘路径’与‘障碍’示意图?”云煌疲惫地揉着眉心,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中央的光点,很可能就是古书上那个人形用印对抗混沌、下方有山形符号的那个‘目标’!”
“也就是说,”沈师兄接口,手指点在地图中央光点与外围那些“锁链”标记之间,“我们要想到达那个地方(可能是离开的‘门’,也可能是那座‘山’),必须穿过这些标明的危险区域,还可能……要打破某种‘封锁’?”
灵偶的银芒在地图上游走,最后停留在几处用特殊波纹和尖刺状符号标记的区域,银芒快速闪烁,传递出清晰的警示意念。
“这些地方……特别危险。”云煌翻译道。
沈师兄眉头紧锁。即使有地图指引,前路也必然荆棘密布,九死一生。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贸然踏上这条路,无异于自杀。
“我们需要更多准备。”他沉声道,“更好的武器,更充足的补给,对这些法器的进一步掌握,还有……我们自身的实力,必须尽快恢复,甚至提升!”
这个共识,成为了他们下一阶段行动的核心。
沈师兄的狩猎行动变得更加主动和有针对性。在桃木剑的克制下,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猎杀落单的弱小怪物,开始尝试伏击一些感知中较为强大、但移动相对迟缓、似乎对桃木剑的破邪光芒反应特别剧烈的污秽生物。过程凶险万分,有几次差点被怪物的垂死反扑或呼唤来的同类围困,全靠桃木剑的犀利和金色法衣的防护才险死还生。但收获也更大——获取的兽核能量更加充沛,甚至从某些特别强大的怪物骸骨或巢穴中,找到了一些奇异的材料:如蕴含阴寒能量的黑色骨片、带着腐蚀性但质地极其坚韧的怪皮、以及几块颜色暗沉、却隐隐有能量波动的奇特矿石。
云煌则在灵偶的辅助下,开始尝试“沟通”和初步“炼化”那几件法器。他对龙角的感应最为顺畅,这对龙角似乎天然与他的血脉相亲,不仅能滋养他,在他主动将龙气注入时,还能激发出一种微弱的龙威领域,虽然范围极小(仅限身周三尺),持续时间也短,但对那些感知敏锐的低阶污秽生物,却能起到不错的震慑和驱散效果。
对于桃木剑,云煌的龙气无法直接催动其破邪金芒(那是剑本身蕴含的浩然正气),但他发现,若以龙气为引,结合自身一丝精血,可以在剑身上临时附加一层淡金色的龙炎,虽然远不如剑自身的破邪金光持久和强效,但在对付某些对纯正能量抗性较高、却畏惧高温与龙威的怪物时,有奇效。
那枚乌黑法印和令牌,他们暂时还无法催动,只是贴身佩戴时,能感觉到心神更加凝定,似乎对抵御这个世界的恶意低语和精神侵蚀有辅助作用。帝钟则在灵偶的银芒引导下,偶尔能自主发出清音,净化小范围内的污秽之气,但无法主动控制。
收获最大的,或许是那件一直穿在沈师兄身上的金色法衣。在一次狩猎中,沈师兄不慎被一头潜藏在地下的、形似巨型蚯蚓、能喷射强酸粘液的怪物偷袭,法衣的背部被酸液正面击中。就在沈师兄以为法衣必毁、自己也难逃重伤时,法衣上绣着的日月星辰与山海符文,竟骤然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膜,将大部分酸液弹开,剩余的部分也被光膜迅速净化、消融!虽然法衣的光芒因此黯淡了许多,需要时间在紫银光芒中缓缓恢复,但这强大的主动防护能力,无疑让他们生存的底气大增。
日子在充实的准备与训练中飞快流逝。小屋周围,被他们开辟出了一小片相对安全的“活动区”。沈师兄用猎获的怪物筋腱和坚韧藤蔓,混合黏土和石块,加固了小屋的墙壁和门窗。云煌则尝试用那些奇异的矿石和兽骨碎片,在灵偶的银芒辅助下(灵偶似乎对能量结构和物质性质有独特的感知),笨拙地打磨、钻孔,制作了几枚简陋的、附加了微弱龙气或破邪能量的“护符”和“箭头”。
他们的食物来源也丰富了一些。除了之前的菌类、浆果和小心采集的植物嫩尖,沈师兄发现了一些藏在岩缝深处、以某种发光苔藓为食的、类似“石鼠”的小型生物,肉质虽然粗糙带有土腥味,但烤熟后能提供不错的蛋白质。云煌甚至用龙气小心翼翼地“驯化”了一小丛生长在屋后石坑旁的翠绿植物(就是那种会捕食甲虫的),通过持续的龙气滋养和“沟通”(或许是单方面的),这丛植物对他和沈师兄的接近不再表现出攻击性,反而会微微摇曳叶片,仿佛在示好。它们结出的、米粒大小的淡绿色种子,经过烘烤研磨后,可以混合浆果做成粗糙但能饱腹的“饼”。
生存的基础,在一点一滴中被打牢。
然而,屋外的世界,并未因他们的小小努力而有任何改变。血色的天空与金色的星河依旧交替统治着苍穹,远处的嘶吼与狂暴的能量波动时有发生。他们甚至观察到,每隔一段时间(大约相当于地球上的七八天),天空中的金色星河会变得异常明亮,流动加速,而大地的震颤和怪物的狂躁也会达到一个峰值,仿佛某种周期性的“潮汐”或“风暴”。
在一次这样的“风暴”前夕,灵偶的银芒显得格外活跃,她将云煌和沈师兄的注意力引向古书上那幅“地图”的外围区域。在那里,代表“锁链”或“屏障”的纹路,在金色星河光芒最盛时对应的方位,图案显得格外黯淡、松散。
“沈师兄,你看这里!”云煌指着地图,“灵偶的意思好像是……当外面那种‘金色星河爆发’的时候,这些‘封锁’或者‘屏障’,可能会变得薄弱,或者出现缝隙?”
沈师兄眼睛一亮:“你是说,那可能是我们突破外围封锁、踏上前往中央区域道路的最佳时机?甚至是……唯一的机会?”
灵偶的银芒肯定地闪烁。
风险与机遇并存。“风暴”期间,外界无疑更加危险,怪物更加狂暴,环境更加恶劣。但同样,一些平常难以逾越的障碍可能变得松动。
他们需要做出决定。
“我们需要一次侦察。”沈师兄沉声道,目光锐利,“在下次‘风暴’来临前,我们必须摸清地图上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处‘屏障’或‘危险区域’的实际状况。不能光靠猜测。”
云煌点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一起去。清影姐留在这里守着岑老和我们的‘家’。”
灵偶的银芒微微波动,似乎有些不赞同,但最终还是缓缓飘到水晶之茧旁,银芒柔和地笼罩其上,表示会守护好这里。
计划就此定下。他们花了几天时间,根据古书地图的粗略方位(结合星图与地形标记,以及灵偶对能量流向的感知进行校正),确定了第一个侦察目标——位于小屋东北方向约十数里外(估计),一处被地图标记为扭曲林地并伴有尖刺符号和暗色波纹的区域。
出发前,他们做了尽可能充分的准备:沈师兄全副武装,金色法衣内衬,腰佩桃木剑,背负自制的骨矛和几枚“护符”,怀里揣着法印、令牌和几块高能量兽核。云煌身穿简易皮甲(用怪物皮和麻布缝制),手持一柄用坚韧木杆和怪物利齿绑成的长枪(枪头用龙气微微淬炼过),腰间挂着帝钟(用皮绳系好)和龙角(一小块碎片镶嵌在护心位置),同样携带了兽核和自制“护符”。两人都带上了足够的干粮(烤制的菌类饼和肉干)和清水。
在一个血色天光相对稳定、金色星河流动平缓的“平静日”,两人告别了悬浮在小屋门口、银芒闪烁的灵偶,踏上了第一次主动向外探索的征途。
小屋所在的“净土”范围很快被抛在身后。空气中的恶意和狂躁感立刻变得清晰可辨。他们按照既定的路线和灵偶事先通过银芒模拟出的安全路径(避开了几处地图上标记的能量淤积点和已知的怪物巢穴区域),在扭曲的黑色林木与嶙峋怪石间谨慎穿行。
沿途的景象,依旧光怪陆离,危机四伏。他们看到了高达数十米、树干上布满如同眼睛般瘤节的“巨眼木”,远远绕开;避开了地面上大片颜色艳丽、会喷射致幻孢子的“迷魂花”;甚至目睹了一场两只如同小山般的、披着骨甲、挥舞着螯钳和尾刺的巨兽之间的惨烈搏杀,吓得他们趴伏在岩石后,大气不敢出,直到战斗结束,胜者拖着败者的残骸缓缓离去,才敢继续前进。
地图的指引和灵偶预先的警示,让他们避开了大部分致命危险。但仍有无法预料的突发状况。
在经过一片布满了巨大、中空、如同喇叭口般的暗红色“蘑菇”林时,一只潜伏在蘑菇伞盖下的、形如放大版蜈蚣、但头部只有一张圆形吸盘的怪物突然发动袭击!它速度快如闪电,吸盘对准沈师兄的后颈,喷出一股带着恶臭的麻痹性粘液!
沈师兄反应极快,几乎是凭着战斗本能侧身翻滚,同时反手拔出桃木剑向后一挥!淡金色的破邪光芒与粘液接触,发出“嗤嗤”声响,将大部分粘液净化蒸发,但仍有少量溅到他的肩头,法衣金光一闪,将其弹开,但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
云煌的长枪几乎同时刺到!枪尖凝聚的微弱龙炎,狠狠扎进了怪物的身体中段!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疯狂扭动,想要缠绕云煌。沈师兄稳住身形,桃木剑光芒大盛,一剑斩断了怪物数条节肢!两人配合,几息之间将这难缠的怪物解决。云煌气喘吁吁,沈师兄也额头见汗,肩头被冲击的地方隐隐作痛。
这只是开始。随着深入,遭遇的频率和怪物的强度都在增加。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行进速度大大放缓。原本预计大半天能到达的目标区域,直到天色再次开始向“傍晚”(血光黯淡,金芒渐盛)转变时,才遥遥在望。
那是一片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林地。
树木不再是纯粹的漆黑扭曲,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混合了暗红、深紫和墨绿的驳杂颜色,树干更加粗壮虬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在缓慢蠕动的暗色苔藓,许多树木的枝干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相互缠绕、穿刺,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充满尖刺的囚笼或陷阱。林地上空,弥漫着一层淡淡的、不断变幻形状的暗紫色雾气,即便是血色天光和金色星芒,穿透这层雾气后也变得晦暗不明。
更让人心悸的是,林间隐约传来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细碎物摩擦、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吮吸的诡异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却又夹杂着浓郁腐朽气味的怪香。
地图上标记的尖刺符号和暗色波纹,与眼前的景象完美对应。
“就是这里了。”沈师兄压低声音,和云煌趴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后面,仔细观察着。他能感觉到,这片林地散发出的能量场异常混乱且充满侵蚀性,桃木剑在鞘中微微震动,传来清晰的警示。云煌胸前的龙角碎片也微微发烫。
“那些雾气……还有声音……感觉很不妙。”云煌脸色凝重,“地图上标记这里是危险区域,很可能有大量怪物潜伏,或者环境本身就有剧毒、致幻效果。”
“我们不是要硬闯,只是在外围观察,确认‘屏障’的存在和大致情况。”沈师兄说道,“看到那些雾气边缘,地面和岩石上的痕迹了吗?”
云煌凝目望去。果然,在暗紫色雾气笼罩的林区边缘,无论是地面还是裸露的岩石,颜色都更加深暗,甚至呈现出一种被腐蚀或吸干了生机的黯淡感,与雾气外的区域形成了明显的分界线。一些靠近雾气边缘的植物,都呈现出枯萎、扭曲、颜色异化的状态。
“像是一道……能量侵蚀的边界?”云煌猜测。
就在这时,林间那种诡异的吮吸声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只见靠近雾气边缘的一处,几株颜色驳杂的怪树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缠绕在一起的枝干猛地收紧,将一只不小心闯入雾气范围的、外形似鹿但头上长着骨质尖角的生物死死勒住!那生物发出凄厉的悲鸣,挣扎着,但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毛失去光泽,血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走!同时,那几株怪树表面的暗色苔藓却变得更加“鲜活”,蠕动着覆盖上猎物的身体……
短短十几息,那只生物就变成了一具裹着干皮的骨架,被树枝随意丢弃。而怪树则似乎“满足”地微微摇曳,树身上的驳杂颜色似乎更鲜艳了一分。
沈师兄和云煌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涔涔。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怪物巢穴!这是一片活的、会主动捕食和吞噬生命的恐怖林地!那些树木、苔藓、甚至雾气,可能都是一个整体,一个庞大而邪恶的共生或捕食系统!
“这‘屏障’……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沈师兄声音干涩,“硬闯,十死无生。必须找到薄弱点,或者……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云煌点头,目光扫视着雾气边缘,试图寻找规律或异常。他的龙气感知小心翼翼地向前延伸,刚一触及那暗紫色雾气,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和恶心,仿佛灵魂都要被那雾气中的混乱与恶意拉扯、污染!他连忙收回感知,脸色发白。
“我的龙气……被严重排斥和污染。这雾气对能量和生命都有极强的侵蚀性。”
就在这时,云煌怀里的帝钟,忽然自行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叮”声!
这声轻响并非针对外界,而是直接在云煌和沈师兄的心神中响起!如同一股清冽的泉水,瞬间洗涤了他们因靠近这片邪恶林地而产生的不适与烦躁感,头脑为之一清!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随着帝钟轻响,他们隐约“看”到,前方那片暗紫色雾气的某处(大约在左前方百丈外),雾气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稀薄了一瞬,仿佛被帝钟的清净之音扰动!虽然很快恢复,但那瞬间的异样,却被两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帝钟……能影响这片雾气?!”云煌又惊又喜。
沈师兄眼中精光一闪:“不是影响雾气本身,可能是……干扰了维持这片邪恶区域的某种‘频率’或‘节点’?就像清影之前用空间力量干扰能量结构一样!”
这个发现至关重要!如果帝钟(或许结合其他法器)的力量,能够在这片“扭曲林地”的“屏障”上打开短暂的缝隙或削弱其力量,那么,在“金色星河风暴”导致整体屏障薄弱的时机,他们或许真的有一线机会快速通过!
他们没有久留,确认了目标区域的情况和帝钟的可能作用后,便趁着天色尚未完全暗下(虽然这里的天色变化意义不大),小心翼翼地沿原路返回。
回程比来时要顺利一些,或许是熟悉了路线,也或许是运气。当他们远远看到小屋那熟悉的轮廓和窗口透出的篝火微光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推开门,灵偶的银芒立刻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们,确认无恙后,银芒才恢复平和的闪烁。
篝火旁,沈师兄和云煌一边吃着热好的食物,一边将侦察到的情况和关于帝钟的发现详细告知灵偶(通过描述和比划)。
灵偶的银芒静静听着,然后飘到古书地图上那片“扭曲林地”的标记处,银芒微微波动,似乎在思考。片刻后,银芒又移到代表帝钟的简化图形(他们自己在地图边缘标注的)上,然后在地图上的“扭曲林地”与中央光点之间的路径上,缓缓划过,最终停留在另一处标记着不同波纹和符号的区域。
“清影姐的意思是,”云煌尝试解读,“帝钟或许是对付那种‘侵蚀性雾气’或类似环境的关键之一。但要穿越整个路径,到达中央,可能还需要其他法器的力量,来应对路上其他不同类型的危险?”
灵偶的银芒肯定地闪烁。
沈师兄看着地图上那蜿蜒曲折、布满各种危险标记的路径,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和屋内的法器,缓缓握紧了拳头。
路,已经指明。险,已然窥见。
下一步,就是在“风暴”来临前,尽可能地提升实力,熟悉法器,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
血色苍穹下,希望的火光在小屋中跳跃,照亮着四张(或三个半)坚毅而充满决心的面庞。真正的远征,即将开始。而第一次主动的侦察,让他们明白,前方的路,必将用血与火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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