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阳台，吹动着那两件紧挨在一起的贴身衣物，布料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夏汐揉够了，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完全没听到白雨那句淹没在风声里的、病态而偏执的告白。她只看到白雨脸上那乖巧温顺的笑容。
“走啦，回去了啊。”夏汐拉着白雨的手，走向床边。
白雨顺从地跟着，目光最后扫过阳台上那两件依偎在一起的衣物。
十一点左右，宿舍的灯关了，陷入一片黑暗。
林晓芸、孙婷、李萌和王娜四人早已在群聊里宣布今晚要通宵唱K，不回来了。
606寝室今晚只剩下夏汐和白雨两人。
夏汐洗漱完毕，爬到自己的床铺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啊——终于能早点睡了，明天早八还有课呢。”她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舒服地叹了口气。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她脸上，她正刷着朋友圈，看着林晓芸她们在KtV嗨玩的视频，嘴角带着笑意。
“小雨，你也早点睡啊，别再看书了。”夏汐侧过身，朝着白雨的方向轻声喊道。
白雨的书桌台灯还亮着，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
“嗯，知道了，姐姐。”白雨轻声应道，合上了面前那本厚重的外文原着。
但她并没有立刻起身洗漱，而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聆听着夏汐轻微的翻身声和均匀的呼吸声。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紧紧追随着夏汐的一举一动。
一段时间后，
夏汐再次翻身，面朝墙壁，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坠入梦乡之际，床铺边缘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塌陷感。
夏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再次翻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床。
是白雨。
她熟练地掀开夏汐的被子一角，钻了进去，然后极其自然地贴了上来，手臂环住夏汐的腰，脸颊习惯性地贴上了夏汐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里有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拂过夏汐敏感的皮肤。
“小雨？”夏汐的声音里满是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怎么又过来了，做噩梦了吗。”
夏汐下意识地伸出手，像往常一样，轻轻拍着白雨的后背，动作充满安抚意味。
怀里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更紧地往她怀里缩了缩，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嵌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才响起白雨的声音，很轻，那是明显的试探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执着：
“姐姐……”
“嗯。”夏汐闭着眼，意识依旧漂浮在睡梦的边缘。
“你……喜欢我吗。”
夏汐忍不住低笑出声，睡意驱散了几分。
她收紧手臂，将怀里的小人儿搂得更紧些，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是毫不掩饰的宠溺：“傻孩子，问的什么傻话，姐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当然喜欢你啊，最喜欢我们小雨了，小雨这么可爱，这么乖，姐姐不喜欢你喜欢谁。”
夏汐以为白雨又是缺乏安全感，像往常一样需要确认。
“最喜欢……”白雨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
她的脸颊在夏汐颈窝处蹭了蹭，满是依恋。
但很快，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种怪异感：
“那……姐姐……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就好了。”
夏汐的睡意又消散了一些，她微微蹙眉，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嗯，为什么这么说。”
白雨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认真：
“那样……就没有别人了……”
“没有那些……总想靠近姐姐的人……”
“没有那些……给姐姐写奇怪的信的人……”
“没有那些……在手机里对姐姐说‘喜欢’的人……”
“没有林晓芸她们……”
白雨每说一个“没有”，环在夏汐腰上的手臂就收紧一分，语气里那份冰冷且毫无感情的执念也加深一分。
“我把他们都赶走……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其轻柔，甚至带着点天真的询问口吻。
夏汐的心猛地一跳。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骨窜起，瞬间驱散了睡意。
她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努力想看清怀里白雨的表情。
光线太暗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白雨的脸埋在夏汐颈窝，看不清神色，夏汐只能感受到白雨温热的呼吸和紧贴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身体。
但刚才那句话里透出的那股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偏执，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在夏汐的印象中，白雨虽然很多时候都像是缺乏安全感的问自己喜不喜欢她，但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奇怪的话。
夏汐的语气慌乱：“小雨，你……胡说什么呢。”
夏汐下意识地想推开一点距离，看清楚白雨的脸，但白雨却死死缠着她，力道大得惊人。
“我没有胡说……”白雨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传来，带着点委屈，仿佛夏汐的质疑伤害了她，“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分走姐姐……”
“姐姐是我的……”
“姐姐的喜欢……姐姐的视线……姐姐的时间……姐姐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那些人都好讨厌……他们总想抢走姐姐……”
“只有把他们……都赶走……姐姐才会……只看我一个人……”
白雨的声音越来越低，逻辑混乱，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定。
夏汐总算发现了那份不对劲。
这不是简单的缺乏安全感，这不是普通的撒娇和依赖，这感觉像是某种扭曲的占有欲。
夏汐认为白雨的喜欢是姐妹之间的喜欢，只是有点过于偏执了，所以她想着必须要纠正白雨的想法。
她的声音严肃起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小雨，听着，这种想法不对，非常不对。”
夏汐用力扳着白雨的肩膀，试图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我们需要朋友，需要同学，需要和不同的人接触。”
“姐姐喜欢你，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但这不代表姐姐的世界里只能有你一个人，明白吗。”
“而且，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不是可以随便赶走的东西，这种想法很危险，知道吗。”
黑暗中，白雨似乎僵了一下。
夏汐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力道松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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