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鸡蛋！我没有偷鸡蛋！”林二宝梗着脖子脱口而出。
这话不打自招，众人听到这，基本有了结论。
这时里正带着几个村民匆匆赶到。在了解情况后，他当即指派两人跟着季宴池往山洞去。
不多时，他们就拎着个小半满的鸡蛋筐回来了。
“大宝奶，你过来认认。”里正沉声道，“这可是你家丢的鸡蛋？”
刘秀兰战战兢兢地上前，只瞥了一眼悬着的心彻底死了——那筐口破损处新补的竹条，正是她前儿个亲手编的！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众人见状，顿时哗然。
“好家伙！还真是自家孙子偷的！”
“贼喊捉贼，想讹人家冬月呢！”
“真够不要脸的！”
林冬月转向林成贵，声音清亮：“刚才是你说，这偷东西的贼要剁手指的吧？那现在……剁还是不剁？”
林成贵哑口无言，刘秀兰却立马跳出来护犊子：“你、你这丧良心的，还想剁你亲外甥的手指？”
“刚才你们诬陷是我偷的，林成贵说要剁手指，可是要剁你亲女儿的手指，那时候你怎不拦着？”林冬月冷笑，“怎么，轮到你的宝贝孙子，就舍不得了？”
“你、我......”刘秀兰被堵得说不出话。
林冬月继续道：“还有啊，也不知是谁说的，剁完手指还要赶出村子！”
一听“剁手指”、“赶出村子”，林二宝和范小虎吓得双腿发软。范小虎更是脸色惨白——他可是亲眼见过这女人剁过王叔脚趾的！
范小虎立刻扑到里正面前喊道：“都是他一个人偷的！跟我没关系！他自己把鸡蛋搬进山洞才来找我，还说反正我阿奶不识数！我要知道是偷的，打死我也不要他的鸡蛋！”
林二宝还没开口，刘秀兰就厉声反驳：“你个小瘪犊子胡咧咧啥！肯定是你撺掇我家二宝干的！”
“我才没有！”范小虎梗着脖子，“反正跟我没关系！”
大伙儿的眼睛都盯在林二宝身上，可这小子光咬着牙瞪范小虎，屁都不放一个。
里正见状，厉声道：“好够了！这俩崽子谁也跑不了！”
他扭头瞪着刘秀兰母子：“既然真相大白，此事与冬月毫无干系，你们冤枉了好人，现在就给人家赔个不是。”
刘秀兰张大了嘴，满脸不情愿：“这、这又没少块肉，赔啥不是？再说了，哪有当娘的给闺女低头的理儿......”
林成贵也把脖子一拧，歪着头不吭气。
围观的村民见状，纷纷摇头：
“做错事还不认账，真行！”
“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教出这样的孙子！”
“......”
里正气得胡子直抖：“既然给你们台阶不下，那就按村规处置！林二宝伙同范小虎偷盗，该......”
“认错！我们认错！”刘秀兰吓得一把拽过林二宝。她可知道村规厉害，虽说乡里乡亲的平时不较真，但真要按规矩来，剁手指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转向林冬月，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冬月啊，娘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林冬月冷哼一声，目光扫向躲在后面的林成贵。
刘秀兰赶紧朝儿子使眼色，林成贵这才磨磨蹭蹭上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住！”
“往后把眼睛放亮些，”林冬月淡淡道，“别见人就乱咬。”
林成贵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却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
里正这才转向刘秀兰，板着脸道：“看在林二宝还小，偷的又是自家东西，你自己带回去好生管教。要是日后手痒偷到别家......”
他故意顿了顿，“到时候可别怪我按规矩办事！”
“是是是！”刘秀兰点头如捣蒜，心里却惦记着别的事。她突然指着蛋筐嚷嚷：“里正您评评理，范家这小兔崽子白吃我家这么多鸡蛋，还揣走三个，这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话音未落，人群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叫骂：“你骂谁是小兔崽子？！”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谢寡妇一瘸一拐地冲过来。
谢寡妇人还没到跟前，骂声先到了：“好你个刘秀兰！自家孙子偷鸡摸狗，倒往别人家孩子头上扣屎盆子！”
待她走近，看到林冬月时，嘴角一抖，立即飞快将目光移开。
然后径直走向范小虎，一把将其护在身后，叉着腰骂道：“谁瞧见我家小虎偷鸡蛋了？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刘秀兰立刻指着范小虎的衣兜：“证据？他兜里还揣着我家三个鸡蛋呢！”
谢寡妇二话不说，伸手就往范小虎兜里掏。果然摸出三个沾着草屑的鸡蛋，她脸色一变，反手就给了儿子一耳刮子：“咋回事？！”
范小虎地哭出声：“是二宝非要塞给我的！他说用三个鸡蛋换我的弹弓......”
“你听听！你听听！”谢寡妇立刻调转枪头，“分明是你家二宝带坏我家小虎！没让你赔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两个妇人顿时吵作一团，唾沫星子乱飞。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人偷偷憋笑。
里正被吵得头疼，大声吼道：“都给我住嘴！”
他瞪着谢寡妇：“你儿子明知林家小子的鸡蛋来路不正，还跟着瞎掺和！这三个蛋还给人家，把你家崽子领回去好生管教！”
转头又对刘秀兰板起脸：“这事儿追根究底是你家二宝惹出来的！再闹腾，全按村规处置！”
谢寡妇一把从儿子手里夺过那三个鸡蛋，没好气地塞进刘秀兰怀里，力道大得差点让鸡蛋脱手。范小虎眼疾手快，趁机从林二宝衣兜里摸回自己的弹弓，母子俩头也不回地溜了。
刘秀兰揪着林二宝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往家走。林成贵抱着那鸡蛋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林冬月望着谢寡妇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谢寡妇既然都能出门走动了，看来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王大柱......想必也能下地活动了。她眼神微沉，看来得早做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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