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天堑当前
九色湖畔,死一般的寂静。方才那几名弟子瞬间化为飞灰的惨状,如同冰冷的刀锋,剐在每个人的心头,浇灭了因机缘而升腾的狂热。那绚烂却致命的九色湖水,成了横亘在所有人面前,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各方势力僵持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焦躁、贪婪与深深的忌惮。目光在湖心岛那朦胧的光门与狂暴的湖面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不约而同地,大部分视线都落在了林玄与他身旁的赵阵身上。
刘莽强压下心中的惊惧,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赵阵,你既是阵堂徐长老高徒,对此地阵法禁制可有见解?若能找出安全渡湖之法,我战堂可与你‘隐星’暂时合作,共享机缘!”他刻意将“暂时合作”咬得很重,目光却紧盯着林玄。
其他几支队伍的领头人也纷纷出声,言语间或暗示联手,或许诺好处,目的皆是指望精通阵法的赵阵能破解此局。
柳萱与韩立也看向林玄,柳萱轻声道:“林师弟,此地凶险异常,非一人之力可破,我等确需同心协力。”
面对各方或明或暗的压力与期盼,林玄神色不变,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看向赵阵。
赵阵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翻腾的湖面,指尖不断在空中勾勒推演,半晌才沉声道:“此非人为阵法,乃天地自成之‘九煞湮灵域’。九种属性灵力在此地形成微妙平衡,任何外来的、非其本源的力量介入,都会打破平衡,引发毁灭性风暴。除非……能找到与这湖水源出同源的力量作为引子或护盾,或许能开辟一条短暂的安全通道。”
同源之力?众人面面相觑,这九色湖诡异莫测,去哪里寻找与其同源的力量?
就在这时,林玄怀中那枚青铜戒指的灼热感愈发明显,那丝因混沌气息冲击而松动的封印,似乎与这湖水的某种本源产生了极其隐晦的共鸣。他心中一动,暗中传音给墟:“墟,你可能感应到这湖水的根源?”
墟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惊疑:“这湖水……蕴含着一丝极其稀薄、却极为精纯的先天混沌之气!是了,唯有混沌方能包容、演化万法,这九色不过是其表象!小子,你的混沌母气,或许就是钥匙!”
第二节——以混沌开道
林玄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决断。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刘莽脸上,淡淡道:“合作可以,但需依我之法。而且,我只保证开辟一条通道,至于能否跟上,各凭本事。进入湖心岛后,机缘各凭手段,生死勿论。”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刘莽脸色变幻,与其他战堂骨干交换了眼色,咬牙道:“好!就依你!”眼下渡湖是关键,至于进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柳萱、韩立与其他队伍领头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林玄不再多言,对赵阵道:“为我护法,我需要绝对安静。”
赵阵郑重点头,立刻与李器、阿土等人将林玄护在中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林玄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并非直接释放混沌母气,而是全力运转《源初道章》残篇中的感悟,调动体内两条混沌灵脉的力量,去模拟、去沟通那湖水深处蕴含的先天混沌意境。他周身开始弥漫出淡淡的灰色雾气,气息变得古老而苍茫,与那九色湖的狂暴相比,显得内敛而深邃。
众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只见林玄周身灰雾逐渐浓郁,缓缓向前延伸,如同一条小心翼翼的触手,探向那沸腾的湖面。
灰雾与九色湖水接触的刹那,并未引发爆炸,那狂暴的灵力风暴竟如同遇到了君王般,微微停滞了一瞬,然后自发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清澈的湖底!一条宽约丈许、暂时平静的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成了!”阿土等人面露喜色。
其他各方势力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走!”林玄低喝一声,维持着混沌母气的输出,身形率先踏入通道,向着湖心岛疾驰而去。阿土等人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快!跟上!”刘莽见状,厉声大喝,带着战堂众人争先恐后地冲入通道。
柳萱、韩立以及其他队伍也立刻动身,生怕慢了一步。
通道并不稳定,边缘处九色灵力不断翻滚冲击着灰雾壁垒,发出滋滋的声响。林玄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混沌母气的消耗极其巨大。而身后,为了争夺优先位置,几方人马甚至在狭窄的通道内发生了小规模的推搡和冲突,更是加剧了通道的波动。
第三节——岛中混战
有惊无险地渡过九色湖,众人踏足湖心小岛。岛上面积不大,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上方悬浮着的,并非预想中的宝物,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散发着浓郁混沌气息的……光!
这团混沌光氤氲不定,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地火风水重演,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神摇曳,仿佛直面大道本源!
“混沌源气!”墟在林玄心中激动地大喊,“小子,这是最精纯的混沌本源之气!若能吸收,对你的《混沌不灭体》和混沌灵脉有无法想象的好处!甚至可能助你凝聚混沌金丹的雏形!”
不仅是墟,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团混沌光中蕴含的无法想象的巨大价值!这远比任何具体的丹药、法器都要珍贵!这是直指大道的机缘!
贪婪,瞬间压过了理智!
“抢啊!”不知是谁嘶吼一声,混战瞬间爆发!
刘莽率领战堂众人,结成战阵,如同尖刀般直冲祭坛!柳萱身化清风,韩立箭如连珠,各自施展手段。其他几支队伍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扑上。
祭坛周围,瞬间沦为最残酷的战场!灵力碰撞的轰鸣、兵刃交击的脆响、临死前的惨叫此起彼伏!
“保护公子!结阵!”阿土狂吼,与石浩等战堂成员组成防御圈,将林玄、李器、赵阵护在中心,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林玄目光锁定那团混沌源气,体内混沌母气与之产生强烈共鸣。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阿土,开路!”林玄厉喝,同时双手结印,第一条混沌灵脉全力爆发,灰蒙蒙的混沌母气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旋转的漩涡,散发出强大的吸力——正是新领悟的“混沌九击”中偏向控制的运用!
“给俺滚开!”阿土得到指令,如同疯魔,双拳挥舞间,气血狼烟冲天而起,将挡在前方的两名战堂精英直接轰飞!
林玄趁此机会,身形如电,顶着无数道攻击的余波,直扑祭坛!那混沌漩涡产生巨大的牵引力,使得那团混沌源气剧烈震颤,向他偏移而来!
“拦住他!”刘莽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摆脱对手,一剑斩向林玄后心!
柳萱和韩立也同时出手,风刃与箭矢封锁了林玄左右闪避的空间。
危急关头,林玄眼中狠色一闪,竟不闪不避,将背后空门卖给刘莽,全力催动混沌漩涡!
“噗!”刘莽的剑锋撕裂了林玄的护体混沌气,在他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衣袍。
但林玄也借此冲击力,速度再增三分,一把将那团挣扎的混沌源气攫取在手!
源气入手,瞬间化作一股洪流,涌入他体内!
“啊——!”庞大的能量冲击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周身混沌光芒大盛,第二条混沌灵脉瞬间圆满,第三条混沌灵脉的雏形开始若隐若现!伤势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飞速愈合,气息节节攀升!
第四节—祭坛崩塌与秘境核心
混沌源气被夺,祭坛仿佛失去了核心支撑,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纹迅速蔓延!
“他得了机缘!杀了他!”刘莽状若疯狂,再次杀来。其他人也红着眼冲向气息大涨的林玄。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整个湖心岛,不,是整个云海秘境,都开始地动山摇!天空出现巨大的裂纹,大地崩陷,灵气变得无比狂暴!
祭坛轰然崩塌,露出了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一股比九色湖更加古老、更加苍茫,仿佛源自世界开辟之初的混沌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龙苏醒般,从洞口中喷薄而出!
这股气息之强,远超那团混沌源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灵魂战栗,动作不由自主地停滞。
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激动:“下面!这祭坛下面封印着秘境真正的核心!是……是一片破碎的混沌界域碎片!难怪会有混沌源气溢出!小子,快下去!那里可能有‘混沌之卵’的真正线索,甚至是……青玄门最终覆灭的真相!”
林玄低头看向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令他血脉贲张的混沌气息的洞口,又看了一眼因秘境剧变而惊慌失措的各方势力,没有任何犹豫。
“我们走!”
他率先纵身,跃入那仿佛通往世界本源的洞口。阿土等人对林玄无比信任,毫不迟疑地紧随其后。
刘莽、柳萱、韩立等人看着那恐怖的洞口,感受着那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脸上充满了挣扎与恐惧。下去,可能是更大的机缘,也可能是十死无生的绝地!
秘境崩塌在即,是跟随林玄的脚步,闯入未知的混沌核心,还是立刻寻找生路逃离?
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决定未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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