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奔涌的力量感和五感的显着提升，如同一种甜蜜的瘙痒，持续不断地撩拨着林凡的神经。伐毛洗髓带来的蜕变是实实在在的，但这股力量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它的边界又在哪里？光是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踱步、眺望，根本无法满足他内心那份急于验证的渴望。
夜色，再次成为他最好的掩护。
将近午夜，林凡换上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和一双有些年头的跑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出租楼。白日的喧嚣已然沉寂，街道上只有零星晚归的行人和飞驰而过的车辆，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的目标，是位于几条街之外的一个开放式公园——翠湖公园。那里面积不小，有环湖的塑胶跑道，有茂密的林木，更重要的是，深夜时分，那里足够僻静，正是测试自身变化的绝佳场所。
步行到公园原本需要十五分钟左右，但今晚，林凡只觉得脚步格外轻快，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公园那熟悉的入口就已经出现在眼前。夜晚的公园褪去了白日的喧闹，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矗立着，在夜风中洒下斑驳的光晕。湖面漆黑如墨，倒映着稀疏的星月，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噗通”的轻响，在寂静中传得很远。
林凡深吸了一口带着湖水湿气和草木清香的空气，感觉体内的那缕灵元似乎都活跃了几分。他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然后踏上了环湖的红色塑胶跑道。
“先试试跑步吧。”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并未一开始就全力爆发，而是以一个自己感觉颇为舒适的速度，迈开了步子。
一步，两步……
起初，他还在刻意控制节奏，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控制完全是多余的。
身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注入了最优质的燃油，每一个肌肉纤维都充满了弹性与活力。双腿交替迈动，轻盈得如同不着地，脚掌落地时，来自地面的反震力被自然而然地化解、吸收，传递到上半身时只剩下轻微的、富有节奏的晃动。
风声开始在耳边响起，那是速度带来的。道路两旁的树木黑影以比平时快得多的速度向后退去。他的呼吸平稳而深长，按照某种独特的韵律自主调节着，胸膛没有丝毫不适的灼热感，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将富含氧气和灵元滋养的血液泵向全身。
他越跑越快，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反而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自由，一种身体被完全掌控、潜能被初步释放的极致愉悦！
他不再去思考姿势，不再去顾虑体力，完全沉浸在这种奔跑的快感之中。夜晚的凉风拂过面颊，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前方延伸的跑道和体内那奔流不息的力量感无比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角瞥见了跑道旁的一个里程标记牌——5公里。
他缓缓减速，最终停在路边，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息。
不是累，而是兴奋带来的生理反应。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那块廉价的电子表。时间显示，他跑完这五公里，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这个速度，放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大学时体能测试，他跑一千米都勉强及格，跑完更是如同去了半条命。而现在，轻松跑完五公里，平均配速远超国家二级运动员标准，气息只是略微急促，身上出了层薄汗，感觉……还能再跑个十公里！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充斥着他的胸膛。他直起身，望着在夜色下泛着微光的湖面，忍不住想要纵情长啸，将这段时间积压的郁气一扫而空。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用力挥了挥拳头，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畅快、发自内心的笑容。
修炼，是真实的！力量，是真实的！
兴奋之余，他的目光投向了跑道旁那片黑黢黢的林地。那里生长着许多有些年头的树木，枝干虬结，高大茂密。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离开跑道，踩着松软的草地，走到一棵格外高大的老樟树下。这棵树树干粗壮，需两人合抱，树皮皲裂，充满了岁月的痕迹。离地最近的一根粗壮枝桠，也有近三米高。
若是以前，林凡最多只能望而兴叹。但现在……
他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体内那缕微弱的灵元下意识地向着双腿流动。他猛地一个冲刺，右脚在粗糙的树干上用力一蹬！
“嗖！”
身体借力向上窜起，高度远超他的预期！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如同拥有本能般精准地伸出，牢牢抓住了那根离地三米多的粗壮枝桠。手臂肌肉贲张，核心力量收紧，一个轻灵的引体向上，整个人便如同没有重量般翻上了树杈。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站在颤巍巍的树枝上，视野豁然开朗。大半个公园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的城市灯火如同铺洒在地上的碎钻星河。夜风更强劲了些，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动了他的衣袂。
他没有停留，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催动着他的探索欲。他像一只初次离开巢穴的幼豹，开始在这棵老树的枝干间灵活地移动、攀爬。
更高的枝桠，更细的枝条，在他脚下和手中都成了可以借力的途径。他的身体协调性、平衡感、以及对力量的精细控制，在这场即兴的攀爬中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和展现。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腾挪，都带着一种野性的、矫健的美感，如同林间猿猴，与这棵古树浑然一体。
他甚至尝试着从一根树枝跃向另一棵相邻大树的枝干，中间隔着近两米的距离。在跃出的瞬间，他心中并无恐惧，只有一种对自身能力的绝对信任。身体在空中舒展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双脚稳稳地落在目标树枝上，只是微微晃动了几下。
他停在树冠深处一根足够粗壮、能够承重的横枝上，背靠着主干，微微喘息。不是疲惫，而是极度兴奋后的生理平复。
抬头，透过枝叶的缝隙，可以看到更深邃的夜空和零落的星辰。低头，是脚下遥远的地面和朦胧的公园景致。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自由感，油然而生。
这不再是那个在人才市场被人挑拣、在出租屋里为生计发愁的凡人林凡了。虽然前路依旧漫长，虽然现实的压力并未解除，但至少在此刻，在这棵无人察觉的老树之巅，他真切地触摸到了“超越”的可能。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缕虽然微弱，却源源不断提供着生机与力量的灵元，感受着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的蜕变。
良久，他才顺着树干，如同滑行般轻松落地，拍了拍沾上些许树皮屑的衣服。
该回去了。
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向公园外走去。脚步依旧轻快，但心境已截然不同。之前的彷徨与焦虑，被一种坚实的信心和隐隐的期待所取代。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身体的初步变化已经带来了如此惊喜，那么，《基础道诀》中记载的那些真正的法术、神通，又该是何等光景？
对于未来，他第一次，充满了主动探索的欲望。
夜色温柔，将他的身影渐渐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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