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笼罩着这座南方小城。
虽然没有灵脉滋养，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名为“生活”的灵气。对于赵灵儿和小玉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公子，你看那个！”小玉指着路边一个自动售货机，眼中的光芒比看到什么天材地宝还要闪亮，“那个盒子里关着好多会发光的瓶子！”
林野哑然失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那是他在时空乱流中保留下来的蓝星货币。硬币在指间翻转，带着岁月的凉意。
“这叫自动售货机。”林野将硬币投入机器，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滚动声，一瓶冰镇可乐顺着滑道滚了下来。“它不需要灵力驱动，只需要等价交换。”
小玉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呲”的一声轻响，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被那股甜中带涩、冰凉刺激的味道惊艳得瞪大了眼睛。
“哇！这味道……好奇怪，但是好好喝！”小玉满足地眯起了眼，“比宗门里的琼浆玉液还要爽口！”
赵灵儿也接过一瓶，轻抿了一口。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那些在广场上跳着广场舞的大妈，还有那些依偎在路灯下的情侣。她轻声对林野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了。在这里，每个人都很弱小，寿命短暂如萤火，但他们眼里的光……却和修真界那些追求长生的修士不一样。”
“那是对当下的热爱。”林野接过话茬，目光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居民楼，“在修真界，大家都在争，争资源，争机缘，争那一线长生。而在这里，他们争的是柴米油盐，是孩子的学业，是明天的工资。虽然琐碎，却充满了生机。”
顺着记忆的指引，三人来到了一条老旧的巷子口。
巷子深处，隐约传来一阵阵食物的香气，混杂着辣椒油和孜然的味道。林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心跳微微加快。
那是他穿越前，最常光顾的大排档。
“老板，五串羊肉，两串板筋，再来份凉粉！”林野熟稔地找了个空位坐下，招呼道。
赵灵儿和小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环境远不如修真界的仙家客栈雅致，桌椅简陋，地面也有些油腻。但那种热火朝天的喧嚣感，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很快，烤串端了上来。
林野拿起一串羊肉，咬了一口。焦香的外皮，鲜嫩的肉质，还有那恰到好处的孜然味，瞬间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记忆。
就是这个味道。
穿越前，他还是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社畜，每次加班到深夜，都会来这里吃几串烤肉，喝一瓶冰啤酒，所有的疲惫仿佛都会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好吃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野抬头，看见了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正是这家店的老板。
“好吃，还是老味道。”林野笑着回答，眼眶却有些微热。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搓了搓手，目光落在了赵灵儿和小玉身上。在他眼里，这三位客人穿着虽然奇特（被林野的法术遮掩成了时尚的古风穿搭），但气质却超凡脱俗。“这两位是……你的家人？”
“嗯，是我的家人。”林野重重地点了点头，握住了赵灵儿的手。
就在三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破了夜的平静。
巷口冲进来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领头的一个染着黄毛，手里拿着根棒球棍，直接敲在了隔壁桌的桌子上。
“老板！出来！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黄毛嚣张地喊道。
正在烤串的老板脸色一变，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陪着笑脸迎了上去：“王哥，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这个月的生意不好做啊，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宽限？老子没空跟你废话！”黄毛一把推开老板，“今天要是不交钱，这摊子你就别想支了！”
眼看黄毛就要动手砸东西，周围食客们敢怒不敢言。
小玉看得眉头紧锁，刚想站起来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被林野轻轻按住了手。
“公子？”
林野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是他们的因果，也是他们的生活。我们不能随意插手凡人的秩序。”
赵灵儿看着那个被推倒在地的老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出事的。”林野的目光变得深邃。
就在黄毛的棒球棍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一道清冷的月光恰好穿过巷子的缝隙，精准地洒在了黄毛脚下。
那是一块因为常年摩擦而变得光滑的青石板。
黄毛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惨叫一声，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手中的棒球棍也飞出去老远。
“哎哟！我的腰！”
他的几个同伙见状，手忙脚乱地去扶他，一时间狼狈不堪。
“见鬼了！这鬼地方……”黄毛疼得龇牙咧嘴，看着周围食客们憋着笑的表情，只觉得丢人现眼。“走！今天算老子倒霉！明天再来收拾你！”
狼狈不堪地骂骂咧咧了一通后，这群人灰溜溜地逃走了。
“呼……吓死我了。”
老板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去收拾被弄乱的桌椅。
林野站起身，走到老板身边，递过去几张钞票：“老板，刚才受惊了。这些钱，就当是赔偿您损失的。”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老板连连摆手，“刚才那纯属他们自己摔的，怎么能要您的钱？快收起来！”
林野没有收回手，只是温和地说道：“拿着吧。这店开了十几年了，街坊邻居都爱吃您这一口。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把这口‘气’丢了。”
老板愣住了，看着林野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叹了口气，接过了钱：“谢谢您，小伙子。您真是个好人。”
回到座位上，赵灵儿若有所思地看着林野：“这就是你守护的‘秩序’？不随意使用力量，只是在暗中……扶一把？”
林野喝了一口早已温热的啤酒，笑道：“力量是用来守护的，而不是用来破坏的。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我出手，虽然能解决一时之忧，但未必能解决老板长久的烦恼。有时候，一点小小的运气，比通天的法力更珍贵。”
这一夜，他们在大排档坐了很久。
听着隔壁桌划拳的喧闹，听着老板忙碌的脚步声，听着晚风吹过巷口梧桐树的沙沙声。
对于林野来说，这便是最真实的“道”。
四、新的启程
夜深了，大排档打烊了。
林野带着两女走出了巷子，来到了一座跨江的大桥上。
江风拂面，吹动了他们的衣衫。
“公子，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小玉望着江面上倒映的万家灯火，轻声问道。
林野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头望向夜空，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星空的凡人。他的神识可以轻易穿透大气层，看到环绕地球运行的卫星，看到月球表面的环形山，甚至看到太阳系边缘那微弱的光。
他忽然意识到，蓝星虽然在他的故乡，但他的心，早已和更广阔的时空系在了一起。
“我们该回去了。”林野转过身，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
“回去？回栖云宗吗？”赵灵儿问。
“不，先不回宗门。”林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们去星河的彼岸。”
他指着夜空中那条璀璨的银河：“你们看，这片星空，不仅仅属于修真界，也不仅仅属于蓝星。在宇宙的其他角落，还有无数个像蓝星这样的文明，或许他们也在经历着战乱，经历着苦难，或者正在探索未知的迷茫中。”
“我重塑了时空秩序，但这不仅仅是为了一方净土。我想，真正的守护，应该是普世的。”
林野摊开手掌，一团柔和的银色光晕在掌心流转，那是时空法则的具象化。
“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既然我们拥有这份力量，为什么不做得更多一点呢？”
他看着赵灵儿和小玉，微笑着说：“我想带你们去看看，看看这片星河下，还有多少像这家大排档一样，值得被守护的‘烟火气’。我们不干涉他们的文明进程，但当他们遇到无法抗拒的灾难时，我们可以成为那道最后的屏障。”
赵灵儿笑了，那笑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好啊，听起来比在宗门里闭关有趣多了。”
小玉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遍全宇宙的美食？”
“哈哈，当然。”林野朗声一笑，大袖一挥。
一座银色的时空之门在江面上缓缓展开，门后是浩瀚无垠的星河。
“那么，我们的星际旅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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