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去。”沈璟竤捏住她下颌,漆碗边缘磕碰齿列,深褐药汁溢出唇角。
冷紫嫣被迫仰头,喉间发出微弱呜咽。汤药带着刺鼻腥苦,灼烧她麻木舌根。
她抬手想推开,腕骨却被他铁钳般扣住。药汁不断灌入,呛进气管,引发剧烈咳嗽。
视野开始模糊,窒息感攫住喉咙。她听见自己心跳渐缓,像即将停摆的钟。
也好。总好过死在他面前。
意识涣散那刻,钳制突然松开。她瘫软倒下,却撞进坚硬胸膛。
他俯身,捏开她齿关,以口渡气。
温热唇舌撬开她紧闭牙关,新鲜空气涌入肺叶。随之而来是更浓烈药味,从他口中渡来。
她睁大双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怜悯,只有近乎残忍的冷静。
他竟用这种方式逼她咽下毒药?
药汁混着唾液滑入喉咙,她拼命挣扎,指甲抓破他颈侧。他纹丝不动,直到确认她咽下最后一口。
“咳……咳咳……”她伏在榻边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唇齿间铁锈味弥漫,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毒药滋味。
“陛下……”她哑声笑,眼底泛起水光,“可知这是穿肠毒药?”
他拇指擦过唇角血渍,眼神阴鸷。“朕尝出来了。”
“那陛下还……”她又咳起来,喉间腥甜上涌。
“你死,”他掐住她后颈,逼她抬头,“朕让太医院陪葬。”
她怔住。原来不是要杀她,是……救她?用这种屈辱方式?
“何必……”她声音破碎,“臣本就活不过三日。”
“三日?”他冷笑,“朕准你死了么?”
他扯过绢帕,粗暴擦去她脸上药渍。动作毫无温柔,像对待一件物品。
“十年前你替朕挡箭,”他指尖划过她心口疤痕,“这命就是朕的。没有朕允许,你敢死?”
她闭上眼,无力与他争辩。体内药效开始发作,灼热感从胃部蔓延。
是毒药,还是解药?她分不清。
“放心,”他仿佛看穿她思绪,“不是毒药。”
她睁开眼,对上他深沉目光。
“是蛊。”他轻描淡写,“同命蛊。你死,朕陪你一起。”
她呼吸骤停。同命蛊?南疆禁术,将两人性命相连?
“陛下何必……”她声音发颤,“臣不值得……”
“值不值得,”他俯身,气息拂过她耳廓,“朕说了算。”
体内灼热感越来越强,像有火在烧。她蜷缩起来,额角渗出冷汗。
他伸手探她额头,掌心冰凉,暂时缓解那燥热。
“忍着。”他声音依旧冷硬,“蛊虫认主,总要吃点苦头。”
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疼痛与燥热交织,折磨她脆弱神经。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不直接让臣死?”
他沉默良久,指尖无意识缠绕她散落鬓发。
“冷紫嫣,”他唤她真名,声音低沉,“你骗朕十年,就想一死了之?”
她心脏揪紧。果然,还是为了报复。
“陛下要如何惩罚臣?”她认命般问。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看他。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惩罚?”他重复这个词,像在品味,“朕在想……”
他指腹摩挲她唇角,那里还残留方才纠缠痕迹。
“让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
体内蛊虫似乎感受到他情绪,躁动得更厉害。她闷哼一声,指甲掐进掌心。
“很疼?”他问,语气听不出关心。
她点头,又摇头。比起身体疼痛,心中煎熬更甚。
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间浴池。
“陛下!”她惊呼。
“蛊虫畏寒。”他简单解释,将她放入池中。
冷水浸透衣衫,缓解了体内灼烧。她靠在池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蹲在池边,看着她苍白面容。
“记住这种感觉,”他声音冰冷,“下次再想死,想想蛊虫发作的滋味。”
她闭上眼,不愿看他。池水冰冷,却不及他话语伤人。
“恨朕么?”他问。
她沉默。
“恨也好。”他起身,阴影笼罩她,“总比死了强。”
脚步声渐远,门被合上。她独自泡在冷水中,感受蛊虫在体内游走。
原来死,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窗外传来他吩咐侍卫的声音:“看好她。若有三长两短,你们知道后果。”
她将脸埋入水中,任冷水淹没口鼻。若就这样窒息,他体内的蛊虫会如何?
这个念头刚起,心脏骤然绞痛。像有只手攥住它,狠狠揉捏。
她猛地抬头,大口喘息。是了,同命蛊。她伤,他痛。她死,他亡。
多么精妙的囚笼。连求死,都成了奢望。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混着眼角渗出的温热。她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
这个她爱了十年,恨了十年的男人。连报复,都如此别出心裁。
蛊虫在血脉中游走,向他无声的宣告:你永远逃不掉。
她蜷缩在池中,任由冰冷与灼热在体内交战。而那个施蛊的人,此刻正站在门外,听着她微弱喘息。
“冷紫嫣,”他对着紧闭房门低语,指尖抚过颈侧抓痕,“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朕。”
夜色深沉,驿馆灯火通明。而他们之间这场纠缠,才刚刚开始。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朕的白月光竟是女娇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