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泸市南郊一片规划出的广阔土地上，彩旗飘扬，人头攒动。清泸市红星铅酸蓄电池厂的奠基仪式正在这里隆重举行。
这个规划用工高达三千五百人的大厂，是连接杨术旺构想的未来电瓶车战略的关键一环，也是清泸市长李宝海力主上马、寄予厚望的支柱项目。
仪式现场，气氛热烈。
李宝海戴着安全帽，手持系着红绸的铁锹，意气风发。
他面对话筒，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工地：“同志们——”
“这座蓄电池厂，是我们清泸市工业转型的重中之重！”
“它关系到我们未来的交通运输电气化布局！”
“市委市政府下了最大的决心！”
回到办公室，罗锦松郑重地从一个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转身交到站在一旁的杨术旺手中。
信封没有封口，能隐约看到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票据和银行文件。
杨术旺同志！”
李宝海用力握着杨术旺的手，目光灼灼，道：这是市财政挤出来的三百万专项技术资金！”
“我把它交给你！蓄电池厂的技术就全权拜托你了！”
三百万技术费！
在这个年代，这无疑是一笔能让任何人眼红心跳的巨款。
杨术旺接过信封，感觉手里沉甸甸的，那不是钱的重量，而是信任和责任，更是巨大的压力。
他脸上没有太多喜悦，反而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凝重。
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建成一座具备先进水平、能满足未来电瓶车大规模生产需求的铅酸蓄电池厂，初步估算，至少需要五千万！
这三百万超越时代的技术费，真的不贵，还不算他自己投入的部分呢。
李宝海拉着杨术旺走到一旁，惭愧的低声道：“术旺，钱是少了点，我知道。
“但是，市里真的尽力了，得留下启动资金。”
“后续的资金，我们再想办法向上级申请，或者从别的项目里挤。”
“你……你先用这笔钱把起步技术搞定。”
杨术旺看着这位对自己一直信任有加，顶着压力支持他各种计划的市长，苦笑着，用一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说道：“李市长，您放心，这笔钱，我会一分一厘都用在刀刃上。”
“我向您保证，这里面，我杨术旺一分钱的差价都不会赚。”
“不瞒你说，一些不贵的设备已经加工了，技术费我垫的，材料费机械厂、电机厂、收音机厂垫的。”
李宝海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相信杨术旺的为人，更相信他的能力。
但是，他看不到的是，杨术旺内心的波涛汹涌。
送走李宝海，杨术旺独自一人回到了他在筹建处的临时办公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立刻将意识沉入了那个只有他能感知的【工业加工作坊空间】。
空间内，不再是往日相对平静的状态。
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刺眼红光的感叹号正在虚拟界面的中央疯狂跳动，伴随着只有他能听到的、低沉的警报声。
界面上，原本标价高达三千五百万Rmb的“全套电瓶车技术图纸（含铅酸蓄电池优化、电机匹配、车身结构、控制系统）”，此刻正以一种令人心跳停滞的价格显示着：
【紧急通知】全套电瓶车技术图纸 一折出售！
【现价】：350万Rmb
【临时优惠功能】：技术分期支付（首次支付50%，即可获得全部图纸；违约直接抹杀。】
杨术旺的意识几乎要凝固了。
三百五十万！
打一折！
还允许分期！
这空间从未如此慷慨过，也从未如此急切过。
这种反常的示警和诱惑，只说明一件事——这项技术，对于当前的时间节点和面临的局势，至关重要！
甚至是破局的关键！
他看着界面上那个数字，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在这个空间里，多年来靠着维修车辆、出售图纸、各种外快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小金库，加上刚得的三百万技术款，也才仅仅是三百九十三万Rmb。
现在，空间直接开出了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的价格，又可以分期，那还想啥。
没有太多犹豫。
杨术旺深知，蓄电池厂是基础，即便没有整车技术，蓄电池的价值也很大。
依靠现有的技术积累去研发，时间上来不及，也无法形成压倒性的技术优势。
“干了！”
杨术旺在意识中咬牙低吼。
他选择了技术分期支付功能。
【支付首款：175万Rmb，解锁基础型电瓶车全套图纸（续航50公里标准版）】
一百七十五万！
杨术旺意念一动，空间里积攒的资金数字猛地跳动了一下，瞬间减少了一百二十五万。
一股肉痛的感觉袭来，但是他顾不上了。
【支付成功！基础图纸传输中……】
大量的信息流涌入杨术旺的脑海，关于车架设计、电池组布局、电机选型、简易控制系统……
虽然只是基础版，但是其完整性和前瞻性，已经远超这个时代。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界面上，后续的分期计划清晰地列了出来：
【第一期：55万Rmb，解锁性能优化模块（续航提升至80公里，载重能力增强）】
【第二期：80万Rmb，解锁控制系统升级模块（加入能量管控、回收）】
【第三期：90万Rmb，解锁完整版技术包（含车架强度优化、铅酸电池蓄电器优化、生产线布局优化）】
总计，400万！
利息50万！
死要钱的空间啊！
还好是三个月还一次。
仔细算算，似乎也不是那么离谱，尤其是后续提供的技术，实际上已经赚的不要不要的了。
杨术旺看着小金库剩下二百一十八万……
这意味着，想要获得完整的技术，就必须将所有的积蓄投入进去，一分不剩！
他没有停顿，深吸一口气，在意识中连续确认。
【支付第一期款项：55万Rmb！】
【支付第二期款项：80万Rmb！】
支付第三期的90万Rmb……
不够了，暂时等等吧。
每确认一次，空间里的资金数字就暴跌一截。
当第二期八十万支付完毕时，那个他积攒了多年、曾以为颇为厚实的资金池，数字只剩下：83万多。
得留应急的钱！
但是，九个月必须还上剩余的90万。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和紧迫感攫住了杨术旺。
穷啊！
与此同时，海量的、无比详尽的电瓶车完整技术资料，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充斥了他的意识。
从最基础的螺丝规格，到最复杂的电机控制算法，从生产线上的每一个工位设计，到整车测试的每一项标准……
应有尽有！
就在他勉强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为资金缩水心疼时，技术传输的末尾，空间显示屏上，在一堆复杂的图纸和数据流之后，最后闪过了一行极其诱人，却又让他眼前一黑的小字：
【提示：检测到宿主已掌握基础电瓶车技术。进阶技术“高能量密度电池组与高效电驱系统”（可支持续航300公里车型）待解锁，预估解锁费用：1200万Rmb。】
杨术旺的意识退出空间，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扶住了办公桌才站稳。
窗外，蓄电池厂工地的喧嚣隐约传来，那是承载着三千五百人就业和清泸市工业希望的未来。
而他，刚刚为了给这个未来装上轮子，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换来了领先时代的技术，却也看到了一个更加烧钱、更加深邃的技术深渊。
续航两百公里……一千两百万……
那是电车的起点了。
杨术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来，得想办法，更快、更多地赚钱了。”
他知道，这条用金钱铺就的技术攀登之路，他才刚刚踏上起点。而身后，是无数双期待的眼睛，和已经开始轰鸣的建设工地。他，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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