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爽终于忍不下去，赶紧披了件棉袄，给他们开了门。
再不开门，她恐怕要被隔壁宿舍楼看管的叔叔或者阿姨们嘲笑死了。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简直就是学生中的比格！
开个门，整这套，要了老命咯！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聂爽故作严肃，板着脸。
几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最近马上期末了，我们也得复习。”
“是啊，快考试了，还得学习呢。”
“图书馆离得远，一不小心就迟了……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我们知道错了，阿姨，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聂爽看了一眼，几人灰头土脸的背着个大书包，手上还抱着书……确实是去图书馆的样子。
“你们期末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怎么这么着急？”聂爽奇怪。
学生挠头，“我们期末有一部分是项目作业形式。”
“这些得提前准备，在期末的时候上交项目报告和论文。”
“而且，期末考试本身提前一个月准备也不为过。”
聂爽听了听，确实是符合事实，情有可原。
“行吧，下不为例，明天早点回！”
看他们认错的态度好，也没说谎，聂爽摆摆手，干脆放过了他们。
既然离开后，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休息室继续睡觉了。
然而，被冷空气侵袭过后，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
聂爽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好不容易酝酿出困意，楼上一声大喊。
聂爽猛地睁开眼，怒气已经上涨。
她拿了手电筒，往楼上去。
刚上了一层楼，才发现这四周的宿舍没睡的人好像不止一个。
好几个学生在楼道里打着台灯，挑灯夜读。
“不是，你们要干嘛？这么晚不睡觉的吗？”聂爽诧异。
有一个学生回过头看着他，“阿姨，您怎么上来了？我们还要复习的。”
“你怎么不在宿舍学啊？”聂爽不解。
那学生叹了口气，“我舍友，温嘉荣……他要睡美容觉，非说有光会让他内分泌紊乱，皮肤会变差。”
“……”聂爽一想到温嘉荣，就觉得这一切都合理多了，“让他自己装帘子戴眼罩去！”
“阿姨，不用了。我在这儿学习也好，温嘉荣想睡觉就好好睡吧。”男生说着，嘴角扬起，带着微笑。
聂爽看他满脸莫名的表情，猜到了什么，“你也是该……”
合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还说什么呢？
她继续往前走，那边一整个宿舍都在外头，打游戏的打游戏，学习的学习。
“你们宿舍又是怎么回事儿？”聂爽无语，“这一个两个都住在走廊啊？有毒吧！”
“阿姨，你不懂，少爷入睡困难，我们得体谅！”男生头也不抬解释道。
聂爽一琢磨，明白了，符安容宿舍呗。
她看了看男生的电脑，又换了新款……行，这有钞能力，舍友乐在其中。
“我们睡觉容易打呼，他先睡着了，会好很多。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看书的男生也补充了一句。
聂爽表示理解，又继续往前。
前面几个学生都是在外头背书，大多数都是怕打扰舍友睡觉。
“你们这都是期末考复习？”聂爽揪了其中一个问，“你们也怕挂科啊？”
那学生点头，“对啊。挂科倒不至于，我冲一下绩点。”
“好吧。”聂爽一路找到她的休息室正对的宿舍。
她敲了敲门，“你们刚才的喊叫声什么情况？”
听见是她的声音，有个男生打开门。
“阿姨啊？没啥事儿，刚刚我上厕所，他拿手机的手电筒打灯照在脸上，给我吓了一跳……一时没忍住。”其中有个男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聂爽环顾一周，发现他们宿舍四个人，有三个都在学习。
其中一个用的是充电台灯，显然这会儿也快没电了，亮度已经暗了下来。
剩下的两个直接就是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你们这还挺辛苦哈。”聂爽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正常情况，他们宿管也不会这么晚来学生这边，她就打算离开了。
学生摇摇头，“不辛苦，命苦。这期末考，真是太难搞了。”
“加油吧！”聂爽给他们打气，随后转身下了楼。
这么走了一圈，她才发现几乎每个宿舍都有学生这会儿还在学习。
大家可能都用的是充电台灯，或者手机的灯光。
聂爽这才想到了曹景曜提及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原因……
期末周，大家都需要学习。
可是这宿舍楼熄灯后，他们就需要用这种方式。
虽然早点休息是没错，可是……他们正是要紧的时候，哪里会睡那么早？
她自己是没什么上进心的，但这不代表她不知道他们的处境。
她听说过，有的学生在关键时候巴不得一天有48小时。
恐怕晚上这会儿的时间也很重要。
再说，也有人就是习惯晚上，夜深人静的环境下学习。
聂爽开始思考，曹景曜的提议实操的可能性。
如果去和郭部长商议，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呀……
可要是告诉汪女士，汪女士又要因为她莫名的好心去承担责任。
想起之前学校的规定，聂爽一阵烦躁。
不过明天开始，她要值班白天，刚好可以考虑一下这个事情。
到她再次值班夜班的时候，离期末就两周时间了。
……
立冬。
聂爽回家吃了一顿饺子。
汪女士亲自包的。
聂爽觉得这也是很重要的节气。
可是学生们就没什么机会参与其中。
运气好的可以吃上一顿饺子，或者有的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仪式感。
她想了想，跟后勤部要了一块地方，一个人默默包了不少饺子，给温嘉荣几人发消息询问他们要不要来吃。
不过大家这时候都很忙，午餐都是凑合，实在没有时间。
聂爽叹了口气。
学生，不管任何时候，但凡想上进，都还真是辛苦啊……
想到度过了这样辛苦的日子，出来也不一定有光明未来，聂爽就觉得一阵心酸。
她记起自己之前看过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前程，值得我们这样错过生活和四季。
这么想着，聂爽就下定了决心。
既然已经这么辛苦了，她还是尽可能替他们提供学习条件吧。
至少在他们忙着赶路的时候，她能为他们点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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