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台时,林清沅指尖还停留在手机屏幕的旅游攻略上,屏幕里本溪水洞的照片泛着清冽的水光,暗河蜿蜒穿梭在溶洞深处,钟乳石在灯光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极了梦里幻彩灵空边缘那片朦胧的水色。昨夜又是半宿无眠,蚩尤眼底那抹沉郁的怅惘、阿贝尔水灵消散时的不舍,反复在脑海里盘旋,连带着“水迷宫”三个字,也成了挥之不去的执念——记忆深处隐约有个模糊的念头在浮动,仿佛所有与水迷宫相关的地方,都藏着阿贝尔水灵的痕迹,可这份念头太过缥缈,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梦境残留的错觉,还是被遗忘的过往碎片。
“收拾好了吗?再不走景帝该闹着要出发了。”客厅传来老公的声音,林清沅回过神,合上手机起身走出卧室,只见6岁的儿子景帝举着恐龙玩具,正围着玄关的行李箱打转,小脸上满是期待,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妈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玩水呀?水洞里是不是有小鱼呀?”林清沅蹲下身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笑着帮他理了理外套:“马上就走,到了水洞你就能看到啦。”她没告知家人此行的真实心思,只说想趁着周末带父子俩自驾散心,简单收拾好随身物品,一家三口便提着行李往车库走去。
车子缓缓驶离小区,老公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路,景帝坐在后排儿童安全座椅上,一会儿摆弄玩具,一会儿扒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填满了车厢,冲淡了几分林清沅心头的凝重。她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背包里的笔记本,本子上“九黎宫”“阿贝尔水灵”“水迷宫”的字迹被反复勾勒,墨痕深浅不一,像她此刻杂乱的心事。闭上眼睛,试图梳理脑海里的线索,可思绪刚触及阿贝尔水灵的身影,就被蚩尤那抹爱而不得的怅惘打断——世人皆知九天玄女的传奇,知晓那位战神的英勇无畏,却无人知晓阿贝尔水灵的存在,无人知晓蚩尤心底最初的悸动,是给了那位如月光般清透的水族灵者。
她忽然想起梦里蚩尤靠近时的眼神,那眼神里的落寞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沉淀了岁月的执念。或许在某个遥远的时空里,蚩尤曾踏遍山河找寻阿贝尔水灵,却始终无果,后来遇见与阿贝尔水灵容貌几乎一致的战神,才将满腔痴念寄托在替身身上,可终究是自欺欺人。而那些与水相关的迷宫之地,或许曾是阿贝尔水灵停留过的地方,所以蚩尤才会执着于在这样的地方徘徊,只为找寻一丝与她相关的踪迹,哪怕只是相似的身影,也好过满心空寂。
车子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抵达本溪水洞景区,远远望去,景区入口处的石碑上刻着“本溪水洞”四个苍劲的大字,周围群山环绕,绿植繁茂,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刚靠近就觉得一阵凉意扑面而来,驱散了旅途的燥热。老公找好停车位停稳车,帮景帝解开安全座椅的卡扣,小家伙立刻蹦蹦跳跳地跑下车,拉着林清沅的手往景区里拽:“妈妈快一点,我们去看水洞!”
买好门票走进景区,穿过一段木质栈道,便看到水洞的洞口隐在山体之间,洞口上方悬挂着细密的水珠,顺着岩石的纹路缓缓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时光流淌的声音。洞口处聚集着不少游客,大多是结伴而来的旅人,说说笑笑间满是期待。老公去租了三件厚外套,递了一件给林清沅,又耐心地帮景帝套上,生怕小家伙着凉:“里面温度低,把外套穿好,别乱跑。”景帝乖巧地点点头,却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小手指着洞口的水珠:“爸爸你看,石头在哭眼泪呢!”逗得旁边的游客都笑了起来。
跟着人流走进洞口,凉意瞬间包裹全身,比外面的温度低了近十度,林清沅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目光却忍不住四处张望。洞口内侧的岩石上布满了青苔,泛着暗绿色的光泽,水珠顺着钟乳石的尖端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像一颗颗散落的碎钻。往里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暗河蜿蜒延伸至溶洞深处,河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蓝绿色,水面平静无波,只有游船划过的痕迹,才会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就是水迷宫吧。”林清沅心里默念,目光落在暗河两侧的溶洞景观上,钟乳石与石笋错落交织,有的像挺拔的玉柱,直指洞顶;有的像垂落的帘幕,层层叠叠;还有的像形态各异的鸟兽,栩栩如生。灯光从不同角度照射下来,将岩石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光影交错间,竟生出几分梦幻的感觉,像极了梦里幻彩灵空的雏形,可仔细看去,又少了那份灵动的光晕,多了几分天然的厚重与沉寂。
一家三口跟着队伍登上游船,老公坐在靠边的位置,林清沅抱着景帝坐在旁边,小家伙兴奋地扒着船舷,小脑袋不停转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妈妈,你看那个石头像不像恐龙的脖子?还有那个,像不像公主的裙子!”林清沅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钟乳石的形态确实奇特,她轻轻应着儿子的话,目光却紧紧盯着两侧的景色,试图从这些天然形成的景观里,找到与阿贝尔水灵相关的线索。记忆里的阿贝尔水灵,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光,发梢带着湿润的灵气,而这片水洞被水汽包裹,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水的气息,或许这里真的与她有关?
可这份念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否定了。本溪水洞是天然形成的地质奇观,流传的都是地质演变的故事,而阿贝尔水灵只存在于自己的梦里,两者怎么可能有联系?或许只是梦里的水迷宫太过深刻,才让她看到相似的景象就忍不住联想。林清沅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既期待能找到线索,又害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游船渐渐驶入溶洞深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头顶的射灯偶尔亮起,照亮前方的景观。忽然,前方的钟乳石群变得密集起来,岩石交错纵横,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暗河在岩石间穿梭,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竟真的生出了“迷宫”的感觉。林清沅的心跳忽然加速,目光紧紧盯着那片交错的岩石,脑海里隐约浮现出梦里水迷宫的画面——同样是水绕石行,同样是光影朦胧,只是梦里的水迷宫更显灵动,每一处转角都有淡淡的灵光闪烁,而眼前的水洞,只有天然的沉寂与厚重。
“水迷宫的尽头没有幻彩灵空……”林清沅忽然想起梦里那个模糊的声音,指尖微微颤抖。眼前的水洞深处,只有无尽的溶洞与暗河,哪里有半分幻彩灵空的影子?可为什么记忆里会觉得水迷宫与阿贝尔水灵有关?难道是梦里的执念太深,影响了现实的判断?
就在这时,游船转过一道弯,前方的岩石上挂着一帘细细的水帘,水珠顺着岩石滴落,在水面溅起小小的水花,灯光映照下,水帘泛着淡淡的银光,像一层轻薄的水纱。林清沅的目光落在水帘上,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梦里阿贝尔水灵伸手触碰自己时,指尖穿过身体的瞬间,周身也曾泛起这样淡淡的水晕,灵动又虚幻。景帝指着水帘兴奋地喊:“妈妈妈妈,是瀑布!好漂亮呀!”林清沅回过神,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却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涩,说不清是为梦里阿贝尔水灵的消散,还是为自己此刻徒劳的探寻。
游船继续前行,暗河两岸的钟乳石形态愈发奇特,有的像仙女散花,裙摆飞扬;有的像蛟龙探水,气势磅礴;还有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形似女子的身影,伫立在暗河岸边,长发垂落,眉眼温柔,在灯光映照下,竟有几分阿贝尔水灵的神韵。林清沅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死死盯着那块钟乳石,仿佛看到了梦里那个穿着淡蓝色长裙、带着浅浅笑意的女子。景帝也注意到了那块钟乳石,靠在她怀里小声说:“妈妈,那个石头像不像仙女姐姐?”
“是错觉吗?”林清沅喃喃自语,指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她知道,这只是天然形成的钟乳石,可那眉眼间的温柔,那周身萦绕的水汽,都让她忍不住联想到阿贝尔水灵。难道这片水洞,真的藏着与她相关的痕迹?还是说,自己只是把梦里的身影,投射到了眼前的景观上?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脑海里忽然闪过蚩尤的身影——那个周身裹挟着戾气的蛮荒战神,此刻仿佛就站在溶洞的阴影里,目光紧紧盯着那块形似女子的钟乳石,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世人只知他与九天玄女的传说,知晓他对那位战神的执着,却无人知晓,那份执着的源头,是对阿贝尔水灵深入骨髓的爱慕与求而不得的遗憾。他踏遍山河,走过无数与水相关的迷宫之地,只是想在这些地方,找寻与阿贝尔水灵有着相同容貌的踪迹,哪怕只是一块形似的岩石,也好过满心空寂。
替身再像,终究不是最初的那个人。那位与阿贝尔水灵容貌几乎一致的战神,或许能慰藉他一时的执念,却填不满他心底的空缺。而他执着于水迷宫之地,或许只是因为,阿贝尔水灵本就与水共生,这些被水汽包裹的地方,曾是她停留过的痕迹,是他唯一能感受到她气息的地方。
林清沅忽然觉得心头一揪,像是感受到了蚩尤那份跨越岁月的执念与酸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梦里蚩尤的眼神太过深刻,或许是这片水洞的氛围太过神秘,让她不由自主地共情了那份爱而不得的遗憾。她看着那块形似女子的钟乳石,忽然明白,无论是蚩尤的执着,还是自己的探寻,或许都只是在寻找一份心灵的慰藉,寻找一个解开执念的答案。
游船渐渐驶到了溶洞的尽头,这里没有幻彩灵空,没有灵动的光晕,只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堵住了去路,岩石上布满了水珠,泛着温润的光泽。游客们纷纷拿起相机拍照留念,老公也拿出手机,笑着喊林清沅和景帝:“过来一起拍张照吧,留个纪念。”景帝立刻蹦到老公身边,摆了个可爱的姿势,林清沅却站在游船边,心里满是怅惘与茫然。她以为来到这里,能解开缠绕心头的谜团,可到头来,不仅没有找到答案,反而让疑惑更深了——水迷宫与阿贝尔水灵到底有没有关系?蚩尤的执念,又与自己有着怎样的关联?
“该回去了。”林清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老公和儿子身边,配合着拍了几张照片,目光扫过身后的溶洞景观,钟乳石、暗河、水帘、光影,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模糊,像梦里的画面正在慢慢消散。她忽然觉得,这片水洞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不仅困住了眼前的景色,也困住了自己的思绪,困住了蚩尤那份跨越岁月的执念。
游船缓缓往回驶,景帝玩了许久渐渐有些困了,靠在林清沅怀里打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林清沅坐在船边,目光依旧四处张望,像是想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刻在脑海里。她忽然想起梦里的幻彩灵空,想起阿贝尔水灵温柔的笑容,想起蚩尤眼底的怅惘,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疑惑,有酸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执念。她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打开备忘录,生怕吵醒怀里的儿子,指尖轻轻敲击屏幕,写下了一段复古唯美的诗句,像是在与这片水迷宫告别,也像是在与梦里的执念对话:
再见,水迷宫
水绕石萦迷津渡,光摇影曳忆旧途。
珠帘垂落凝清露,玉柱擎天映浅濡。
灵韵难寻空怅惘,执念未散自踟蹰。
此去经年魂梦系,再见不知意何如。
写完诗句,林清沅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眶微微发热。她知道,这次本溪水洞之行,并没有解开她的疑惑,可却让她更加确定,梦里的一切并非凭空虚构,阿贝尔水灵、蚩尤、水迷宫,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元素,背后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或许注定要带着这份执念,继续探寻下去。
游船驶回码头,一家三口跟着人流走出溶洞,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可林清沅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刚走出洞口,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山间的草木气息,也吹散了溶洞里的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迷茫。景帝揉着惺忪的睡眼,拉着林清沅的手小声说:“妈妈,水洞好好玩,下次我们还来好不好?”林清沅蹲下身,温柔地看着儿子:“好,等以后有空再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水洞的洞口,水珠依旧在滴落,光影依旧在交错,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藏在群山深处。
“再见了,水迷宫。”林清沅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下次再来时,是否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但她知道,这片水洞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像梦里的九黎宫、幻彩灵空一样,成为了她人生中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一段充满迷茫与执念的记忆。
走出景区,老公提议先找家餐馆吃点东西再返程,林清沅点头答应,一家三口沿着景区外的小路慢慢走着。小路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景帝偶尔会停下来追着蝴蝶跑,老公在旁边笑着叮嘱他慢点,林清沅看着父子俩的身影,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阿贝尔水灵真的存在过,只是被岁月掩埋,被世人遗忘,而九天玄女的传说,只是世人对她的误解与重塑。而蚩尤,只是一个执着于初心的人,在岁月的长河里,苦苦找寻着最初的心动。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为什么会对这些产生莫名的共情,或许只是因为,自己与这段被遗忘的过往,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这份联系,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将她与阿贝尔水灵、与蚩尤、与水迷宫紧紧缠绕在一起,让她无法逃避,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去揭开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吃完午饭,一家三口踏上返程的路,景帝坐在后排没多久就睡着了,小脑袋歪靠在座椅上,睡得格外香甜。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老公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林清沅,轻声问:“怎么了?从水洞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清沅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里面太凉了,有点累。”她不想让老公担心,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事,只能把所有的疑惑都藏在心里。
车子缓缓驶在返程的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青山变成高楼,林清沅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本溪水洞的景色,钟乳石、暗河、水帘、光影,还有那块形似阿贝尔水灵的岩石,以及那段写给水迷宫的诗句。她任由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盘旋,心里满是迷茫与执念。
她不知道,这场水洞之行,会让她的人生发生怎样的改变,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会遇到怎样的谜团。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停下探寻的脚步,因为她想知道,阿贝尔水灵到底是谁,蚩尤的执念到底能否实现,而自己,又与他们有着怎样的关联。
月光透过车窗洒进车厢时,车子已经驶回市区,城市里的灯光渐渐亮起,璀璨夺目。林清沅抱着熟睡的景帝走进宾馆的大门,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诗句,心里满是怅然。或许,真相就藏在某个水迷宫的深处,藏在某个梦境的尽头,只要她不放弃,总有一天,能解开所有的谜团,找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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