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罡一拳砸得虎口发麻，当场就骂开了：“俺的亲娘嘞，这铁虫子脑袋是淬了火还是咋地？咋这么硬！”
那些铁虫子被捶得四散飞溅，可没等落地，又“咔嗒咔嗒”地聚了回来，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宇文拓在后面急得直跺脚，黑翅膀“呼”地一扇，一片青黑色的能量火浪烧过去，虫子们这才“滋滋”叫着后退，空气里顿时飘开一股焦糊味。
“别恋战！拿了齿轮就跑！”林夜抱着怀里虚弱的苏瑶，一边往东边那艘完整的船骸冲，一边吼道。
那船骸看着近，跑起来才发现隔着老远。雷罡在前面抡锤开路，跟台人形推土机似的，边砸边喊：“俺就不信这个邪！”可虫子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简直跟捅了马窝。
“雷罡你快点！我能量快烧没了！”宇文拓在后面断后，翅膀都快扇抽筋了。
“你当我不想快啊！”雷罡一锤扫开一条通道，回头吼道，“这玩意儿比俺村头赖皮狗还缠人！”
好不容易冲到三层楼高的船骸前，里面黑咕隆咚，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儿直冲鼻子。
“空间齿轮在驾驶舱，”苏瑶的灵体有气无力地飘着，“小心点，里面有残留的金属忆。”
“啥金属忆？能吃吗？”雷罡大大咧咧就要往里钻，被宇文拓一把薅住后衣领。
“别莽！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锤子吗？”宇文拓黑着脸，翅膀尖往舱里一探，里面“咔嗒”声此起彼伏，跟藏了无数个小闹钟。
“咋整？硬闯？”
“硬闯个锤子！”林夜把苏瑶往怀里揣了揣，指尖弹出一小撮黑炎。火苗“呼”地散开，那些铁虫子“滋滋”叫着四散奔逃。原来这玩意儿怕火！
“走！”林夜带头冲了进去。
驾驶舱里乱得跟被洗劫过似的。苏瑶的灵体飘到一个卡槽前，光翼指了指：“就在这里面。”
雷罡伸手就要掏，宇文拓眼疾手快：“等等，有机关！”他翅膀尖一戳，“咔”地一声，一根铁刺弹了出来，离雷罡的手指就差一公分。
“好险！”雷罡吓得一缩手。
林夜蹲下来，发现卡槽侧面有个凹槽，跟他脖子上的吊坠形状一模一样。他试着把吊坠贴上去，“咔哒”一声，卡槽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银白色的齿轮。
“就是这个！”苏瑶的灵体都亮了几分。
雷罡伸手就要拿，外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船骸都晃了三晃。
“啥情况？”墨灵吓得“嗖”一下蹦到林夜头上。
众人冲出去一看，一架蓝漆掉皮的小飞行器正歪歪扭扭地降落在不远处，引擎声跟放二踢脚似的。舱门打开，下来个戴铁头盔的老头。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但那双眼睛精光四射。
林夜盯着这张脸，突然一拍大腿：“哎哟我去！您不是青岚宗外头修锄头的机械师吗？”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机油染黄的牙：“我们机械族啊，就跟闻着铁味儿的耗子似的，哪儿有坏机器，哪儿就有我们。”他扫了眼众人，“我徒弟说救了个会‘吞记忆’的小子，我一猜就是你——除了你，谁还能把那黑炎玩得跟烧柴火似的？”
“厉害归厉害，修船得谈条件。”老人拍了拍工具箱，“我帮你们修船，你们得教我空间跳跃的技巧。我这老骨头活了快两百年了，还没跳过宇宙墙呢，说出去丢人！”
“凭啥啊！”雷罡一听就急了，挺着胸脯往前站，“俺们老大教你，你帮俺们修船，这不是应该的吗？”
老人被他逗乐了，哈哈大笑：“行，看在你这么憨的份上，我再添个彩头。”他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个小玻璃瓶，递给林夜：“这是‘防噎药’的半成品。以后吞记忆噎着了，滴两滴，比灵族筛记忆还快。”
林夜捏着那小瓶子，心里一暖。苏瑶的灵体飘了过来，光翼贴在星舟引擎上：“长老，引擎的主动齿轮也得换，刚才乱流震裂了道细缝。”
老人蹲下来，用小铜锤敲了敲，点了点头：“小姑娘眼尖！我有备用的。”
“成交！”林夜干脆地应了下来，“我先教您基础的空间定位。”他指尖一抬，空间能在老人旧表盘上画了个螺旋纹，光纹融入金属，表盘亮了一下。
老人盯着表盘，眼睛都亮了：“好家伙！比我师傅教的简单多了！”
正说着，老人的目光突然落在林夜的脖子上，盯着那个黑吊坠，眼神变得严肃：“你这吊坠，是平衡者的信物吧？”
林夜愣住了，这吊坠他一直以为是普通护身符。
“我师傅临终前说过，”老人声音放低，“戴这吊坠的人，能激活星舟船核的隐藏能量。你这船底子不差，就是核没完全唤醒，白瞎了材料。”
这话让林夜心里一动。
“别愣着了，开工！”老人打开工具箱，“你递零件，你那憨徒弟扶引擎盖，穿黑翅膀的小伙子稳住船核——抓紧时间，这地方的金属忆不安分。”
几人立马动起来。林夜递零件，雷罡扶着引擎盖，宇文拓用能量裹住船核，苏瑶在旁帮忙校准。可就在老人拆开引擎，准备换那根裂缝的齿轮时，林夜突然“啊”的一声，捂着头就蹲在了地上，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脑子里跟塞了一百个飞转的齿轮，“嗡嗡嗡”地响。更糟的是，他额头上那吞了机械忆才会出现的银色纹路，正疯狂地闪着！
“坏了！是刚才沾的金属忆！”宇文拓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想扶，却被苏瑶的灵体拦住。
“别碰他！”苏瑶的光翼亮得刺眼，虚手按在林夜眉心，“他意识乱了，碰了会更疯！我帮他筛记忆，你们别让金属忆靠近！”
暖光顺着眉心往里钻，可林夜额头的银纹还在闪。老人停下活，皱起眉：“这小子吞的忆太杂，混着机械族的旧船记忆，不好筛……”
远处，又传来了“咔嗒咔嗒”的声儿——是那些金属忆又聚成了虫子，正往这边爬。雷罡立马挡在林夜身前，攥紧拳头：“俺挡住它们！你们快救老大！”
林夜蜷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脑子里扫过，听见苏瑶的声音，软乎乎却很坚定：“林夜，撑住……我一定帮你把那些乱记忆筛掉……”
这场突如其来的反噬，来得又快又狠，眼看就要把他拖进混乱里——而那些爬过来的金属忆，还在一点一点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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