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宝扔下饭锹就想走，被陆老实叫住：“大宝，你这铁锹咋这么多泥？不用洗干净再借我们吗？”
陆大宝回头，烟卷还夹在手指间，烟味飘过来，呛得陆柒柒咳嗽。他挠了挠头：“刚从地里回来，没来得及洗，你们凑合用吧。” 说着就要走。
陆柒柒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裤腰 —— 陆大宝的裤腰用根草编的绳子系着，松松垮垮的，一碰就晃。她盯着草绳，眼神直勾勾的：“绳子会勒死人！医院的束缚带就是这样的，绑着我，我动不了，只能哭。” 她还伸手扯了扯，草绳松了点，陆大宝的裤子往下滑了滑。
“哎！你干啥！” 陆大宝赶紧提裤子，把烟卷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疯疯癫癫的，别碰我！”
陆柒柒却没松手，继续说：“你解下来，别系着，会勒疼的。上次小芳系了根绳子，勒得她肚子疼，护士长给她解开的。”
李秀兰赶紧拉开她：“柒柒别闹，大宝还要回家呢。”
陆大宝瞪了陆柒柒一眼，没说话，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陆老实说：“老实哥，你家的牛昨天是不是没喂饱？我路过你家牛棚，听见牛在叫，哞哞的，像是饿了。我家还有点干草，你要是要，就去拿，别饿着牛。”
陆老实愣了愣，说：“不用了，我昨天喂了，可能是牛想出来遛遛。谢谢你啊大宝。”
“没事，都是一家人。” 陆大宝说着，却还是没走，眼睛盯着麦埂上的土块，好像在数有多少块。
陆柒柒蹲在地上，捡起刚才陆大宝扔的烟蒂，闻了闻：“臭的，像医院的消毒水，刺鼻子。王姨说吸烟不好，会咳嗽，像我咳嗽一样。” 她还把烟蒂往兜里塞，被李秀兰拿出来扔了：“别捡这个，脏。”
“不脏，能烧火。” 陆柒柒还要捡，李婶赶紧转移话题：“柒柒，你刚才说给我菜籽，啥时候给我啊？我想今天就种上，免得再被鸡啄。”
“现在就去拿！” 陆柒柒站起来，就要往家跑。
“别去了，等挖完埂子再去。” 陆老实拉住她，“你手还破着，别跑。”
正说着，村支书扛着锄头过来了，他看见断了的铁锹和沾泥的新铁锹，问：“咋回事？铁锹断了？大宝你不是回家拿新铁锹了吗？咋这么久才回来？”
陆大宝赶紧说：“支书，我回家找了半天，铁锹被小宝借走了，他去挖野菜了，我找了他好一会儿，才把铁锹要回来，所以来晚了。”
村支书皱了皱眉：“挖野菜？这时候哪有野菜？小宝是不是又偷懒了？”
“没有没有，他就是去玩了会儿。” 陆大宝赶紧辩解，眼神有点慌。
陆柒柒突然说：“他说谎！他没找小宝，他在家吃红薯！我看见的，他吃了三个红薯，还掉了渣在地上。” 她还指着陆大宝的嘴角：“你嘴角还有红薯渣，像我吃红薯掉的渣。”
陆大宝赶紧擦嘴角：“你胡说！我没吃红薯！”
村支书没管他们的争执，说：“别磨蹭了，赶紧挖，今天得把麦埂修好，明天可能要下雨。” 说着就开始挖冻土。
陆大宝没办法，只能拿起沾泥的铁锹，开始挖。可铁锹上的泥太多，挖一下就沾一块土，根本挖不动。
“大宝你咋不把铁锹洗干净？” 村支书问。
“我…… 我忘了。” 陆大宝含糊着说，偷偷把铁锹上的泥往地上蹭。
陆柒柒看着他蹭泥，突然笑了：“他在蹭泥，像我蹭鞋底的泥，医院的鞋底总有泥，护士长让我擦干净。” 她还走过去，帮着陆大宝蹭泥，结果越蹭越脏。
“别碰！” 陆大宝推开她，“你越帮越忙！”
陆柒柒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坐在地上，突然哭了：“他推我！像推我下床的病友，我掉在地上，疼，但是没人管我！王姨不在，没人管我！”
李秀兰赶紧把她扶起来：“柒柒不哭，大宝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着急挖埂子。”
村支书瞪了陆大宝一眼：“你咋能推柒柒？她手还破着！赶紧给柒柒道歉！”
陆大宝没辙，只能说：“柒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柒柒却突然不哭了，指着空气说：“王姨来了，王姨说他道歉了，就原谅他。” 她还对着空气点头：“嗯，我原谅他，像原谅偷我糖的病友。”
村支书摇了摇头，继续挖埂子。陆大宝也赶紧挖，可沾泥的铁锹还是不好用，挖得很慢。
陆柒柒蹲在旁边，看着铁锹上的泥，说：“泥会掉下来，像医院的墙皮，掉在我床上，我捡起来玩，护士长骂我。” 她还伸手抠铁锹上的泥，抠了一块，放在手里捏：“软的，像橡皮泥，我捏个小鸭子，给小芳玩。”
李秀兰怕她再闹，赶紧说：“柒柒，你帮娘递水，好不好？娘渴了。”
陆柒柒点点头，拿起水壶，给每个人递水。递到陆大宝时，她故意把水洒在他手上：“给你洗手，你的手脏，像医院的脏手，要洗干净。”
陆大宝没敢说啥，只能忍了。
挖了一会儿，村支书看了看天，说：“快中午了，先回家吃饭，下午再挖。” 大家都放下工具，准备回家。
陆柒柒突然说：“我要把铁锹带回家，别被偷了，像偷我铲子的病友，偷了就不还了。” 她扛着沾泥的铁锹，就要往家走。
陆大宝赶紧说：“那是我的铁锹！你不能带回去！”
“我帮你洗干净，再还你。” 陆柒柒说，扛着铁锹跑了。
陆大宝想追，被村支书拦住：“让她带回去吧，洗干净也好，你下午再去拿。” 陆大宝没辙，只能看着陆柒柒跑远。
李秀兰赶紧跟上：“柒柒慢点跑，别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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