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棱石群被夕阳染成血色,投下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七八名身穿灰褐色紧身衣、头戴鸟喙金属面具的怪人,如同从岩影中滋生出的鬼魅,将林越与阿娜尔死死围住。为首高瘦者手中那惨白骨杖,散发着与林越怀中那截黑骨同源、却更加阴冷、更具侵略性的邪异气息。
“交出……圣骨。留你们……全尸。”
嘶哑的声音在灼热的风中显得格外冰冷。
林越眼神一凝,镜域之力瞬间扫过这七人(连首领八人)。他们气息相连,步伐隐隐构成某种简易的合击阵法,实力大约都在江湖二流到一流之间,那持骨杖的首领气息最强,约莫在一流巅峰,且其能量性质极为诡异,与怀中黑骨、乃至鬼手峡、古寺的邪物都有相似之处——阴冷、污秽、与地脉死气紧密相连。
“你们是‘幽冥道’的人?”林越沉声问道,试图套话。
那高瘦首领灰白的眼珠微微转动,嘶声道:“幽冥道?呵呵……他们……也配?吾等乃‘地母圣教’护法,侍奉‘归寂之主’,接引万灵……回归大地母胎。”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与麻木交织的诡异感,“圣骨乃‘神使’遗蜕,岂容凡俗亵渎?交出!”
地母圣教?归寂之主?接引万灵回归大地母胎?
林越心中剧震!这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邪教!听其教义,似乎与幽冥道追求的“打开永寂之门,接引虚空监察者”有相似之处,都涉及“回归”、“净化”,但具体指向似乎又有所不同——一个偏向“虚空”,一个偏向“大地母胎”。而且,从这“圣骨”和这些“护法”的力量性质来看,更偏向操控地脉阴煞、污秽死气,与幽冥道的纯阴死气、精神侵蚀侧重点不同。
难道,这河西走廊的异变,并非幽冥道一手主导,而是这个“地母圣教”在作祟?或者……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合作或竞争关系?
电光石火间,林越脑中转过无数念头,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想要?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林越与阿娜尔同时动了!
林越深知对方人多,且那骨杖首领威胁最大,必须先声夺人!他身形一晃,《八步赶蝉》催至极致,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右侧两名灰衣护法之间!星辉真气凝聚于双掌,一左一右,同时拍出!
“星辉——双曜!”
两道凝练的蓝紫色掌印,带着净化与镇压的意志,分袭两人胸口!掌风过处,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污秽气息都被驱散、净化。
那两名护法显然没料到林越速度如此之快,仓促间举兵刃格挡,同时身上灰褐色衣袍鼓荡,涌出浓郁的、带着土腥味的灰黑色气流,试图抵挡。
“嘭!嘭!”
掌印与灰黑气流、兵刃碰撞!星辉真气对这股污秽能量的克制力再次显现!灰黑气流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溃散!两名护法闷哼一声,只觉一股纯净浩大又带着冰冷秩序之力的真气顺着手臂狂涌而入,震得他们气血翻腾,经脉刺痛,连连后退,手中弯刀几乎拿捏不住。
而与此同时,阿娜尔也如同矫健的雌豹,扑向了左侧的另一名护法!她深知自己内力属性对这污秽能量的克制不如林越的星辉真气,因此不求硬撼,而是将速度与刀法的诡异发挥到极致!赤红的弯刀化作一道道刁钻狠辣的弧光,专攻对方关节、要害,灼热的刀气如同毒蛇,不断试图钻入对方护体能量的缝隙。
那名护法被阿娜尔狂风骤雨般的快攻打得手忙脚乱,他修炼的污秽能量对物理攻击有一定抗性,但阿娜尔的刀气中蕴含的灼热内劲却让他极为难受,每每刀气及体,都如同被烙铁烫到,护体能量被灼穿,留下焦黑的伤口。
就在林越与阿娜尔各自逼退对手,试图打开缺口时,那持骨杖的高瘦首领动了!
他没有加入围攻,而是将手中那惨白色的骨杖高高举起,口中发出一种极其古怪、音节拗口、仿佛岩石摩擦又似地底呻吟的咒文!
“咕噜……咔哒……哈啵……归寂之息,地母之怒,显!”
随着咒文念诵,骨杖顶端那颗不知名生物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中,猛地亮起两点幽绿色的磷火!与此同时,以他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地面,突然微微震颤起来!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凝实、混合着死亡、腐朽、沉重意境的灰黑色能量,如同喷发的泉涌,从地底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这股能量场仿佛带着某种迟滞、重力增加的效果,让身处其中的林越和阿娜尔,顿时感觉身体一沉,动作都迟缓了几分!
而那些“地母圣教”的护法们,在这能量场中却如鱼得水,动作反而更加迅捷,身上散发的污秽气息也强盛了不少!
“不好!这骨杖能操控地脉死气,形成领域压制!”林越心中一凛。这手段,比“鬼手峡”的阴影鬼手和古寺的秽土魔更加高明,也更难对付。
“先破他的法!”林越大喝一声,强顶着领域的重压,身形再次暴起,星辉真气全力运转,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蓝紫色的流星,直射向那持杖首领!他知道,不打断对方的施法,在这领域内战斗,己方劣势会越来越大。
“圣教威严,岂容亵渎!”高瘦首领冷哼一声,骨杖一挥,指向林越。杖顶骷髅眼中的磷火大盛,地面陡然裂开数道缝隙,数条由凝实如实质的灰黑色死气凝聚而成的、如同蟒蛇般的触手,破土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各个方向缠绕、抽打向林越!
这些死气触手比古寺秽土魔的触手更加凝练、更具力量感,而且蕴含着强烈的精神侵蚀与肉身腐蚀效果,空气都被划出嗤嗤的声响。
林越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触手缠住。他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双掌在胸前急速划动,星辉真气在掌心凝聚、压缩,化作一个急速旋转的蓝紫色小型气旋!
“星辉——涡流破!”
他双掌猛地向前推出,那蓝紫色气旋脱手飞出,见风就长,瞬间化作一个直径数尺的真气漩涡,散发出强大的吸引与撕裂之力,悍然撞向那几条死气触手!
“嗤啦——轰!”
真气漩涡与死气触手猛烈碰撞、绞杀!星辉真气的净化特性与死气的污秽本质激烈冲突,发出刺耳的摩擦与爆炸声!数条触手被漩涡撕裂、绞碎,化为漫天灰黑色气流,但漩涡本身也被死气的侵蚀力消耗,迅速缩小、黯淡。
就在林越旧力已去,身形下坠,而新的死气触手又从地面钻出,那首领也挥动骨杖,一道凝练的灰黑色死气光束射向他时——
“你的对手是我!”阿娜尔的娇叱声响起!
只见她不知何时,竟然摆脱了那名护法的纠缠,以一种近乎搏命的姿态,硬生生撞入了首领与林越之间的战圈!她不顾身后追击而来的另一名护法的刀锋,将全身灼热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弯刀之中,刀身瞬间变得赤红耀眼,甚至隐隐泛起一丝淡金(昨夜古寺佛力影响的残留?),对着那射向林越的死气光束,狠狠劈下!
“烈焰斩——破邪!”
赤金色的刀光如同劈开混沌的雷霆,与灰黑色的死气光束狠狠撞在一起!
“轰隆!”
这一次的爆炸,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灼热与阴寒、秩序与污秽,两种极端力量的对决,产生了恐怖的冲击波!阿娜尔首当其冲,被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手中弯刀都险些脱手。但她这一刀,也成功将死气光束劈散大半,余波也被她承受,为林越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林越眼角余光瞥见阿娜尔吐血倒飞,心中又急又怒,但此刻不是分心的时候。他强提真气,在落地的瞬间,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贴着地面,如同贴地飞行的雨燕,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新钻出的几条触手,瞬间欺近到那高瘦首领身前不足一丈!
那首领似乎也没料到阿娜尔如此拼命,更没想到林越能在这种局面下如此迅速地贴近自己。他灰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但反应极快,骨杖回撤,杖头骷髅猛地对准林越,两点磷火幽光大放!
“死!”
一道更加凝练、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死气尖锥,带着刺耳的鬼哭狼嚎之音,直刺林越面门!这一击,蕴含了他大半的功力与骨杖加持的地脉死气,威力足以洞穿金石!
然而,林越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的正面硬撼!
他没有闪避,也没有施展繁复的招式。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并拢,化掌为指。指尖之上,一点凝练到极致、璀璨到极致、仿佛将整片星空压缩于一点的蓝紫色星芒,骤然亮起!
这是他结合《观星吐纳术》、镜域感悟以及对水之法则(一元重水残留)的初步理解,在重压与危机下,本能凝聚出的最强一击——尚未完全成型,但已初具雏形的星辉奥义!
“星辉——点苍穹!”
一指,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华丽炫目的光影。只有那一点极致的蓝紫星芒,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流星,悄无声息地,与那灰黑色的死气尖锥,碰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一刻——
“啵!”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那看似无坚不摧的死气尖锥,在与蓝紫星芒接触的刹那,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溃散、湮灭!不是被击溃,而是仿佛其存在的“基础”被更高层次的力量从规则层面抹除、净化!
蓝紫星芒去势不减,点在了那惨白色的骨杖顶端,那颗散发着幽绿磷火的骷髅头上。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骷髅头上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纹,那两点幽绿磷火猛地一跳,随即如同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
“噗——!”
高瘦首领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灰白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痛苦,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污血!他手中那根邪异的骨杖,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杖身的惨白色都变得灰败,仿佛失去了灵性。
随着骨杖受创,首领遭受反噬,那笼罩战场的灰黑色死气领域也剧烈波动起来,迅速变得稀薄、不稳。地面不再震颤,那些死气触手也纷纷溃散。
领域压制,消失了!
“首领!”其他几名护法见状,惊怒交加,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救援。
但林越岂会给他们机会?他强忍着经脉因过度催动那尚未成熟的奥义而传来的剧痛,身形一晃,已抢在那些护法之前,左手如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了那因反噬而气息萎靡、动作迟缓的高瘦首领的咽喉!
“都别动!”林越冷喝,指尖星辉吞吐,只需轻轻一吐,便能震碎对方喉骨。同时,他另一只手已将怀中那截黑骨取出,高举过头。
“再动一下,我立刻毁了这‘圣骨’,再杀了他!”
那些扑上来的护法硬生生刹住脚步,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首领被制,眼中充满愤怒、不甘,还有一丝……对那截黑骨的深深忌惮与渴望。
阿娜尔此时也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血迹,持刀护在林越身侧,虽然受伤不轻,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场面一时僵持。
那高瘦首领被扼住咽喉,气息不畅,但灰白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林越手中的黑骨,嘶声道:“毁……毁了圣骨……你们……都会死……地母的怒火……会将你们……连同这片土地……一起吞噬……”
林越不为所动,冷声道:“少废话!告诉我,你们‘地母圣教’到底是什么?在河西走廊搞这些邪门勾当,意欲何为?‘鬼手峡’、古寺秽土魔,还有那些干尸、怪病,是不是都是你们搞的鬼?你们和幽冥道,又是什么关系?”
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狂热,但喉间的刺痛与生命威胁,终究让他那狂热的信仰出现了一丝动摇。他喘息着,断断续续道:“圣教……接引迷失之灵……回归地母怀抱……净化污秽的现世……鬼手峡……古寺……不过是……地脉阴眼……自然显化……吾等……只是加速……引导……”
“至于幽冥道……那些……窃取死亡权柄的……小偷……他们……不配……与圣教……相提并论……”他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敌意。
看来,地母圣教与幽冥道并非一路,甚至可能存在竞争或敌对关系。这对林越而言,算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坏在敌人可能不止一个;好在它们可能互相牵制。
“你们的老巢在哪里?下一步有什么计划?”林越逼问。
首领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嘶声道:“圣坛……在……大地深处……你们……找不到……计划……嗬嗬……很快……整个河西……都将沐浴在……地母的……恩泽之下……沉睡的……都将……苏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开始涣散,嘴角却勾起一丝诡异的、仿佛解脱般的笑容。
林越心中一突,暗叫不好,想要封住他穴道,却已来不及!
只见那首领身体猛地一僵,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紧接着,他的七窍之中,同时渗出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死气的粘稠血液!整个人的生命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消散,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形容枯槁、如同被风干了数十年的干尸!
更诡异的是,他手中那根受创的骨杖,在他死亡的瞬间,竟然“咔嚓”一声,自行断裂成数截,断裂处流出同样漆黑恶臭的液体,随即迅速风化,化为齑粉。
“首领!”剩余几名护法见状,发出悲愤的嘶吼,但他们看向林越和阿娜尔的目光,却充满了更深的恐惧和……一种决绝的死意!
“为了地母!回归母胎!”
其中一人狂吼一声,竟然不再顾忌林越手中的黑骨和首领的生死(首领已死),状若疯狂地朝着林越扑来!其他几人也紧随其后,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走!”林越当机立断。对方首领诡异自戕,剩余几人显然要拼命,此地不宜久留。他一把拉住受伤不轻的阿娜尔,将星辉真气灌注双腿,《八步赶蝉》全力施展,向着风棱石外围疾掠而去!同时将那截黑骨重新紧紧包裹,塞回怀中。
那些护法拼命追赶,但失去首领和骨杖加持,他们的速度远不及林越,很快就被甩开。林越专挑地形复杂、阴影处疾行,不多时,便彻底摆脱了追兵。
直到远离风棱石十余里,确认身后再无追兵,两人才在一处背风的沙丘后停下。
阿娜尔再也支撑不住,瘫坐下来,脸色苍白,再次咳出几口淤血。她为了帮林越挡下那一记死气光束,受伤着实不轻。
林越连忙取出苏邈赠予的“生机续命散”,喂阿娜尔服下,又运功帮她化开药力,疏导紊乱的内息。自己也服下丹药,调息恢复。
良久,阿娜尔才缓过一口气,苦笑道:“这些地母教的疯子……比幽冥道还邪门,动不动就自毁。”
林越脸色凝重:“他们信仰狂热,手段诡秘,而且似乎能利用地脉死气,催生邪物,制造怪病,影响力正在渗透整个河西走廊。首领临死前的话……‘沉睡的都将苏醒’,恐怕意味着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他拿出那截被厚布包裹的黑骨,感受着其中依旧存在的、令人不安的邪异波动:“这东西是关键。它似乎是所谓‘神使遗蜕’,蕴含强大的污秽地脉之力,也是那些护法追踪的目标。我们必须弄清楚它的来历和作用。”
阿娜尔看着黑骨,心有余悸:“现在怎么办?回沙州驿?”
林越摇了摇头:“恐怕回不去了。地母教在沙州驿很可能有眼线,我们带着这截黑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而且,沙州驿人多眼杂,也不安全。”
他摊开地图,借着月光仔细查看:“我们必须继续西行,尽快离开河西走廊,进入西域。但在那之前……”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标识着古老遗迹符号、位于沙州驿西北方向、靠近祁连山支脉的地方。
“根据我从飞驼镖局李管事那里打听到的另一个消息,在沙州驿西北约八十里,祁连山脚下,有一座前朝时期修建的、早已废弃的‘山神庙’。据说那庙宇颇为灵验,香火曾盛极一时,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荒废,庙中神像也被毁。有传言说,那庙宇地下,镇压着什么不祥之物,与地脉有关。”
林越目光锐利:“地母教的力量与地脉紧密相连。这截黑骨也散发着强烈的地脉死气。而那座废弃的山神庙,传说镇压着地脉不祥……我怀疑,那里或许就是地母教在河西的一个重要据点,或者……与这黑骨的来历有关。甚至可能是他们所谓‘圣坛’的入口之一。”
阿娜尔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想去那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越沉声道,“地母教的威胁已经显现,若不尽快摸清他们的底细和计划,我们西行之路将永无宁日,整个河西也可能陷入更大的灾厄。这座山神庙,或许是我们揭开谜团的关键。而且……”
他看了一眼阿娜尔:“你的伤势需要静养调理,沙州驿不安全,荒野也不合适。那座山神庙虽然可能危险,但毕竟是建筑,可以遮风避雨,只要我们小心隐藏,或许能争取到一点调养的时间,同时探查线索。”
阿娜尔沉默片刻,一咬牙:“好!我听你的!这些邪教杂碎,不把他们老巢掀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计议已定,两人不再耽搁。林越辨明方向,携扶着伤势未愈的阿娜尔,向着西北方向,那座隐藏在山影与传说之中的废弃山神庙,悄然进发。
夜色如墨,星斗漫天。广袤而危机四伏的河西走廊大地上,两个受伤的旅人,怀揣着一截诡异的邪骨,向着更深的谜团与未知的危险,坚定前行。
远方,祁连山脉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沉睡的巨龙,而那传说中的山神庙,就匍匐在巨龙的阴影之下,静静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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