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厂的浓烟在清江市上空弥漫了整整一天，才被彻底扑灭。官方通报将事故原因定性为“设备老化及违规操作引发的连锁爆炸”，对那名昏迷的觉醒者工人，则对外宣称是“英勇救火不幸重伤的职工”，正在进行全力救治。
但萧天文和叶晴都知道真相。那份力量失控带来的破坏力，让他们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学长你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叶晴看着新闻里播报的损失统计，心有余悸，“那个人的状态，和匿名报告里提到的‘能量反噬’前兆非常相似。”
萧天文默默点头。他手臂上还有一道被火焰燎出的浅痕，隐隐作痛。这次经历让他更深刻地理解了力量的危险性。“我们必须更快地掌握控制方法，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然而，没等他们从化工厂事件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一个更直接的“提醒”就找上了门。
深夜，萧天文刚从图书馆回到研究生宿舍楼下，一个身影便从阴影中靠了过来。是林寒。
他依旧穿着那件连帽衫，双手插在口袋里，帽檐下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锐利，直接落在萧天文手臂的那道灼痕上。
“看来化工厂那边的热闹，你也去凑了。”林寒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更像是一种陈述。
萧天文心中一惊，没想到林寒的消息如此灵通。“你当时也在附近？”
“隔着几条街，感觉挺清楚。”林寒没有否认，他歪了歪头，打量着萧天文，“那股失控的火焰，味道令人作呕。你收拾的？”
“算是吧。”萧天文没有细说过程。
林寒轻哼一声：“还算有点样子。比只会躲在后面玩小石子的书呆子强点。”
这大概是萧天文从林寒口中听到的、最接近“夸奖”的话了。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萧天文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观星会的老鼠也出现了吧？”林寒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个失控的废物，现在估计已经被他们‘接管’了。”
萧天文沉默，这和他猜测的一样。
“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林寒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上那种奇特的能量共鸣，“观星会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来对付我们。”
“你有什么想法？”萧天文问道。
“变强，然后主动出击。”林寒的回答简单直接，带着他一贯的侵略性，“但要更快地变强，闭门造车不行。我们需要情报，需要了解观星会，需要知道除了我们和那些废物，还有哪些‘同类’。”
他盯着萧天文：“你那个小跟班，脑子好像还不错。让她别光盯着那些书本数据，想办法从别的渠道挖点东西出来。网络，黑市，或者……那些刚刚觉醒、还没被大组织盯上的新人。”
萧天文立刻明白了林寒的意图。他想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信息网络，甚至……暗中集结力量。
“为什么找我？”萧天文看着林寒，“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
“因为你和我不同。”林寒的回答出人意料地坦诚，“你看起来更像‘正常人’，更容易取得某些人的信任。而且，我们之间这种该死的联系，有时候或许能派上点用场，比如……找人。”
萧天文瞬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量子纠缠般的感应，或许能作为一个大范围的“觉醒者雷达”？这个想法很大胆。
“这是合作？”萧天文问。
“是交易。”林寒纠正道，“我负责对付那些硬骨头和危险的家伙，你和你的人负责找信息和拉拢那些还能沟通的。在掀翻观星会这个目标上，我们可以暂时走一条路。但别搞错了，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说完，他不等萧天文回应，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塞进萧天文手里。
“第一个目标。城南大学城附近，最近有些奇怪的‘自然现象’，可能有个刚醒过来的菜鸟。你去看看，是废物就别管，是块料就试试能不能拉过来。别暴露我。”
话音未落，林寒已后退几步，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不见。
萧天文站在原地，展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潦草的地址：城南区，蓝湾网咖。
他握紧纸条，心情复杂。林寒的“初步认可”，带来的不是轻松，而是更沉重的责任和更危险的道路。但他们似乎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抗观星会的脆弱联盟，就在这个月光黯淡的夜晚，以这样一种别扭的方式，初步达成了。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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