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指尖的淡金色灵力快把经脉撑得发麻，发动机全功率预热泄露的能量，比他四年来蹲守的地脉缺口纯上数倍，筑基期的壁垒被撞得嗡嗡作响，他咬着牙凝神调息，连窗外的嘈杂都被刻意隔绝——这是他扎根这破顶楼的第41年，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精纯的能量，满心都是冲开中期瓶颈，压根没心思管楼下的动静。
“停手！”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却只关乎当下，“你经脉都快裂开了，再硬冲只会走火入魔！先收力缓冲，楼下辐射值快飘上来了，你这破灵力屏障挡不住！”
林峰这才不情愿地松了劲，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匆匆一瞥——楼下的发动机调试现场乱作一团，穿黑制服的赵磊正领着安保队员往管道旁冲，鬓角的白霜沾着油污，长期扛着辐射站岗的腰杆微微发僵，却还是攥着对讲机嘶吼：“快把防护服分给抢修的人！守住裂口！”；穿白大褂的苏芮跪在地上，数据板紧紧贴在眼前，眼角的细纹里卡着灰尘，调试仪器的手因为常年熬夜、受辐射侵蚀，抖得几乎握不住扳手，咳嗽时只能捂着嘴，肩膀不停发颤；远处的周明远背着手站在控制台前，头发白了大半，中山装的袖口磨出了毛边，他盯着屏幕上飙升的压力值，脸色惨白得吓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显然是撑得快到极限了。
林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只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仨人天天泡在辐射区、守着这台快报废的发动机，倒也算得上是在撑着过日子，比那些躲在角落里啃压缩粮、等着饿死的人强点。他没多想别的，更没琢磨过“他们能活多久”，只觉得要是这仨人倒了，这片区的秩序怕是要乱，到时候难民抢粮、发动机停摆，他连安心吸收能量的地方都没有。
“楼下辐射值快超标四倍了，”系统的声音也只着眼于当下，“你要是不想被辐射波呛得没法修炼，就赶紧加固屏障，别让那些杂波飘上来——至于楼下的人，能撑就撑，别主动沾边，免得暴露修为。”
林峰点了点头，靠在窗边悄悄运转灵力，在顶楼外围布了一层极薄的屏障，刚好能挡住飘上来的辐射波，至于楼下的人能不能扛住，他没打算管——对他而言，自保永远是第一位的，别人的死活，顶多是“不影响自己修炼”的附加项。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管道裂口瞬间扩大，一股裹挟着灼热能量的辐射波猛地喷涌而出，朝着周围的人扑去！两个年轻工人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赵磊下意识挡在身边的工程师身前，后背硬生生扛下了大半辐射冲击，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子晃了晃却没倒，只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芮被辐射波的余波扫中，后背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发黑，手里的数据板“哐当”掉在地上，差点栽倒；周明远站在稍远的地方，却还是被辐射余波波及，忍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控制台勉强支撑。
混乱中，辐射波的边缘狠狠撞在林峰布下的灵力屏障上——屏障剧烈震颤，几缕微不可查的灵力被震碎，像蒲公英的种子似的，顺着辐射波的方向飘了出去，恰好落在了赵磊、苏芮、周明远三人身上。
这几缕灵力只是林峰布屏障时散逸的“边角料”，连炼气期的门槛都够不着，却带着他常年修炼的基础气息。赵磊被灵力碰到的瞬间，胸口的剧痛骤然消散，原本发沉的身子突然轻快了不少，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以为是自己刚才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只当是个意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继续指挥抢修；苏芮则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后背的灼热感慢慢退去，脑海里莫名多了几句简单的呼吸节奏，她下意识按着这个节奏慢慢呼吸，胸口的憋闷感竟渐渐消失了，只当是自己刚才晕头转向时“误打误撞”找到的缓解法子，弯腰捡起数据板，继续调试仪器；周明远的咳嗽也渐渐停了，他扶着控制台慢慢站直，感受着身体里突然多出来的一股暖意，只觉得是辐射波慢慢减弱了，便闭着眼缓了几秒，又重新看向屏幕上的数据。
林峰压根没注意到这一幕——他正忙着加固受损的灵力屏障，生怕辐射波真的飘上来影响自己修炼，直到楼下的动静渐渐小了，才松了口气，重新盘腿坐下，专心调息缓冲，把刚才的小插曲彻底抛在了九霄云外。
“刚才屏障散逸了点灵力，”系统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解读，“不过都是些没用的边角料，楼下的人顶多觉得身子舒服点，不会多想，你安心调息就行。”
林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专心运转灵力，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对他而言，这只是修炼时的一个小失误，散逸了点无关紧要的灵力而已，至于楼下的三人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变化，他没兴趣，也没想过要探究。
而楼下的调试现场，忙碌的间隙里，赵磊趁着擦汗的功夫，悄悄按着刚才的感觉调整呼吸——吸气时，胸口的闷痛感轻了不少，连扛辐射的耐力都强了些，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多试了几遍，只当是自己“摸对了路子”，悄悄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站岗时多试试，能少受点罪；苏芮一边核对数据，一边悄悄感受着脑海里的呼吸节奏，越试越觉得身子轻快，连熬夜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便在数据板的空白处，简单画了几个呼吸的箭头，想着以后调试仪器时能多撑一会儿；周明远则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慢慢呼吸，感受着身体里的暖意，只觉得这是末日里难得的“舒服时刻”，悄悄记在了心里，没想过要深究来源。
这时，苏芮想起刚才辐射波爆发时，顶楼的窗户似乎一直开着——那个常年躲在顶楼的年轻人，离辐射源这么近，会不会出事？她心里泛起一丝担忧，跟身边的工程师交代了几句，便提着工具箱，朝着楼道口走去。
敲门声打断了林峰的调息，他皱着眉起身开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有事？”
“没别的事，就是来问问你，”苏芮站在门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刚才管道爆裂，辐射很强，你离得这么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林峰心里有点烦，却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一直关着窗户。”
苏芮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脸色确实正常，才松了口气，又想起自己刚才的呼吸节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刚才被辐射扫中，差点晕过去，后来无意中调整了呼吸，竟觉得舒服了不少——你常年待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缓解辐射不适的小法子？我就是想问问，好教给队里的人，他们天天泡在辐射区，身子都快熬垮了。”
林峰愣了一下，压根没把这事儿和自己散逸的灵力联系起来，只当是她自己悟出来的，便随口说道：“我没什么法子，就是待久了习惯了。你觉得管用的话，就自己试试教给他们。”
苏芮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便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别开窗”，便转身下了楼，快步赶回了调试现场。
林峰关上门，重新盘腿坐下，继续调息缓冲，把苏芮的问话和楼下三人的情况，彻底抛在了脑后。
夕阳西下，发动机的预热嗡鸣渐渐平缓，末日的余晖洒在忙碌的身影上，赵磊、苏芮、周明远，正悄悄按着各自“意外发现”的呼吸节奏，缓解着身体的疲惫与辐射的侵蚀。
他们不知道这感觉来自哪里，也没想过要深究，只当是末日里，自己为了活下去，偶然摸索出的“续命小法子”。这几缕散逸的灵力，这几句模糊的呼吸节奏，就像尘埃里的一丝微光，悄悄落在他们身上，没有刻意安排，没有刻意铺垫，只是末日里最自然的“绝境馈赠”——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会靠着这慢慢摸索出的节奏，一点点扛过辐射的侵蚀，熬过疲惫的日夜，在漫长的末日里，悄悄延长着自己的生命，也悄悄撑着这片区的秩序，陪着这台发动机，陪着这个藏在顶楼的修仙者，一起熬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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