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中央的许愿喷泉每年必须献祭一人, 否则全校师生将遭遇不测, 今年被选中的是我的室友, 我暗中跟踪校长却发现他将室友藏进地下密室, 喷泉中涌出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血, 更可怕的是室友从血泊中爬出哭着说: “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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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学的中心,匍匐着一座许愿喷泉。不是那种光彩夺目、吸引游客拍照的漂亮玩意儿,而是老旧、阴沉,由某种接近墨绿色的石头砌成,爬满了深色的苔藓。池水永远泛着一种不透明的、油腻的绿光,零星漂着几枚锈蚀的硬币,像是沉溺者无望的眼睛。它就在那儿,不管白天黑夜,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鱼腥,更接近……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物的混合气味。据说它很灵验,但代价高昂。学生们私下流传着警告:千万别在月圆之夜靠近,尤其,千万别许下关于生命的愿望。
林薇是我的室友,一个胆子小得像兔子,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的女孩。三天前,她失踪了。没有预兆,没有告别条,她的床铺整整齐齐,课本还摊在桌上,看到一半的小说折着角。报警?学校轻描淡写地安抚了我们,说可能是压力太大暂时离校散心,正在联系家属,让我们不要慌乱,不要散布不实消息。
但我慌。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是普通的失踪。
就在她失踪前那个晚上,她缩在被窝里,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惨白的脸。她颤抖着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阿瑶……”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我好像……被选中了。”
“选中什么?”我当时困得迷糊,没太在意。
她没回答,只是神经质地重复:“喷泉……他们看着我了……从水里……”她眼里是一种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那恐惧如此真切,瞬间驱散了我的睡意。
紧接着第二天,她就不见了。
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我的心脏。那些关于喷泉的古老传言——每年必须献祭一人,否则灾祸将降临全校——原本只当是吓唬新生的鬼故事,此刻却带着冰冷的重量压在我胸口。林薇的恐惧,她的失踪,还有学校异常迅速而冷漠的应对……一切碎片都指向那个墨绿色的、散发着腥气的池子。
我不能等。我不能失去林薇。
第四天深夜,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悬而未决的煎熬。我溜出宿舍,像一抹游魂般潜入行政楼。校长室在顶层,走廊尽头的橡木门紧闭着。我知道这很冒险,但一种疯狂的直觉驱使着我——那里一定有答案。
锁是老的弹子锁,我用一张硬质塑料卡费劲地撬了半天,心跳如擂鼓,每一次走廊远处传来的轻微声响都让我几乎僵住。终于,“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线勾勒出家具的轮廓。空气里有一股雪茄和旧纸张的味道。我屏住呼吸,打开手机电筒,光柱扫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皮椅、塞满书的柜子。
没有异常。失望和焦虑啃噬着我。难道我猜错了?
就在光束扫过桌角一个不起眼的废纸篓时,我停住了。里面有一团揉皱的纸,但一角露出的字迹吸引了我的注意——是林薇的笔迹!我认识她那有点幼稚的圆体字。
我猛地将它捞出来,急切地展开。纸似乎被水浸过又晾干,字迹有些晕染,但依旧可辨:
【……再次请求您,校长,我真的太害怕了。那个梦越来越清晰,我站在喷泉边,水变成红色的,很粘稠,里面有很多手抓我的脚……我不是自己愿意许那个愿的,当时我太绝望了……求求您,告诉我那只是个意外,告诉我不用轮到我了,求您了……】
信的末尾被撕掉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像是被水滴溅上的暗红色痕迹。
冰冷的寒意瞬间窜遍我的全身。不是意外。林薇的失踪和校长有关!她求救过,但他显然无视了,甚至……参与了。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了脚步声!沉稳,不紧不慢,正朝着办公室而来。
我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把纸团塞回原处,熄掉手机光,几乎是连滚爬钻进了办公桌下方那个狭窄的空间,紧紧蜷缩起来。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灯亮了。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迈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另一双稍旧些的皮鞋。
是校长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例行公事感:“……处理干净了?”
另一个声音更沙哑些,像是门卫老刘:“嗯,送过去了。刚睡着,药量够。”
“情绪怎么样?”
“闹了一阵,哭得没力气了。比去年的那个还不经吓。”
“看好时间,子时正点,不容有错。”校长的声音冷硬得像铁,“今年的‘名额’定了,就不能出岔子。为了大多数人,总得有人做出牺牲。”
老刘含糊地应了一声。
为了大多数人……牺牲?他们像是在谈论处理一件破损的货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会哭会害怕的林薇!
皮鞋声在办公室里走动,纸张翻动。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屏住,生怕一点点声响就会暴露自己。冷汗沿着我的脊柱往下淌。
几分钟后,灯熄了。门再次关上,锁舌“咔嗒”一声归位。
我在一片漆黑和死寂中又等了仿佛一个世纪,才颤抖着爬出来。四肢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酸麻冰冷。我没有时间害怕,校长和老刘的对话像毒液一样在我脑子里燃烧。
他们要把林薇“送”去哪?“子时正点”?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行政楼,冰冷的夜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冰凉的眼泪。我必须知道他们去了哪!我绕到楼后,借着灌木丛的掩护,远远地,看到校长和老刘两个模糊的身影正朝校园西北角走去,那里是老旧实验楼的方向,平时几乎人迹罕至。
我像个小偷一样,利用每一棵树、每一处阴影跟踪他们。他们果然走进了那栋废弃的旧实验楼。楼里没有灯,他们打着手电,光线在破旧的窗户间晃动。
我没有跟进去,太危险了。我在外面一片荒芜的杂草丛中趴下,心脏在冰冷的泥土上方疯狂跳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越来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实验楼侧面靠近地基的一面墙,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一块爬满藤蔓、看似是墙体一部分的水泥板,竟然缓缓移动,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洞洞的入口!
校长和老刘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很快又消失在里面。水泥板再次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打开过。
密室!地下密室!
巨大的恐惧和发现秘密的激动让我浑身发抖。林薇一定在里面!
但我进不去。那块水泥板看起来沉重异常,肯定有内部机关。我强迫自己冷静,记下入口确切的位置和周围的环境特征,然后像逃离噩梦现场一样,拼命跑回了宿舍。
第二天,我像个游魂。课堂上的声音忽远忽近,教授的脸模糊不清。林薇空着的座位刺疼我的眼睛。校长在早会上的讲话冠冕堂皇,呼吁大家不要恐慌,要相信学校。我看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整天,我都在暗中留意校长和老刘的行踪,观察旧实验楼的动静。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个秘密入口再未被开启过。
夜晚再次降临。今天是月圆之夜。也是林薇失踪的第五天。子时,就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
我必须去。我必须知道真相。我必须……也许能救她。
我揣上一把水果刀,它的冰凉金属感给不了我丝毫勇气,反而提醒我自己的无力。我又带上了手机和一个迷你手电。
接近子时,校园静得可怕。圆月悬在天上,惨白的光把一切都照得轮廓分明,投下浓重扭曲的阴影。许愿喷泉在那月光下,墨绿的石头泛着诡异的光泽,池水黑得像墨。
我躲在一棵距离喷泉几十米远的大树后面,死死盯着那里。心脏跳得又重又快,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亮缓缓移向中天。
当月亮几乎悬在喷泉正上方时,几个人影出现了。校长,老刘,还有两个我从没见过的、穿着类似旧式制服的高大男人。他们从旧实验楼的方向走来,沉默而迅速。
他们的中间,架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头耷拉着,长发遮住了脸,身体软绵绵的,似乎处于昏迷或极度虚弱的状态。
是林薇!我认得那睡裙,是她生日时我送她的!
我猛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才遏制住几乎冲口而出的尖叫。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们架着她,径直走到喷泉边。没有任何仪式性的言语,没有停顿。校长冷漠地一挥手,那两个人就像扔一袋垃圾一样,将林薇猛地抛进了喷泉池!
扑通一声闷响。黑色的水花溅起。
“不——!”我在心里无声地嘶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接下来的一秒,死寂。
然后,喷泉突然发出了声音。不是水流欢快的哗哗声,而是一种……粘稠的、咕噜咕噜的涌动声,像是有什么浓稠的液体正被强行从地底挤压上来。
噗——!
一道巨大的水柱猛地喷涌而出,在惨白的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那不是水。
是暗红色的、浓稠的、在月光下泛着黑光的液体。它们汹涌地喷出,落下,砸在池子里,发出啪嗒啪嗒的沉闷声响。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原本的土腥和水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血!喷泉里喷出来的是血!
我的胃剧烈收缩,干呕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我瘫软在树根下,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最原始的恐惧攫紧了我。
那血喷涌着,很快漫出了池子,沿着地面蜿蜒流淌,像有了生命的触手。
就在这片血腥的、地狱般的景象中,池子中央,那片粘稠翻涌的血泊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伸出了血面,胡乱地抓挠着空气。接着,一个头颅冒了出来,然后是肩膀……
一个人,正艰难地、挣扎着从那片血池里往外爬!
她浑身浸透了浓稠的鲜血,白色的睡裙紧紧贴在身上,染成了骇人的暗红色。长发黏在脸上和脖颈上,不断滴落着血珠。
她摇摇晃晃地站直,面向我的方向,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月光照亮了她被血污糊住的脸。
是林薇!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白部分充满了血丝,瞳孔里是一片空洞的、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绝望。她张开了嘴,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来。
她看到了我。她的目光穿透了几十米的距离,死死锁定了藏身树后的我。
她哭了。血和泪混合着从她脸上滑落。
她用一种扭曲的、变调的、浸透了无尽痛苦和恐惧的声音,尖厉地哭喊起来:
“阿瑶——跑啊——快跑——!”
她剧烈地颤抖着,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指,笔直地指向我:
“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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