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就在两人力量即将碰撞的瞬间，狐烬突然从黑暗中冲出，脸色惨白地惊呼，“狐心玉吸收的魔气超出了承载极限，引动了锁灵窟的地底阵法！”
苏离也瞬间察觉到异常。
狐心玉的吸力突然暴涨，不再仅仅吞噬周围的魔气，还开始疯狂拉扯她体内的灵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她的经脉，要把她苦修三月的修为连根抽干。
胸口的黑红光芒越来越盛，顺着脖颈蔓延至脸颊，皮肤像被烈火灼烧般发烫，却又在魔气的侵蚀下透着刺骨的寒意，两种极端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
锁灵窟的石壁开始剧烈震动，“轰隆隆” 的声响震耳欲聋，仿佛整座山都要崩塌。
地面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黑色的魔气如同沸腾的岩浆，从裂隙中喷涌而出，比之前浓郁数倍，带着地底深处的阴寒与腐朽气息，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原本凝结在石壁上的冰霜瞬间融化，化作冰冷的水流顺着石壁滑落，混着尘土变成泥泞。
更惊人的是，石壁上原本黯淡的古老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一道道红光如同活过来的蛇，相互缠绕连接，在锁灵窟中央形成一个旋转的阵法旋涡。
旋涡初现时只有磨盘大小，转眼间便扩张到数丈宽，暗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旋涡中心漆黑一片，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低沉的嗡鸣从漩涡中传来，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心传来，拉扯着窟内的一切 。
碎石、水流、残存的魔气，甚至连空气都被扭曲成螺旋状，朝着漩涡中心涌去。
墨渊被阵法波动震得连连后退，玄色衣袍猎猎作响，衣摆被吸力扯得向后翻飞，脸上的狠厉被凝重取代：“这是上古传送阵！没想到锁灵窟底下竟藏着这东西，你这狐心玉竟能触发它！”
阵法旋涡的吸力越来越强，苏离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斜，双脚渐渐离地，背后的两尾虚影被拉扯得微微变形，雪白的绒毛在气流中凌乱飞舞。
她死死咬着牙，运转体内仅剩的灵力抵抗，可在这股不可抗力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
她转头看向狐烬，眼底满是焦灼与不舍，想开口让他一起走，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眼神传递着恳求。
却见狐烬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决绝，他撑着石壁艰难地站直身体，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我被困五百年，本源早已枯竭，这传送阵的力量会撕碎我的神魂，我离不开锁灵窟了。”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柔和的白光，不顾自身伤势，强行催动残余灵力，将白光轻轻拍向苏离的眉心：“这是狐族护魂咒，能帮你抵御传送过程中魔界的侵蚀，保住你的纯血血脉。”
白光融入苏离体内的瞬间，一股温润的力量扩散开来，在她神魂外化作一层薄薄的护罩，像是母亲的手轻轻包裹着她，让她暂时摆脱了灵力被拉扯的痛苦，也让她混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你快走！” 狐烬用尽全身力气推了苏离一把，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与沙哑，“记得我们的约定，重振九尾狐族，为青丘报仇！”
这一推，让苏离离旋涡又近了几分，吸力瞬间翻倍，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苏离眼睁睁看着狐烬被阵法旋涡的余波震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她伸出手，指尖距离狐烬不过数尺，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在气流中摇晃，眼中的决绝渐渐化作欣慰的叮嘱。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漩涡中心传来，死死拉扯着她的四肢百骸，骨骼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是要被拆分重组。
墨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贪婪，猛地朝着苏离冲来，伸手想要抓住她胸前的狐心玉：“苏离，把狐心玉留下！你逃不掉的！”
可他刚靠近阵法旋涡三丈范围，就被一股强烈的反震力弹开，重重撞在石壁上，发出 “嘭” 的一声闷响，喷出一口黑血。
他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却被源源不断的气流压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离被拉扯向旋涡，怒吼声在锁灵窟内回荡：“苏离！我一定会找到你！”
苏离最后看了一眼倒地的狐烬，看了一眼这囚禁她三个月却也让她蜕变的锁灵窟，看了一眼墨渊狰狞的面容，心中默念一声 “保重”，也默念着对青丘的誓言。
身体被彻底卷入阵法旋涡的那一刻，她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红光与黑色交织成一片混沌，耳边的嗡鸣变成尖锐的呼啸，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着她的耳膜。
狐心玉的黑红光芒笼罩着她，护魂咒的白光在她周身流转，两种力量形成的屏障，抵御着旋涡中狂暴的能量。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混沌最终变成一片无边的漆黑，只剩下传送阵的嗡鸣在耳边渐渐远去。
阵法旋涡渐渐平息，地面的裂隙缓缓合拢，石壁上的符文红光褪去，锁灵窟重新陷入死寂。
墨渊缓缓站起身，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玄色衣袍上的褶皱未平，眼神却已恢复惯有的阴鸷。
狐烬撑着石壁起身，脸色依旧苍白，却不见之前的决绝，反而多了几分平静。
他看着墨渊，缓缓开口：“你早就知道这地底有传送阵，对不对？”
墨渊轻笑一声，转身朝着石门走去：“锁灵窟本就是我为纯血狐族准备的‘养蛊之地’，传送阵不过是其中一环。”
他回头瞥了狐烬一眼，“跟我来血魂殿，有些事，该说清楚了。”
血魂殿内，烛火摇曳，黑色的石柱上刻满诡异的魔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墨渊坐在主位的黑石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狐烬陪坐一旁，手里捧着一杯茶。
“为什么要教苏离那么多？”
狐烬率先开口，目光直视墨渊，
“血脉炼化术、九尾御灵诀，甚至连狐族隐匿术，你都借着我的口，一字不落地教给了她。你明明可以在她觉醒之初就扼杀她，却偏偏让她成长到能触发传送阵的地步。”
墨渊闻言，仰头笑了起来，笑声带着几分玩味：“太弱的玩具不好玩。”
他起身走到狐烬面前，眼神锐利如刀，“你想想，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狐狸，抓来也就玩个三两天。可要是看着她从绝境中挣扎，从被锁链束缚到血脉觉醒，从炼气期一路飙升到筑基初期，这种看着‘小玩具’不断成长、不断挣扎的过程，不是有趣得多？”
“你就不怕她日后回来，真的能威胁到你？” 狐烬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墨渊嗤笑一声，转身走回黑石椅：“后悔？我墨渊从来不知道后悔是什么。”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魔气，在掌心轻轻转动，“她现在不过是只刚长齐乳牙的小狐狸，就算到了魔界，有狐心玉和护魂咒护体，也得先学会生存。”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自信：“先让她再长长，等她翅膀硬了，等她以为自己能复仇了，我再亲自去魔界把她抓回来。到时候，看着她从希望之巅跌入绝望深渊，那种滋味，才是真正的乐趣。”
狐烬沉默不语，目光落在殿外的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血魂殿内的魔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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