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隐村，火影大楼。
窗外的天色有些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有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办公室内的空气更是凝滞得令人窒息。
猿飞日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捏着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烟斗。
烟嘴被咬得全是牙印，烟斗里的烟丝早已燃尽，只剩下一堆灰白的余烬。
但他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空烟，眉头锁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在他面前，一名带着狐狸面具的暗部单膝跪地，刚刚汇报完宇智波族地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
猿飞日斩终于放下了烟斗，在桌角轻轻磕了磕，声音有些沙哑。
“那个叫宇智波翼的孩子，为了抓住富岳的破绽，主动迎上了苦无？”
“是的，火影大人。”
暗部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苦无刺入胸口三寸，若是再偏半寸，就会刺穿心脏。但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主动向前挺身，以此换取了近身的机会。”
猿飞日斩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这种打法……
不，这根本不是忍者的打法。
忍者讲究的是隐忍，是一击必杀，是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完成任务。
这种以命换命，甚至带着一种自毁倾向的疯狂战术，更像是……
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而且，他在濒死状态下，直接开启了双勾玉写轮眼？”
“确认无误。”
暗部继续汇报道。
“根据现场观察，宇智波翼在战斗中表现出了极强的情绪波动，那种……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以及一种近乎傲慢的狂气。”
“宇智波刹那长老已经将其接走治疗，并宣称他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
猿飞日斩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转过转椅，看向身后窗外的村子。
繁华的街道，嬉闹的孩童，还有远处那巨大的颜岩。
这和平的景象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宇智波啊……”
猿飞日斩低声呢喃。
作为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弟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宇智波一族的危险性。
那是被诅咒的一族。
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力量越强，越容易陷入疯狂。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岩隐村在边境频繁试探，云隐村那个新上任的雷影更是个好战分子，砂隐村和雨隐村也都不安分。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阴云已经笼罩在头顶。
在这个节骨眼上，宇智波一族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怪物”。
一个刚开眼就是双勾玉，性格疯狂，且深受鹰派长老宇智波刹那赏识的天才。
这对于木叶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感到欣慰，木叶又多了一份战力。
但听完暗部的描述，那种为了胜利不惜自残的疯狂劲头，让这位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十年的“忍雄”，感到了一丝心悸。
这种人，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能杀敌。
用不好，会伤己。
“退下吧。”
猿飞日斩挥了挥手。
“继续监视，但不要靠得太近，以免引起宇智波的警觉。”
“是。”
暗部瞬身消失。
办公室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猿飞日斩重新填满烟丝，划燃火柴。
火光照亮了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
不是敲门声。
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根本没有等待猿飞日斩的回应，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直接推开。
一个半边身子缠着绷带，下巴上有着一道“x”型伤疤的老人走了进来。
志村团藏。
木叶的根，深埋地下的黑暗。
“日斩。”
团藏的声音阴冷而干涩，就像是两条毒蛇在摩擦。
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独眼死死盯着猿飞日斩。
“宇智波那个小鬼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猿飞日斩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眼圈，神色平静。
“消息传得倒是挺快。”
“哼。”
团藏冷笑一声，双手拄着拐杖。
“宇智波刹那那个老东西，恨不得拿着喇叭在村子里喊上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了个‘好儿子’。”
“刚开眼就是双勾玉，这在宇智波的历史上也不多见。”
“这不是重点，日斩！”
团藏猛地提高了音量，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
“重点是那个小鬼的性格！”
“为了赢，不惜让苦无插进自己的心脏！这种疯子，一旦成长起来，你觉得你能控制得住吗？”
猿飞日斩沉默了片刻。
“他还是个孩子，团藏。”
“只要加以引导，让他继承火之意志……”
“天真！”
团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宇智波是天生邪恶的一族！这是老师早就说过的！”
“那个叫翼的小鬼，眼神里充满了对破坏的渴望，那种狂气，甚至比当年的宇智波斑还要纯粹！”
提到那个名字，猿飞日斩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团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身体前倾，咄咄逼人。
“富岳虽然也是天才，但他顾全大局，做事有分寸，还在可控范围内。”
“但这个宇智波翼不一样。”
“他是个不可控的变数。”
“这种变数，必须在他彻底成长起来之前，予以扼杀！”
办公室内瞬间降温。
杀气。
团藏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猿飞日斩抬起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团藏，注意你的言辞。”
“他是木叶的忍者，是同伴。”
“同伴？”
团藏嗤之以鼻。
“当他把苦无对准村子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而且，我也没说要现在杀了他。”
团藏眯起眼睛，那只独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现在不是要打仗了吗？”
“岩隐村在草之国边境集结了大量兵力，那个‘大野木’似乎在谋划什么大动作。”
“我们需要有人去前线，去最危险的地方，去充当消耗敌人的炮灰。”
猿飞日斩眉头一皱。
“你是说……”
“把他派到草之国前线去。”
团藏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诱导。
“那里是绞肉机，每天都在死人。”
“既然他那么渴望战斗，那么渴望鲜血，那就让他去杀个够。”
“如果他死在战场上，那是为村子捐躯，是英雄，宇智波一族也说不出什么。”
“如果他活下来了……”
团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那就让他继续杀，直到死为止。”
“这既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又能消耗宇智波的潜力，一举两得。”
“日斩，这是为了村子。”
猿飞日斩看着眼前这个老友。
几十年的相处，他太了解团藏了。
这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团藏的话，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担忧。
宇智波一族，确实太强了。
如果让这个疯狂的宇智波翼在村子里安稳成长，受到激进派长老的影响，未来或许真的会成为第二个宇智波斑。
战场，确实是最好的归宿。
但是……
“不行。”
猿飞日斩磕掉了烟斗里的灰烬，语气变得坚定。
“把他派往最前线送死，这违背了火之意志。”
“村子保护孩子，孩子成长为忍者保护村子，这才是木叶生生不息的根源。”
“如果为了防备自己人而将天才送去送死，那我们和血雾之里有什么区别？”
“你！”
团藏气结。
“日斩！你总是这么优柔寡断！”
“这不是优柔寡断，这是原则。”
猿飞日斩站起身，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此刻却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会安排他进入正规的忍者小队，执行正常的任务。”
“如果他在任务中牺牲，那是忍者的宿命。”
“但我绝不会刻意安排必死的任务去陷害他。”
“我是火影，我必须对村子里的每一个人负责，包括宇智波。”
团藏死死地盯着猿飞日斩。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在迸溅。
光与暗。
阳与阴。
这是他们几十年来一直持续的争斗。
良久。
团藏收回了目光，冷哼一声。
“你会后悔的，日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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