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李延昊愿与他等同心协力寻找藏宝图,甚喜。四人反复推断,还是觉得张赫嫌疑大呼焉,可也不排除外人知也,如若不然,张氏岂会遭杀?
如何才能使悦心吐出真情令四人烦恼不堪,要用酷刑又于心不忍,不严刑逼供,精灵古怪的悦心恐难以说出真相。
让人闷葫芦不得其解的是张赫为何不告知女儿他等是他的亲人,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张赫不愿把藏宝图归还众人。
可年幼的女儿岂能保得住众人旷日弥久、垂涎三尺的藏宝图呢?足智多谋的张赫岂会玩这等弱智游戏?那么以张赫的性格来推理,无疑,藏宝图不在悦心那里。那藏宝图又该在何人手里?
议论一上午,几人也没解开疑团。议到后来,李延昊道:“若藏宝图在将军手上,他已到耳顺之年,岂会不做打算?看来玄乎,他之所以不告知女儿我等是他的亲人,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那便是杀人者是自家人。”
夏子中听了,犹豫片刻道:“那日在厮杀中有一人使的是柳氏蛇拳。”
李延昊一脸疑惑,反问道:“噢,柳氏蛇拳?”
见李延昊这般反应,杨继昆便道:“若真是柳东魁父子指使的,岂会用柳家独创武技,我倒有些猜疑是成家发所为。”
张兴反驳道:“非也,既是独创武功,外人岂会知晓。若是成家发所为,他又怎知子中去李府带悦心回来,难不成李府有他的眼线?”
李延昊假模假样地道:“若柳东魁真是杀害将军全家的凶手,我李延昊决不姑息养奸,认贼为亲,必然杀了他与将军报仇。若是有人阴谋陷害,企图把水搅浑,查出此人我也绝不轻饶,以还柳家一个清白。再者说,藏宝图是祖先留下重震辛氏之物,岂可让旁人取之独吞。”
话已到此,众人无话可说,有诗为证:众志成城冲霄汉,风雨同舟渡厄难,金银财宝身外物,仁义道德记心间。
李延昊等人从废物的房间出来后,刘氏进屋了,说起黄婆为他遭受牵连之事,家主罚了三十大板,虽然你表叔他们赶了过去,可已经行刑完毕,无法补救……
闻言,废物对李延昊的恨又加了一笔。废物难过得又落下了眼泪,在心里默默祈祷神灵保佑黄婆平安无事,伤势早日康复,保佑自己逃过此劫。
刘氏见废物伤心落泪,心里亦不好受,又陪着抹起了眼泪,安抚道:“吉人自有天相,黄婆不会有事的,此事非李府的家务事,你表叔他们会与你讨一个公道的。”
李延昊等人再次来到废物住的房间,李延昊对废物说了一些安抚之言,然而废物只是低头不语。
夏子中以为他是吓着了,有一句没一句地缓解着有些尴尬的气氛。
李延昊自觉没趣,起身要走,废物叫住了他,“大人,此事与黄婆无关,是废物苦苦哀求他把我挨打之事告之夏叔的,人命关天,你的姚夫人好生威武,视王法为摆设,人命为草芥,若不是黄婆与顺子哥替我扛了那些木棍,恐怕王夫人赶来时我已呜呼哀哉。”
李延昊听得脸上愈来愈黑,听到后来只是嗯了一声便离开了,废物从他背后叫道:“我要见黄婆。”
跟着一块出来的夏子中等停住了脚步,李延昊没留步,嗯了一声算是允了。三人亦紧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李延昊应许他见黄婆,黄婆暂且就不会有生命之险,这令废物安慰了不少,李延昊竟没有提让他重回李府之事,令其窃喜,这顿打没白挨。
闷闷不乐的李延昊回府后,叫来郑清询问,才知夏子中带走废物是柳可可点的头,后花园事件,虽说姚夫人极端行事,有些过甚了,肇事者则是废物。
当李延昊问巷口劫持者的来路时,郑清面带难色,吞吞吐吐道:“这六个刺客像似与柳府有点关联。”就无下文了。
李延昊见他一扫往日的坦荡,模棱两可的犯难样,亦没再细问,习惯性地嗯了一声,摆手让郑清下去了。
李延昊手上翻着书,心里却思考着夏子中等人的话。
柳东魁,祖籍湖南湘潭人氏,现年五十八,朝廷四品礼部侍郎,与他先父李严甚好,大人关系密切,两家的孩子自然而然也就相好,柳大郎与李延烨还结为了异姓兄弟。柳东魁膝下有三儿四女,只有柳大郎与柳可可是正室华氏所出。在李延烨死的前半年,柳可可与李延烨定了婚约,两家本来都在商量二人的婚期了,哪曾想李延烨意外身亡,可李延昊对柳东魁当初为何非要把柳可可嫁与他颇为费解,而这次柳家劫持悦心居心何在?
他本想去菊苑摸摸柳氏的实底,一想不妥,刚露头岂可惊了回去,若是没有邪念,他自会告与他的,因而走到半道的他改了方向,去了碧清园。
姚夫人闻听丈夫回来去了王夫人的碧清园,心里颇为不爽,引得醋性大发,摔盆砸碗,梳妆台上的胭脂香粉拨了一地,咬牙切齿道:“王碧青,你这贱人,给我等着,就不信我姚瑶拿你没辙。”
伺候在一旁的贴身丫头翠莲安慰道:“大天白日的老爷去他那能做啥?依奴婢看老爷是去为夫人讨说法了。”
姚氏嗤笑道:“未必如此,爷的心思本夫人愈来愈捉摸不透了。”
“一个病秧子有今天没明日的,翻不起大浪,夫人乃少爷的娘亲,莫说碧清园那病秧子了,就算菊园那位亦没法与夫人相比,将来整个李府都是少爷的,一个不下蛋的鸡蹦跶不了几日,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将来李府还是夫人说了算。”
闻言,姚氏心情好了不少。
柳夫人听小厮来报,老爷本是朝他这儿来的,可不知咋回事,走到半道又改去碧清园了。
他听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想去碧清园看个明白,可李延昊有言在先,嘱咐他与姚氏除了必须要王夫人决断的事平常不得随意进入碧清园,恐打扰到大夫人养病。若这事放在往日,他也就装疯卖傻地去了,可今日非同往日,岂敢妄为。
王夫人并不知道李延昊回来了,心静如水地坐在阁内观书,突见李延昊进来,吓得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在旁伺候的哑婆慌忙把书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桌上,给李延昊道了万福,退了出去。
李延昊坐在椅子上,王夫人战战兢兢地给他行礼问安,李延昊伸手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王夫人依然心惊胆颤,身体情不自禁地哆嗦。
李延昊把他揽在怀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镯,拿起他的手给他戴上,玩弄着他那芊芊玉手,“这玉镯佩戴在夫人手上真乃光彩夺目,好玉配佳人,果真其味无穷,呵呵。”
他的弦外之音令王氏打了个冷战,“谢爷错爱。”声音依旧在颤抖,李延昊皱了一下眉头道:“好了,爷今日心情甚好,就不罚了,能否给爷弹一曲《相思》?”
王夫人见他一扫往日的严谨,温柔体贴地对待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轻言细语道:“爷之需即妾之需,能为爷抚琴是妾身的荣幸,岂有不好。”
李延昊闻言又是哈哈笑道:“夫人愈发乖巧了,急我所急,想我所想,真乃还淳反素的好妻子啊,呵呵……”他把要去为他弹琴的王夫人拦腰抱起,走到床边放在床榻上。
王夫人此刻吓得魂不守舍,心砰砰直跳,心里颇为恐惧,可为人之妻,纵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亦不敢说个不字,身子颤抖不止,双手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
见此,李延昊嬉笑道:“老夫老妻了还这般害羞不成,无需怕矣,夫人为爷救了心儿,丰功盛烈,为夫岂会难为你,放松身子,让为夫好好犒劳犒劳青儿。”
他的挑逗并未令长期恐惧房事的王氏有所放松,见他身子依然绷得很紧,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心中生了几分怜爱,慢慢靠近他的身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帮他缓解恐惧的心理,嘴里温言细语地夸赞他今天的事情处理得很好,很恰当,很及时……使他慢慢的不那么紧张后,对他进一步地施展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的情感攻势,令这位温文儒雅的美人儿平生第一次尝到被尊重的感觉,羞羞答答地涨红了脸颊。
正在这时,姚夫人在贴身丫鬟小翠的陪同下来了碧清园,在门外忧心忡忡的哑婆拦住了要进门的姚夫人。姚夫人哪会把哑婆放在眼里,令小翠把哑婆推开就要进屋。
好事被姚瑶扰了,李延昊很是恼怒,呵斥道:“放肆,回你屋去。”姚夫人平日里骄横惯了,从未顾及过他人的感受,更未曾想他二人会在此时卿卿我我,周吴郑王,羞得是满脸通红,跑了出去。
姚夫人回到了自己院里,稍做调整,一寻思,老爷这不是在向我示威吗?一回来就去碧清园,往常从未曾有过,若是让人领悟出来老爷对此事是站在王碧青这边的,他姚瑶的脸往哪搁?
小翠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夫人莫想太多,老爷虽说回来就去碧清园,可老爷并没有对夫人兴师问罪,依然在众人面前为夫人撑腰,就算老爷去夏家兴氏堂的人在老爷耳边挑弄夫人的是非,老爷亦不会因此对夫人的疼爱松弛,老爷只不过是范张鸡黍,哪会真生夫人的气。再说夫人丰神绰约,花容月貌,又是公子的亲娘,风流倜傥的老爷岂能舍得离弃,不过三五日就会来夫人屋里了。”
姚夫人被小翠这一说,担心倒是下去了,可醋心又上来了,冷哼一声道:“那王碧青竟敢与我作对,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也配?你是没见他在老爷怀里那骚样,令人作呕。”
上好下甚,小翠跟道:“这王夫人枉生在书香门第,却不知人情世故,实乃悲哉。老爷十天半月才去他屋里一回,这种人夫人不用理会,让他自生自灭得了,倒是菊苑那位,整日打扮的粉妆玉琢,皓齿朱唇,引诱老爷上他屋里。”
姚氏鄙视地一撇嘴道:“只可惜是只不下蛋的鸡,论家世,论貌相,我岂会在他之下?这柳氏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输与他?岂不是笑话。”
小翠讨好道:“夫人说的是,莫看今日他闹得欢,待人老色衰、无子旁身、孤孤单单时谁来怜?”此话说在了姚夫人的心里,赏了他一根金簪。
此时,柳氏在屋里如坐针毡,毛焦火辣的。见此,白灵在一旁献计道:“摘芯知虚实,何不把老爷请来,看平日里老爷对夫人的宠爱就是穷极要妙,老爷岂会怪罪?夫人纵然不便开口,但凭夫人的聪慧及察言观色的洞察力,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在话下,不比在这隔口袋买猫地揣度来得准确。”
闻言,柳夫人茅塞顿开,让他去吩咐膳房做一桌洗尘茶饭。
喜子闻之后,忙去报告姚夫人,柳夫人已吩咐下去,要摆一桌为老爷接风洗尘。
姚夫人听后神秘一笑,让小翠为自己梳妆打扮。
得到酒菜预备好的禀报,柳夫人吩咐秋管事去请老爷和大夫人过来用膳,然后换上李延昊夸赞的那身紫色罗裙,收拾妥当,来到饭厅。
见姚夫人打扮得燕妒莺惭般已坐在那里,遂上前淡然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长眉亦似烟华贴,彼此彼此。”姚夫人嗤之以鼻。
就在二人相讥时,秋管事进来回道:“老爷吩咐二位夫人用膳后各自回房,莫再生事。”此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得二人拔凉拔凉的,满桌的山珍海味已无心下咽,尤其是柳夫人心里七上八下,五味俱全,正所谓:仰首伸眉未得逞,是非曲直难理清。迎新弃旧未足惜,只恨奴家肚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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