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说到做到，他说要送赵氏集团一份“生机盎然”的礼物，就绝对不含糊。
不过，他的方式，依旧充满了退休人士的“优雅”和“低调”。
他没有选择月黑风高夜，也没有动用任何看起来违法的东西。他只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一早晨，当赵氏集团总部的精英们正衣冠楚楚地步入那栋气势恢宏的玻璃幕墙大楼时，让苏瑶以“合作伙伴考察”的名义，带着一小瓶看起来像是高级精华液的“浓缩植物生长促进剂”（林守拙随手用露水兑了点神力边角料），趁着参观绿化带的机会，悄咪咪地滴了几滴在大楼根基部的几处关键土壤里。
整个过程，快、准、隐蔽，连大楼门口那几只训练有素的保安犬都没惊动。
“就这样？”回到车上，苏瑶看着那瓶几乎没少什么的“促进剂”，有些不确定地问。
“就这样。”林守拙靠在副驾上，戴着墨镜，啃着苏瑶刚买的煎饼果子，含糊不清地说，“等着看新闻吧，记得帮我留意一下本地社会新闻板块，最好是带视频的那种。”
起初的两天，风平浪静。
赵氏集团总部依旧运转如常，精英们依旧步履匆匆。
直到第三天清晨。
最早发现不对劲的是大楼的保洁阿姨。她像往常一样擦拭着一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面时，惊恐地发现，墙面与地面的接缝处，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翠绿欲滴的……青苔？而且那青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
紧接着，安保中心接到了无数个匪夷所思的报告：
“报告！b2停车场承重柱长蘑菇了！白色的，一簇一簇的！”
“前台！前台！旋转门旁边的发财树……它、它把门卡住了！长得太快了！”
“物业吗？！我们18楼总裁办外面的空中花园……那些藤蔓爬进办公室了！王总的电脑线被缠住了！”
“救命啊！卫生间……卫生间的瓷砖缝里长出勿忘我来了！蓝色的！还在开花！”
混乱，如同病毒般在赵氏集团总部大楼迅速蔓延。
那些被精心打理、作为装饰的植物仿佛一夜之间集体疯魔！绿萝的藤蔓如同绿色的瀑布般从花盆倾泻而下，缠绕住办公桌椅；龟背竹的叶片撑破了昂贵的陶瓷花盆；就连墙角的点点青苔，都迅速连成一片，给冷硬的现代建筑内部披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绿毯。
更绝的是，这些植物不仅长势凶猛，还格外“有灵性”。
它们会巧妙地避开正在移动的人和重要设备，但专门往各种缝隙、接口、以及看起来特别昂贵或者碍眼的地方钻。比如，赵天宇办公室那扇他引以为傲的、从意大利定制的真皮大门，门缝里硬是被几根顽强的常春藤撬开，并在门板上勾勒出了一幅抽象派的绿色涂鸦。
大楼的中央空调系统也开始吹出带着浓郁青草和花香的风，闻起来是不错，但总让在里面工作的人感觉自己像是在热带雨林里办公，还得时刻提防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藤蔓绊一跤。
物业部门崩溃了。
园丁团队崩溃了。
赵氏集团的员工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恐后，有点开始憋笑了。毕竟，看着平时趾高气扬的主管被一盆突然“越狱”的吊兰砸了脑袋，或者发现死对头的键盘里长出了一朵小雏菊，还是挺解压的。
赵董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他看着窗外已经快要爬到他那层楼的茂密藤蔓，以及办公室里那株正在试图拥抱他真皮老板椅的琴叶榕，气得差点心梗。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他咆哮着，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除了那个深不可测的花店老板，还有谁能有这种鬼神莫测的手段？！
而始作俑者林守拙，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窝在他的花店里，通过苏瑶的手机，欣赏着网络上流传的、关于赵氏集团总部秒变“垂直森林”的搞笑视频和照片。
“嗯，效果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点评道，“就是那株琴叶榕胆子还是小了点，应该直接坐到他老板椅上去。”
苏瑶看着视频里那一片狼藉又生机勃勃的景象，哭笑不得：“你这‘礼物’……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隆重吗？”林守拙眨眨眼，“我觉得恰到好处。既展示了我们的‘实力’，又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除了可能需要重新装修），还给他们公司增添了独特的……生态办公文化。多环保，多健康！”
他掰着手指头算：“你看，提高了员工抬头率（为了躲避藤蔓），增加了办公室趣味性（寻找哪里又长新植物了），还净化了空气。他们应该谢谢我才对。”
苏瑶：“……” 她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陈伯端着他的紫砂壶，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苏瑶手机上定格的、赵氏集团被绿色植物“淹没”入口的画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林啊，”陈伯抿了口茶，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看好戏的笑意，“你这‘生机’……是不是给得有点太猛了？那边都快打投诉我们街道绿化办工作力度过大了。”
林守拙一脸无辜：“陈伯，这可不关我的事。可能是他们大楼自身风水好，比较招植物喜欢吧？”
陈伯被他气笑了，用手指虚点了他两下：“你呀！就知道给我惹事！不过……”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上面注意到这事了，觉得你这‘可控高浓度生命能量定向释放技术’，很有战略价值。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嗯，挂个名，当个‘特别技术顾问’？待遇从优，主要是……以后惹了麻烦，有人帮你擦屁股。”
林守拙和苏瑶同时一愣。
苏瑶是惊讶于国家层面真的注意到了林守拙，而且态度如此……务实？
林守拙则是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笑容：
“挂名顾问？听起来……好像比对付赵家那种破事，有意思一点点？”
苏瑶看着他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位退休神明，怕不是要开始领“体制内”的工资了？！
那这都市，还能平静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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