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个人喝酒？”季雪宸有些不悦。
“没什么啦。老板新调制的鸡尾酒，请我尝尝味道。”乔琪弯腰换拖鞋。
伍风花确实调制了一款新的酒请她尝尝，但没有要她喝那么多。是她一口气喝了两杯。
季雪宸不再多问，将纸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小狗蜷缩在纸箱角落里，对陌生的环境充满好奇，“嗷呜”地轻声叫着。
见男人拿来一条灰色毛毯，轻轻地搭在小狗身上。
乔琪眼睫微颤，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小家伙这样，还怪可怜的。”季雪宸淡淡说道。
“明天我会要人送到宠物医院做检查，然后再放回栖园，你有空可以过来看看。”
“真的？”乔琪感激地看向他。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了，还可以去看它吗.....
“当然。”季雪宸点头。
“那先谢过季先生了。”
乔琪抿嘴一笑。用毛毯裹着小奶狗，将它小心地抱起，护在怀里，眼神里充满着温柔与疼爱，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它的小脑袋。
“乖，小黑乖。”
虽然她总是说谢谢，让自己很不爽，但看着女孩，那样温柔，娇娇软软地声音，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乔琪抱着小狗，走向厨房，冰箱里有一些牛奶。她倒了一点，放在微波炉里温了十秒钟。
拿着小勺子，一点点给那小狗喂着。
......
季雪宸洗完澡，换好睡衣来到客厅，见到小黑狗已经被放在墙角，此刻安静地闭眼睡着了。
但客厅已经没有女孩的身影，心里顿时感觉到一些失落。
这几天，因为有女孩在家里，哪怕他们白天见不着面，因为莫名觉得安心，入睡也不像原先那样困难了。
季雪宸也觉得奇怪，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没有她，好像真的会睡不好。
他想着，顿时有些烦躁。起身来到墙角，手指拨弄了一下小黑狗的脑袋，小家伙发出嗷呜的叫声。
他眼底闪过窃喜，大步来到了乔琪卧室门前，敲门。
“季先生？”乔琪开门，刚吹完头发，发梢还带着微微湿润。一身纯白色纯棉的公主风睡裙，很配她白里透红的肤色。
“那个，小黑，醒了。”季雪宸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不自然的神情。
“那我去看看。”乔琪拢了拢自己的睡衣衣领，抬脚出门。
两人一起来到客厅的墙角，乔琪蹲下身，看到纸盒子里的小黑正舒坦地趴在那里，眼睛闭着，睡得可香了。
她站起身说：“没有醒啊。”
季雪宸身体一僵，只好说：“明明刚刚醒了的。”
乔琪看着他不自然的样子，冷峻的外表还有些孩子气，忍不住“噗嗤”一笑。
拍拍他手臂，“没事没事，我相信你没骗我。可能这会儿小黑已经睡着了。”
“那季先生晚安。”乔琪微微点头，转脚朝卧室走去。
季雪宸站定，看那背影渐渐移动，蹙了蹙眉。
季雪宸有些烦闷。
之前自己毫不客气地指使她做这坐那，今天怎么这样难以开口。也许是他们的关系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甲方，她也不是被拿捏的乙方了。
两个人都帮了对方几回，解决了燃眉之急，好像这段时间的相处，完全都只是某种交易。合同到期，关系也就自然解除了。
看女孩到了卧室门口，伸手扶住门把手正要开门。
他忍不住，突然在后面叫道：“可是，我睡不着。”
乔琪的眼眸沉了沉，心中也不是滋味。她手指顿了顿，思考了几秒转身，眼里泛起温柔地笑意：
“那我为您按摩一下吧。”
季雪宸心中愉悦，轻声说：“来我卧室吧。”
还是和上次那样，乔琪坐在床尾的软凳上，两手搭在男人太阳穴上，一点点按摩头皮。
她已经按摩过很多次了，手法越来越娴熟。加上那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季雪宸感觉到无比放松和舒适，微微地阖上眼。
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覆盖她的右掌，攀缘到纤细的手腕，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绿檀佛珠。
“季先生？”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温度，乔琪顿了一下。并没有将手腕抽开。
“我有一个大哥。”季雪宸继续摩挲着那绿檀佛珠。
“他也有一串类似的佛珠，但是比你的大一些，是黑色的。以前，他哄我睡觉的时候，总用带着佛珠的那只手拍我的背，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
季雪宸抽回手心，自然地垂在身侧。
“原来季先生还有一个哥哥。”乔琪继续按摩。
“对，不过，五年前他就出家了。我也已经五年，没有见到过大哥了。”
乔琪看着男人的脸，俊朗的五官现在竟透着一股哀伤之色。他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么多话，可今天不知道怎么.....
也许，再冷漠的人，也有内心倾诉的渴望吧。
乔琪理解这种感觉。
“有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好一点。”
“所以，尽管我们之间的合约解除了，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你如果可以让我的失眠症有所改善或者变好，我可以另外付你丰厚的酬劳。”季雪宸睁眼，直直地看向她。
乔琪被那灼热的视线弄得脸颊发烫。
她垂眸，躲过他的眼神。
良久，温软的声音响起：“您让我考虑考虑。”
季雪宸等到这个回答，心里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玩具，心情莫名愉悦。
待季雪宸安睡之后，乔琪轻轻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夜晚很静很静，她关了灯，打开窗帘，月光如水，洒在羊毛地毯上。
她靠着墙，赤脚坐在羊毛地毯上，心里一扯一扯的，有些疼。鼻子也有点点酸，头埋在膝盖上，几滴眼泪落在地毯上。
.....
第二天，季雪宸睡了个舒服觉，自然醒来。
他换好衣服，来到客厅。客厅没有女孩的身影，餐桌上也空空如也，没有早餐。
他心里咯噔一下，跑到女孩的卧室门前。
卧室门大开着，他抬脚进去，一切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书架上的卡通小摆件，书，都一扫而空，桌面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乔琪？”季雪宸唤了一声。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她走了。
一声不吭地走了。
季雪宸心情沉寂到了谷底，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他回到客厅，随意靠在沙发上。
看见茶几上静静躺着那串绿檀佛珠手串，还有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季雪宸眯着眼，瞬间明白过来。
梅凌霜去找过她。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握着手串的手心紧攥，握成拳。
另一边。
乔琪提着两个红蓝编织袋，挤上了公交车。视线透过车窗，看窗外的行道树的树叶微微转了红。
耳边响起梅凌霜昨天的话。
“乔小姐，50 万算是我感谢你对老爷子的辛苦照顾。但小宸的妻子，绝不会是你。
你如果还想安安稳稳上学的话，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眼眶微微泛红，把眼泪憋了回去。
再见了，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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